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其羽进入舞蹈团后,渐入佳境,韩潹想见他一面都难,有时候跟着团队演出,会有一两个月碰不到面。
下班都没有什么期待了,韩医生帮同事代班,被调侃了好几次是不是家里没人。
心道现在的人真够八卦。
韩潹摘了口罩坐在办公室内,手机上下划拉,楞是没有看到严其羽的消息,这家伙出去了跟玩野了似的,消息没回。
五周年纪念日。
他还是蛮想严其羽在身边的。
相比之下,韩潹这个人细心得多,什么日子都是他记得牢固,严其羽会忘记各种纪念日。
在意的东西少了,也就记得更牢固了,严其羽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妈妈的生日祭日和韩潹的生日,别说什么七七八八的纪念日。
连带他本人的生日都需要韩潹记得。
应该是真的很忙,韩潹看着置顶页面空空如也的位置,有些惆怅地想,今天看来是收不到严其羽的消息了。
一抬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再去病房区逛一圈,跟病人说两句话,时间就能打发过去了。
没抱什么希望了。
他刚出门,眼前忽然亮起来,聚拢在蛋糕上的一簇烟火璀璨漂亮,蛋糕慢慢移动开位置,他视线里出现一张一个多月没有看到的脸。
严其羽那句“五周年快乐”都没说出来,火就被韩潹吹灭了,他被拽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很晚,里面没有人。
“潹哥。”严其羽被亲得说不出来话,磕巴着叫他,“我赶得及时吧。”
“得意个屁。”韩潹捏捏他的脸蛋,“白让我担心了,还以为是舞蹈团来了什么帅哥,把你魂勾走了。”
“再帅也没有我潹哥行啊。”严其羽挑挑眉,“下班了吗?”
下一句声音放得很小,不是什么能放得上台面的话:“潹哥,想让你进来。”
蔫坏,外人眼里的禁欲韩医生嘴角上扬:“好啊,回去收拾你。”
亲一小会儿。
当韩潹跟他的唇瓣再次相遇,久违的温柔和熟悉感像过了几十年之久,惊喜要跳出胸膛。
“不是说还没收尾吗?怎么还提前回来了?”他触向严其羽的头发,“头发也不剪,跟个流浪汉似的,我刚才都没看出来。”
严其羽微微闭上了眼睛,还在感受着韩潹唇间的温度,让他陶醉,深深地融化在指尖的柔和里:“想你了,就回来看看。”
韩潹抱着他不撒手,所有的等待和思念都化作了无尽的幸福和满足,吻过之后,他低头看严其羽,又亲亲他的眼睛:“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什么?”严其羽楞楞地看向他,“哥哥技术炉火纯青,疼这种情况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韩潹叹气看他,“问你的眼睛呢。”
每天那么高强度地训练,是需要熬夜的吧,还需要在舞蹈室上蹿下跳,韩潹正担心呢,又看严其羽已经完全恢复从前的样子,车祸后做噩梦的应激症状也没了。
甚至厚脸皮重出江湖更胜从前。
仿佛整个心灵都被这吻轻轻地唤醒,充满了心动的涟漪,韩潹闭上眼睛享受自己给严其羽一手带出来的吻技,感知着唇瓣的柔软,像是细腻的羽毛轻轻扫过心田。
“哥哥。”把他推开,严其羽做贼心虚似的看看身边,确定没有人,又贴着韩潹耳朵说道,“今天买了新的设备,回去试试。”
吊起来韩潹的胃口,他顺势就拐进办公室,坐到韩潹的椅子上,轻飘飘地拍桌面:“潹哥,赶紧过来工作。”
惹了他就跑。
向来都是严其羽的风格。
晚上该做的事情基本都完善了,韩潹只需要偶尔过去查查房,或者听通知,哪儿出问题。
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椅子上,嘴巴让严其羽吩咐着张开合上给他喂蛋糕,甜食吃多了腻,韩潹咬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又迫于严其羽的淫威,只能将就着吃完。
回家喝了不少水,韩潹发誓,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蛋糕了。
严其羽早就麻溜地回到卧室里,翻箱倒柜,想着他说的新设备,韩潹好奇心里夹杂的期待更多。
良久之后,严其羽啥也没换地走出来了。
韩潹两眼一黑,他手上正握着一沓厚厚的初中数学题,眼睛里亮晶晶不带半点情.欲,显得韩潹更像个傻子。
“我跟杭佳约定了,劝你给她补补数学。”严其羽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你也知道我成绩不行,虽然初中题还挺简单的,但是!我也不会教人啊。”
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语。
那是小别重逢后,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流露,韩潹盯着试卷看了看:“让她请家教。”
话是说得挺无情的,但是韩潹这个人还是很有耐心的,严其羽第二天就带了两个小姑娘过来。
韩潹忽然觉得自己的耐心其实也可以扔掉。
放假的杭佳和不跟父母旅游的裴林苏。
裴远山带他老婆玩去了,小孩不想去,他顺势把裴林苏给韩潹这边住两个星期,丝毫没觉得给人家附赠小电灯泡有什么不好。
那叫一个会坑人。
更坑人的还有个严其羽,真就替韩潹答应了。
家里多出来两个话都很多的小姑娘,韩潹头都快炸了,严其羽比小学生还幼稚,蹲地上陪裴林苏给芭比娃娃换衣服。
杭佳站在韩潹身边,人小鬼大道:“韩叔叔,你男朋友好幼稚啊。”
