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中学高二每个班一周一共两节体育课。
七班,星期一第四节和星期五下午第二节都是体育课。
不过从开学到现在,两个月拢共就上了第一周第一节。
第三节物理课一下,体委就跑到讲台上,拿起板擦一拍桌子,愤慨激扬:“所有人,睡着的,吃东西的,聊天的,赶紧起来,快走!要不然这一节也没体育课又要保不住了!”
“跑得快就能保得住?”
“上次不是都集合了,还是被叫了回来。”
不抱希望派。
“哈哈哈,体育老师都被迫病了一个多月了!”
“不如直接让体育老师一个男的休产假得了!”
心态乐观派。
“我以后高低得回来当个体育老师,不上课,专职领工资啊。”
思考未来派。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最后一排,趴在桌上的那个颜色发浅的脑袋慢悠悠转了个圈,没理。
趁卫让睡着,教室里的女声说话间,非常‘不经意’地向后看了又一眼。
眉骨很高,眼窝微陷,上唇有颗不太明显的唇珠。
朗眉星目。
头发翘着几根呆毛,更显得英俊得无辜。
“周师太太恐怖了,上次我找借口了办公室,瞅准机会问她体育老师什么病还没好,要不要组织学生看看。大家猜怎么着?”陈琦从座位上站起来,扬声道。
第三节物理课,老师讲课如念经,卫让醒了半节课没忍住睡了。
教室单人单桌,陈琦就坐卫让旁边,一拉凳子,桌子腿划过地板。
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卫让一下就醒了。
“什么病?”
这周有黑板报检查,一下课,几个女生就搬了凳子在黑板上画画,现在也忍不住笑闹着几句。
“高血压?”
“骨质疏松?”
“不……应该是产后抑郁!”
卫让刚准备坐起来就感觉袖子被人拽了拽。
“卫让,这么神奇的答案,绝对只有你能猜到。上次猜周师太找什么理由不妨电影,就你猜准了!”
“什么东西?”卫让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睛。
“就体育老师究竟得了什么病?你肯定能猜到。”陈琦说。
“什么都行,就是体育课不行的病。”卫让坐起来,往后靠在椅背上,懒懒应了一声。
“卫让,不愧是你,对了!周师太瞥了我一眼,说什么都能干,就是不能上体育课的病。”陈琦坐下来着周深琴的表情和语气,活灵活现。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热闹的笑声。
突然。
无论什么派都迅速站了起来,一溜烟拿起水往外走。
陈琦还端坐在凳子上,欠欠地说:“怎么?同学,对体育老师的病,你有什么意见吗?”
转瞬。
教室陷入了空无的寂静,只剩陈琦得意洋洋的声音:““诶哟,我哪敢意见哪。”
教室里还留着几个没走出去的人,闻言,通通对陈琦露出了惨不忍睹的同情。
卫让看了一眼教室后门站着的人,又看了一眼陈琦。
心里同情地啧了一声。
“陈琦?”教室后门传来一声。
陈琦茫然地向后看了一眼。
咣,跌到了地上。
“陈琦,下节体育课你到办公室来做套语文卷子,就你一个。”周深琴双手抱臂,倚在门上,冷笑一声。
周深琴环视一周,淡淡道:“还有门口准备跑那几个,再动一下,就和陈琦一起。”
前门口冲刺的身影顿时停住了。
教室里时不时响起一声叹气声。
“还有谁叹气,一起。”
万籁俱寂。
“下节体育课,”周深琴说着,忽然笑了,“照常,下下节也是体育课,周五的体育课换成语文。”
一片欢呼。
卫让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慢悠悠往教室前走。
“卫让。”冷冷一声。
卫让嘶了一声,闭了闭眼,转身恭敬道:“周老师,有这么事吗?”
“你记得问问体育老师是不是得了不能上体育课的病?”周深琴冷笑一声。
卫让双手抄兜,面对着周深琴向后退了几步,轻轻挑了挑眉:“一定。”
体育课跑完两圈,就自由活动了。
出了点汗,卫让慢悠悠地往篮球馆走,边走边想着篮球馆杂物间里那张木沙发。
学校里一位体育老师老和老婆吵架,一吵架就被赶出门。他开动脑筋,在那里偷偷放了张木沙发。
卫让昨晚游戏玩到半夜一点,现在走在广场上,被太阳一照,他又发困了。
一班这节课是自习。
诸暨画完板报上的画,又洗完手往教室走,下意识向下望了一眼。
一眼就看见。
卫让站在学校的广场上,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浅色的头发上像洒了碎金。
正仰着头,看着他。
一发觉诸暨看过去,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抬高手臂抻到头顶,是一个标准的爱心。
顿了两秒。
确认诸暨看到后,手松开,又捻了两个小爱心递给诸暨。
然后。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等诸暨给点反应。
诸暨看着卫让,慢条斯理地用卫生纸擦干了指缝间潮湿的水珠。
抬起手,食指抵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向卫让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看见诸暨的手势,卫让才放下手,笑得眼睛弯起来,双手插兜转身走了。
他还没走两步,一个身影也从教学楼里跑出来,撞得卫让晃了晃,还抬手搂住卫让的肩膀。
卫让看了一眼那个男生,手肘向后轻轻捣了一下,示意陈琦放开。
诸暨的目光在卫让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会儿,温和地笑了笑。
不过,直到从这个位置看不见卫让后,他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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