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树荫斜照下来,红色的衬衫包裹着宽大的肚子,把脸都映照的透着红光。
靳瑜瞅着白志刚憋得通红的脸,没忍住,偏头笑了下。
罪魁祸首走到俩人跟前,先礼貌的问声老师好,又转头看向靳瑜,温声说:“这蚊子多,要不要先回宿舍?”
靳瑜故意看了一眼白志刚,问:“这不是在考试吗,怎么提前出来了?”
“对呀,你怎么提前出来了,是有什么事要找老师吗?”白志刚关切的问。
靳瑜又瞥了一眼白志刚,小嘴一张一合,学白志刚,默声叭叭两句。
沈雁白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又看向白志刚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明白大半,提起手里拿的外卖袋回道:“饿了,着急吃饭。”
白志刚气的噎了一下,目光在外卖和沈雁白脸上来回转悠了三圈才说:“什么时候饿不行,非得提前交卷。”
沈雁白很老实的点头:“很饿,下次不会了。”
白志刚又哼一声,看了靳瑜一眼,又看了沈雁白一眼,端着保温杯走了。
“过瘾了?”沈雁白问。
靳瑜目送白志刚进了教学楼才把视线收回来,哥俩儿好的拍拍沈雁白的肩膀,由衷称赞:“还是好学生会气人啊。”
沈雁白无奈的笑了下,问:“他怎么说你了?”
“还能怎么说,说我不学好,还说我怎么能提前交卷,让我跟你好好学学,说到一半你来了,”靳瑜说:“成功打脸!”
说完觉得不对劲,他又疑惑的问:“你不会真的是因为饿了才提前交卷的吧。”
他还指望沈雁白拿奖学金呢。
沈雁白摇头:“不是。”
靳瑜刚松一口气,又听他说:“看到你出来就出来了。”
靳瑜倒吸一口气:“你看我干什么,你好好答题啊,六校联考里面多的是学习好的,你拿不到奖学金怎么办,我包你那点钱够你花吗?”
对哦,靳瑜说到这倏地发现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情,他好像还没给人转钱呢,从包养费到补课费,一分都还没转,白嫖了人家半个月。
考试期间手机一律放在宿舍,靳瑜现在两手空空,想转不能转,又不满的瞪他:“真是气死我了。”
沈雁白唇角勾起一抹笑,歪头看他,漫不经心的问:“你想我拿奖学金?”
“嗯,”靳瑜点头,嘴控制不住的倒豆子:“不然呢,现在还有两年高中要过,等你考上大学要用的钱就更多了,唉,想想我就发愁。”
沈雁白想反驳,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安抚道:“别发愁,到时候我还可以去打工,我还有一些认识的人,他们不会不给我的。”
靳瑜差点被他的话气死,谁们?那天电话里的宝宝们吗。
“算了,”靳瑜踮起脚尖,怒气冲冲的看他:“反正你这一次,必须给我拿到奖学金,听到没。”
“知道了,”沈雁白抬手揉了一把手感不错的卷发,语调平淡又冷静的做出保证:“我一定把第一给你拿回来。”
他说完动了动手里的外卖袋,好声商量:“你不能在太阳下站太久,我们先回宿舍。”
靳瑜搓搓脸心情好一些了,朝宿舍方向走,视线扫过熟悉的外卖袋:“你什么时候买的?”
“中午在宿舍点的,”沈雁白抬手帮他挡太阳。“你中午没吃好,点了些你爱吃的。”
回到宿舍吃完,王亦召才气喘吁吁的冲进门。
进门一抬眼,正看到沈雁白收拾桌子,脚步一顿,倒退着退后两步,看清门牌号又折返回来,靳瑜恰好从阳台出来,站在阳台门前和他大眼对小眼。
“你浑身刺痒?”靳瑜问。
王亦召尬笑一声:“我以为我进错宿舍了。”他悄咪咪看了沈雁白一眼,“学霸怎么在这呢?”
“来吃饭,”靳瑜说:“给你留了一份,放你桌子上了。”
“谢谢。”王亦召刚说完,眼尾余光看到沈雁白收拾桌子的手一顿,好似瞥了他一眼,他下意识说:“也谢谢学霸!”