“别瞎说话。”韩潹并不打算给小孩塑造同性恋这个词的正真含义,只是说事情突出他的意料之外。
现在的小孩知道的都挺多。
韩潹也是没事干,小声道:“杭佳,不能瞎说话。”
“我没瞎说话啊。”杭佳耸耸肩,“韩叔叔,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被她逗乐了,韩潹低下去的视线很温柔:“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不知道啊。”
一溜烟没影子,杭佳也跑过去陪他们了。
韩潹怀疑自己养了三个小学生。
舞蹈团那边没有严其羽的工作,他又闲下来了,有人在家等着,韩潹回来得格外积极,也不给自己揽活了。
可惜家里有人。
每天光看着严其羽在自己身边溜来溜去的,吃不到嘴里,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罗徐成来家里玩。
临走了贴在门口苦不堪言:“阿潹,不带你那么坑兄弟的。”
有理有据,韩潹也是跟王梦然有交接的,王梦然喜欢小孩,尤其是女孩子,再者他跟严其羽都是男的,照顾起来不方便。
还真把罗徐成说服了。
人可算是带走了。
三天时间,足够把韩潹逼疯,他们没说话,心照不宣抱在一块只是亲吻,从客厅到卧室,知道身上衣衫褪尽,严其羽看在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打趣:“这么着急啊。”
“要憋疯了。”韩潹望望他亮晶晶的眼睛,“宝贝,叫好听的。”
好听的话无非就是个称呼。
严其羽很听话地顺着韩潹这条藤蔓滑:“老公。”
“今天很乖。”韩潹扬手,把严其羽的头发拨向一边,让他整个额头露出来,点水轻吻,“哥哥轻点。”
“不想。”严其羽伸手往抽屉里抓,顺手出来了一个手铐,“我喜欢你重点。”
末了,严其羽说道:“跟你说的新工具。”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知道往哪儿弄,严其羽一抬手,把自己的手腕跟韩潹的扣到一起,夜色漆黑,灯光调成昏黄的,打在严其羽身上暖洋洋的。
烫得发慌。
“今天哥哥不用停。”
*
折腾到大半夜,韩潹拽着严其羽进了衣帽间,手腕红彤彤的,手铐已经摘了,韩潹在找衣服。
“哥哥,你找什么呢?”严其羽困得厉害,身上像车祸后的二次碾压一般,打了个哈欠,“要穿的衣服明天再找。”
“明天会忘了。”韩潹跟他说话的间隙,已经拿出了一套校服,他晃晃,勾唇道,“你的。”
“嗯?”严其羽挠挠头,想起了,他高三那年,有一次跟人打架,把校服扯坏了,又不敢回家。
去的韩潹那儿,校服坏了顺手一扔。
严其羽能说服自己最好的解释就是,韩潹居然留了那么久,他来劲:“所以以前就喜欢我对吗?”
“没有。”韩潹浪漫过敏一般,在严其羽的眼刀子下说话,“我就是奇怪它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会出现在我家。”
严其羽扬长而去,气鼓鼓地关上书房的门,回卧室指不定要被折腾,反锁门后,安全许多。
静静生气。
顺手牵羊拿了本书,夹在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掉了出来,严其羽好奇地低头看过去。
还是一本日记。
【傻子,今天的支援好累,你没在身边,心里很空,你不在,我确实难过好久,等待很长,我准备打持久战了。】
【今天看到有人卖糖,有点意外,居然都是你喜欢的,买了一大堆,我吃不了甜,你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立冬了,天气冷要注意点儿,你一生病就很严重,不能再瘦了。】
【说好陪你一起跨年放烟花的,赶不上了,我自己拖着烟花在放,差点被邻居骂,我这儿明明很安静,想念你的声音却很吵。】
【宠物店里的动物都好可爱,你想养猫还是养狗?要不我两种都买?以后一起养。】
【宝宝,都不回我的?是不是还是没想好怎么面对我?不过我知道不辞而别确实很容易让人失望,你是不是在对我愧疚?没事,我也可以慢慢等你。】
【你爸今天非要让我去你家吃饭,临走我把他喝倒下了,去你屋里准备拿点你的东西,校服应该也在吧,你穿校服的样子很好看。】
【被人特地收好了,哥哥领包就能走,宝贝明明很好,还有人当你是累赘,没事,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就可以了。】
……
严其羽没想到韩潹也是个爱煽情的话痨,翻页过后,全是记录跟他重逢到又在一起。
再之后全是韩潹用来记录他生活的习惯,他想补上的那三年,已经填充得严严实实。
心软了。
严其羽拉开了书房门。
都没看清楚门口站着个什么东西,刷拉一下跪下去了,他一低头,对上了韩潹的视线,诚恳的目光投过来,语调里都是试探。
“宝宝,你愿意嫁给哥哥吗?”
傲娇抬手而去,韩潹刚给他扣上戒指,严其羽说话了:“伸手。”
摊开另一只手的韩潹怔了怔,是严其羽画的画,两个漫画人,靠在一起,后面一个巨大的囍字,严其羽不好意思挠挠头:“给你画的结婚照。”
好多年前,韩潹就在心里,娶了严其羽千百遍。
同样,他知道,严其羽也在等着。
他们本就沿着这条走得曲折,偶尔有荆棘的路,跨过了阻拦,步步登向对方,从此以后,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月光,洒在今后每个一起走过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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