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苏晨斗智斗勇的兼赚钱的忙碌中,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今日晴朗,白花花独自进县城卖货。
市集往往是信息流动最快的地点,在摆摊期间,白花花就听了不少八卦,其中之一就是县衙主簿大人即将辞任。两年多过去了,当初给怀真登记的主簿大人都要辞任了,而怀真登记一事却还没有消息,这让白花花有些坐不住了。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白花花便急着收摊,好回家向怀真传递这个消息。
在院子里扫洒的青娘一看到比寻常早归的白花花,停下手下动作,微讶道:“花花,怎么回得这么早?”
白花花说:“有急事找怀真,等下还要出去呢。”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正常,青娘并不欲探究。青娘适时提醒道:“怀真在房里抄书呢。”
白花花顺着青娘的指示,来到了怀真的窗前,敲了一下窗。怀真听到敲击声便抬了头,问道:“回来这么早?”
白花花回答:“回来找你。我方才在山货行听说县衙的主簿大人要辞任了。我寻思着,你的事还没个了结呢,他这么一辞任,后来人更不会管了。我就想趁着主簿大人目前还未辞任,今儿个就一起去县衙问问情况。”
白花花倒不是急于将怀真赶走,而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心里总是不太安定,就怕某天怀真莫名其妙就跟着别人走了。她怕怀真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若是怀真知道白花花的隐忧,肯定会认为她多想了。
其实怀真并不急于得到消息。
之前他早就做好了找不到亲人,在此处定居的准备。疤刀子和青娘成婚后,若是他们生了孩子,房子怕是不够住了,他也不好意思硬赖在那,让疤刀子和青娘为难。而定居在此处的首要条件就是房子,买房的首要条件就是钱。
这两年他仰仗的苏老爷的赏识,赚了不少钱。在刨去给家里买粮的支出后,他还有五两银子的私房。
怀真早就盘算好了,若是照这个趋势下来,他五年后应该能为自己建一个家了。
他应是与花花同岁,五年后,他们俩也十六岁了。
想到这个,怀真的脸莫名微烫。
半月前,怀真能感觉到自己对白花花有越来越强的依恋感,具体表现便是很想靠近她,想看她笑,想看她手舞足蹈,就连她吃饱后打嗝的样子都是这么可爱。他一度认为这只是自己对玩伴的喜爱,但是,为何之前他却没有这样的反应呢?
对于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怀真选择从书中寻找答案。两年时间,足以让孙掌柜对他熟悉。为此,当他请求翻阅书架上的书册时,孙掌柜答应了。只是,怀真翻了各大典籍,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知直到他从大部头的夹缝中抽出了一本薄薄的话本,他才从书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后来孙掌柜发现了他手上拿着的这本书,面色有惊讶也有尴尬。怀真一向聪颖,结合被翻得起皱的书页以及孙掌柜的表情,他大概能推测出这是孙掌柜的爱书。
孙掌柜被人抓包看风月话本,为了挽尊,便拿过怀真手中的话本,解释道:“风月之事,历来为文人骚客所传唱。无情不成文。孙某此生沾了文,自然也不能免俗。”
见怀真认真听讲,孙掌柜便止不住话匣了:“凡体肉胎只要在这浩荡红尘滚了一圈,便免不了染上七情六欲。而男女之情,便是七情之一。自古情之一字,不知苦煞多少男男女女,也不知促使多少文人骚客留下了多少千古传唱的笔墨。”
怀真不关心风月之事能激发文人多少灵感,他只关心一个问题:“孙掌柜,话话本本中张生对刘姑娘的朝思暮想之情,便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怀真的问题一出,活了半辈子的孙掌柜才发觉了不对劲:“确实。怀真,你这是……”情窦初开了?
怀真知道孙掌柜的未尽之言,便点点头。
孙掌柜拊掌:“好事啊!年少慕艾,多美好啊。想当年……”孙掌柜回忆起了他和夫人年少时的点点滴滴。
心里有了答案的怀真不欲留在此处听孙掌柜回忆他的青春年少,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独留下孙掌柜还靠在书柜旁,目光放空,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
距离知道自己心意的日子一晃半个月,但是他并未在白花花面前表现出来。
还未到时机。怀真默默想着。
白花花往怀真面前晃了一下手,问:“怀真,想什么呢?你去不去啊?”