沈雁白收拾完东西,语气冷淡:“不用谢。”
他本身没打算多买,但按照靳瑜那性格一定会给王亦召留,他怕靳瑜吃不饱,顺便捎上的。
桌上东西收拾干净了,他拿好东西,扭头跟靳瑜说:“我先去扔垃圾,一会儿去楼下,我给你补理综。”
“哦。”靳瑜蔫吧着说。
考试这两天没有晚自习,今天考完第一天本来想休息下,结果还是被学习支配,靳瑜深吸一口气,把练习册从一摞书里抽出来,书抽出一半带出下面的一本书,靳瑜看清封面飞快侧身一挡,沈雁白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只看到一个白色的封面。
和上一次他想碰却被制止的封皮相似。
他没有多问,合上门离开。
第二天考试照常,两天考试日,校园里死气沉沉,再无往日的朝气蓬勃。
直到下午考完才恢复了一些声音。
班里的同学同样浮躁郁闷,尤其是前排的王亦召,趁着考完试还有记忆,转着圈的找人对答案:“学委,理综最后一个选择你选的啥啊,是不是选C...啊,又错了。”
他从前排一圈转回来,看到沈雁白的身影,着急忙慌又来对其他科目,刚想张嘴,被沈雁白一抬眼给吓回去了。
沈雁白把靳瑜的水杯放到桌角,眼尾下压,露出浓密的睫毛,他坐回座位上,侧头看了靳瑜半响,拉开校服拉链,将外套罩到靳瑜后脑,隔绝了一小部分吵闹的声音。
靳瑜正趴在桌子上补觉,这几天他晚上做梦都是考试,没有睡好。
王亦召咽下口水,像是没上发条的小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老老实实坐回原位一句话不敢说。
班里还在吵,靳瑜扯住身上的衣服,刚要压下去,已经有人先他一步,隔着外套捂住他的耳朵。
声音像是隔了层玻璃,四周的环境都沉闷下来。
靳瑜在校服里睁开眼,眼神迷蒙。他一直没有睡着,只是在趴会儿假寐,也没觉得班里有多吵,可是此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乱。
心跳声在这一小方躲起来的天地里不停的加速跳动,从闻到外套上的洗衣液味开始,到沈雁白手覆上他耳朵结束,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
耳边的声音犹如潮水般散去,在即将承受不住时,靳瑜一把拽下衣服,抬眼和沈雁白四目相对。
他眼里的迷茫和无措太过明显,沈雁白也不由得有些紧张,没等他问,靳瑜倏地一把抓过沈雁白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被抓住的手腕轻轻挣脱,没有挣脱开,只好由着他去。掌心下是有力的心跳。
“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沈雁白虚虚的碰着,在热切注视下点头:“嗯。”
靳瑜深吸一口气:“原来这就是等成绩的感觉啊,怪不得王亦召跟猴子似的到处窜,是挺忐忑的。”
“真稀奇,头一次为了成绩这么紧张,”靳瑜又吸了一口气,“不过也应该的,毕竟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肯定想有所回报。”
沈雁白眉眼一沉,又轻轻嗯了一声,他再次转动手腕,这会靳瑜没再抓着,松开手,连着桌上的校服一起给他。
王亦召在前面耳观鼻鼻观心,战战兢兢坐了这么半天,终究是对知识的渴望超越了生死,他再次扭头,露出一口白牙问:“学神,理综最后一问你算出来多少,我问了好几个,都不一样。”
沈雁白轻轻撩起眼,吐出一个数:“25。”
王亦召犹如心脏中了一枪,颓然倒地:“完了,我妈还说这次进步20名就让我买皮肤,但是现在,”转头看向靳瑜:“即将去问候上帝,有什么话要我带吗?”
“没有,”靳瑜平淡道:“我家不信耶稣”
王亦召还想再寻找安慰,门口望风的同学小声喊了一句:“老师们回来了。”
众人动作神速的收好东西,在座位上坐好。
等老徐进班,全班同学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讲台。
老徐顾不上表扬他们,所有的卷子已经封存,接下来就是集合批卷子,时间紧任务重,他长话短说:“说两件事,从明天开始正式上晚自习,走读生上两个自习八点半结束,住宿生三个自习上到九点半,以后十点半查寝,11点断电。成绩估计后天才能出来,加上六所的排名正式公布最早要在周四下午,珍惜一下你们最后的好日子。一会所有老师都要去开会判卷,没有人管你们,一个个的都自觉一点,打了下课铃直接放学,该回家回家该吃饭吃饭。”
老徐还想再说几句,隔壁班的老师已经站在门口等,一水的话咽回肚子里,拿上保温杯走了。
还有15分钟下课,教室里重新喧闹起来。
前排的几个男生商量着去室内球馆打场球,马上开始晚自习,连晚上最后快乐的时间都被剥夺,得抓紧时间玩一局,刘昊隔着两排人对着角落喊:“靳瑜,学神,要不要去打两局。”
靳瑜打了个哈欠:“不去,我回去补觉。”
刘昊收了心思,靳瑜不去学神更不可能去。
没等下课,组好的一对人浩浩荡荡朝体育馆走了。
沈雁白收拾好东西,听到靳瑜又轻咳,抬手在水杯上敲了下:“喝水,已经不烫了。”
靳瑜嫌弃的别开眼,跟人商量:“你知道吗,我可以喝冰水也可以喝热水,但我就是不能喝凉白开,一喝我就觉得浑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我可以申请不喝吗?”
不知道是前几天学习的太晚没休息好,还是天气忽冷忽热刺激人,靳瑜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居然感冒了,不算严重,但嗓子总是干痒,于是早上出来,沈雁白就多拿了一个保温杯,在考完间隙督促他喝水吃药。
沈雁白知道他这个毛病,平时还好,但现在生病不能全按照他的想法来,他偏开头故意不看他,语调有种不近人情的冷:“不行。”
“那我一会去超市买瓶冰水,反正都是水。”靳瑜凑过去一点。
沈雁白回头看过去:“你想加重感冒吗?”
靳瑜觉得这水不喝他今天是出不了教室了,他紧紧闭上眼,拉着沈雁白的校服衣摆摇了摇:“我不想喝它,我们换换吧。”
沈雁白对他撒娇挺受用,单挑起眉,又在靳瑜表情欣喜中,冷酷拒绝。
“沈雁白我才是你金主,你什么都得听我的,给我摆正你得位置。”靳瑜一秒变脸:“这水我今天就不...”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随便打架了哥哥,你别这样,我一定听你话好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靳瑜的后半程,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句。
靳瑜低下头,看到沈雁白手中拿着手机,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靳瑜咽下话头,过了几秒重新抬起头:“我日你大爷的,沈雁白!”
小瑜儿开窍进展 负百分之五十[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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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日你大爷的,沈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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