听完那人的话,苍木陷入沉思。
他在想,这个女人,会是承允的母亲吗?恐怕连承允自己也不知道吧。
承允说过,他是被师父养大的,从没见过母亲的样子。
不过,在他想象中,是像仙女一样漂亮,说话温温柔柔的。
每个人心目中的母亲都是最美好的。
看到那个善良的女人后,苍木非常想告诉他,他的母亲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
他说,师父捡到他的时候,他才出生没几天,小小的一个,装在竹篮里,在水面上漂着,不知从何处而来,口中含着这块玉。
那时候,他冻得脸色青紫,饿得一直哭,声音微弱,有气无力的。
众人皆以为他活不了几天,劝他师父放弃救他,别白费功夫。
可是,他的师父舍不得,这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他奄奄一息,不会张嘴吃东西,师父便想尽办法,一勺一勺羊奶灌下去,竟让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平平安安长大。
每每提及师父,他总是不胜感激,那是他最尊敬的人。
至于玄天玉,他一直以为是母亲留给他的一块普通信物,不知道是宝贝。
师父也没告诉他,只是在他有意识后,让他滴血认主,免得有心人抢了去。
苍木不禁感慨,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在那么早以前便已经注定。
多年前,他的母亲救了自己的母亲,多年后,他又救了自己。
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苍木的母亲,从地牢逃出来后,哪儿也没有去,岛上处处是巡防的人,布下天罗地网,让她插翅难飞。
更何况,她没想过离开。
她不能离开这里,不能让那只湖底的妖再出来祸害人。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漫无目的地兜兜转转,她不知道该去哪儿。
最后,她心如死灰,选择投湖自尽。
万元带人寻了她好久。
他们在湖边发现了一只绣花鞋,但是,没办法靠近。
一有人靠近,便会被水浪卷走。
苍木问,“是你做的吗?”
“没错,我虽然被封印住,但还可以控制这片水域。”
“你母亲生前受尽折磨,我没办法保护她,死后,我不会让这些人,扰得她的尸体不安宁。”
苍木心里的感受很复杂。
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女人呢?”
甚至,她到死都不愿意出手伤害同门。
“不对。”忽然之间,苍木意识到不对劲,笃定道,“这不是你的记忆,你怎么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那人欣慰道,“虎父无犬子,没错,这是你母亲的记忆。”
“当年,她坠入湖底,是我接住了她的尸身,可惜,我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可是我不甘心,我好恨,恨他们所有人。”
“于是,我窥视了她的记忆,记住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全部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苍木没说话,难过地闭上眼,心头不是滋味。
为什么父亲从来不告诉他这些?
母亲的血海深仇,难道,他当真一点不在乎吗……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人开口说道,“我说了,他不是你父亲,你母亲的那些记忆里,可曾有过他的出现?”
苍木理智一颤。
“不可能。”他有主见,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抿了抿唇,冷声道,“我为什么要信你说的,我看到的,未尝不是你想让我看的呢?”
那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我不可能骗你!”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他心里很乱,犹如一团乱麻,迫切需要自己冷静,而那人却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吵得他很烦躁。
“你闭嘴!不要说了!”
“席瓦,席瓦,你在哪里……”他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手腕上的红绳发出红光,隐隐发烫,忽闪忽闪的,似乎是在回应远方的呼唤。
另一边,幻境里席瓦,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猛地推开身上之人。
那个和苍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摔在地上,手中的匕首被甩飞,还没来得及刺出去。
只差一秒,他险些要了席瓦的命。
见情况不对,他立马换上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挂着眼泪,楚楚可怜,怯生生地问道,“怎么了?相公?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呀,你不想和我洞房了吗?”
席瓦看着他,那张脸,那样可怜的神情,真的让人下不去手。
他跪在“苍木”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表情痛苦而又挣扎,红着眼对他,“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虽然你是假的,但我很满足。”
“还有,对不起。”他捡起那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上,手心里全是汗,一片濡湿。
“苍木”惊恐地瞪大眼,拉着他的手,眼泪唰得一下落下,扑簌扑簌,大颗大颗如珍珠,哭得好不可怜,抽抽噎噎的,哽咽着问道,“你不要我了吗?”
“我当然要你,我永远爱你。”
席瓦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命都给他,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终究还是狠下心,闭着眼,将匕首送进他心口。
“苍木”嘴角含笑,轻轻勾住他的手指,缓缓阖上眼眸,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小声说着,“相公,我也爱你……”
这幻境太真实了,让他走不出来。
他抱着“苍木”慢慢变凉的尸体,舍不得松手,接受不了自己亲手杀死他的事实,明知是假的,仍无比痛心。
“苍木……”
他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周围的场景剧烈抖动,怀里人的尸体一点点消失,变成抓不住的碎片,灰飞烟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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