怀真瞬间回神。
怀真作势起身,答应道:“去。今日就当做个了结。若是还是没结果,以后就不要提起这件事情了。”
怀真心里猜测,此行大概率还是会问不到消息的。
有了怀真的答复,白花花便趁着怀真收拾东西的空档,转身向屋内的青娘报备了一下行程,便拉着怀真一同出发了。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生发。白花花和怀真沿着伏波河朝县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杨柳依依,水波粼粼。
白花花托怀真折了一根柳枝。
柳枝泛着新绿,整根枝条柔软无比,轻抚肌肤,还能引起丝丝瘙痒。
白花花拿着柳枝,一路捉弄着怀真,引得怀真发笑。
“你俩还真是乐呵啊。”一声阴阳怪气的童声响起,打断了白花花和怀真。
白花花用脚趾头听,都能听出来是苏童的声音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白花花暗自吐槽。
白花花不耐道:“小孩,今个儿没空对付你那些小把戏,别撞上来啊。”
苏晨见怀真以守护姿势沉默地站在白花花身旁,便激他:“怀真,你怎么不说话?!见到小爷怕了?”
笑话,怀真怎么会怕他。苏晨总是这样,企图捉弄通过捉弄他来显得自己强大,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说实话,他早就烦了。要不是念着这一份活计,他怀真出手可不会客气。
面对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孩,怀真实在是无语。既然是无语,他自然不会说一句话。
但怀真不知道的是,他的沉默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今日苏晨是受了气的,原因就是江南苏家来了一个跟他年岁相当的孩子。那孩子小小年纪,出口成章,下笔如有神,在两厢对比之下,直接将苏晨虐到了地心。
若是苏晨脸皮厚些还好,但他偏生将这件事情在心中无限放大。他忘不了那个男孩轻蔑地眼神,忘不了父亲对着外人说出的“晨儿这孩子自然是比不上你家公子的”。
如今怀真的沉默更是让他觉得怀真也在蔑视他。
不知为何,苏晨的脑子里浮现了姨娘瞒着父亲在院子里虐杀丫鬟的场景。
姨娘端坐在雕花椅子上,一边欣赏着寇丹,一边吐出一句:“死了,也就不会说话了。”
是的,死了,就不会说话了。
既然你怀真不说话,那就死吧,死了,就不用说话了!苏晨癫狂地想着。
人在癫狂的情况下,会产生无限的潜力。
苏晨作为家里的独苗苗,营养自然是能跟得上的。七岁的孩子,长得跟个壮实的小牛犊似的,若是在他人不设防的情况下,将一人撞倒不在话下。
苏晨目前仅存的理智都用在了分析局势上。
在电光火石之间,苏晨想到怀真身材高大,难以一举攻破。而白花花身量虽然比他高,但却没有他壮实,是进攻的唯一缺口。
若是他能将白花花撞入伏波河,再趁怀真转身救人的功夫也将他撞入河中,让浩浩汤汤的河水将他们带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苏晨恶劣地规划着。
苏晨趁其不备,直接快速往白花花的肚子冲去。
白花花和怀真两人虽有所防备,但却未预料到人心能恶到这种程度,因此,并未来得及躲开苏晨的进攻。
当苏晨听到两人的惊呼声以及白花花落水的声音时,他满意地笑了。
即使这时怀真恨得想弄死苏晨,但拯救不会水的白花花却更为紧迫。还没等苏晨推,怀真便自动跳进了伏波河。
因为之前溺水的经历,怀真对于河水都有一些畏惧心理。可是当白花花掉进水里时,他顾不得其他了。
这两年他虽然没有练习过游泳,但是如今一入水,他却奇迹般地能游到白花花的落水处。
应该失忆前他会游泳吧。在一片混乱中,怀真胡乱地想着。
白花花在水里挣扎,但看得出来她在努力保持镇静,维持体力。
怀真绕到白花花的背后,单手揽着白花花,试图将她往岸上带。
怎料河堤太高,怀真托着白花花,根本够不到。
岸上的苏晨看到怀真奋力地揽着白花花,企图够上河堤时,他恶劣的基因再次被激发。
既然选择了下手,那就让他们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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