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段对真儿的认知,开学第一天真儿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欢天喜地蹦来蹦去的家伙!
刚开学,段迈步进入教学楼,进入教室的一瞬间,在座的同学说笑的,打闹的,凑一堆交朋友的,却只有一个人抬起头来看她,对着她笑了,眼睛圆圆的,亮亮的,抿起的嘴角是一个漂亮的弧度。她忽然福至心灵地想:哦,这个人会成为我未来的同桌!
“你可以坐在这里!”她好像就是在等她。
她看到她的笔记本上写的名字,叫真儿!
班级开展的新生自我介绍,段略过了其余不重要的信息告诉大家:“同学们好,我叫段青青!”她从盒子里抓到了下一个小倒霉蛋,念着名字,突然就笑了:“刘真!”
是她新同桌的名字。
真儿跳了起来,跑到讲台上介绍自己:“老师好,同学们好,我会唱歌、跳舞、画画……”独独忘记重复自己的名字。段站在真儿身边等她说完,其实很怀疑大部分人都没认真听,因为介绍完毕班主任返回来选文艺委员时,问到“那个会唱歌跳舞的同学……段、青青是吧?没人选,就你了!”还好段本身是学跳舞的,差点名不副实。
二人自相识感情就很好,好似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开学不久就有人问老段:“你和她,是初中同学吗?或者小学,幼儿园同学?”
哪那么多天降校友的剧本。
老段说:“没有,就是开学第一天认识的。”
才相识,段发现真儿表达的很直率,高兴了会一把抱住她,在楼梯间里遇见,和她说着话就会牵住她手。吃到好吃的,会好幸福好幸福的蹭过来要抱抱。她经常对她笑,会告诉她:“你真好看,我很喜欢!”说得跟霸道总裁似的。
在学校食堂里遇见了,她问真儿:“你们霸道总裁也吃食堂饭吗?”
霸道总裁还上学呢。
真儿豪气道:“今天这里的饭菜,你爱吃哪个就吃哪个,我帮你包圆了!”
哇,好爱哦,老段看着她,笑得不能自已。
食堂大叔给她打了满满一碗紫菜蛋花汤,真儿立马乖乖说:“谢谢!”还挺收放自如。
逢着周末,段想给亲爱的同桌准备礼物,可她实在没什么送礼的经验,作无意状:“有时间跟我一起逛街吗?”
逛着进了超市,老段看生鲜区的莲藕卖得很好,挑了一个决定拿回去煲汤。
真儿意外于她居然会下厨?
老段乐得逗她,“我长得还是挺像动手的料的!”
把人拐带进了自己家,临进门时真儿犹犹豫豫,问:“你家里有哥哥或弟弟吗?”
她家里教的,女孩子不要随便去同学家里——女同学家也不可以,社会新闻写了,青春年少的女高中生到同学家玩儿,晚上喝了酒和同学睡一间,同学是女同学,但同学她哥是个男的,半夜里摸进去差点把人强了,那女高中生转学到现在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
老段说:“你们霸道总裁家的教养这么全面吗?”
吃完饭洗澡,真儿穿老段的衣服,两人身量相当,就是风格不大一样。
老段的衣柜满满当当,裙子裤子吊带背心,换的速度很快。她的鞋子也多,平底高跟圆头扁头淑女鞋小皮鞋,以及段的舞鞋,真儿感叹说:“你的零花钱都用来买买买了吧?”
老段看她洗完澡后擦头发的样子,笑:“我竟没发现,你身材蛮……好的?”
真儿一瞬间捂住了,脸红红的说:“不许看!”
她打小就有的病症,心脏不太好,家里人筹钱给她动过一次手术,胸口留了一道疤。真儿说很丑。生病了比不上健康的孩子,看到这个伤口她会很难过的。
所以她捂严实更多的是害怕伤口的暴露。
真有够傻的,喜欢你的人怎么会因为你生病就不喜欢呢。
真儿那个叫吾爱的小表妹,曾有一次跑来串三班的门。
站在门口喊:“真真姐姐!”
有理比真儿还更快地抬头,反倒把吾爱吓一跳。
她们家称呼人都是叠着词叫的,什么单均哥哥,满满舅舅,追究起来说是以前老祖宗从西南迁居过来的,家里方言说的就是西南官话。真儿升入高中后改掉了这个叫人的习惯,偶尔冒出一两句,对上别人不理解的眼神,她下次就会很小心。
可是有理不一样,他对这个称呼很惊奇,还挺跃跃欲试?
段看真儿跑了出去,和她表妹碰头。
也许是家族基因的问题,真儿心脏有点毛病,她两个哥哥心率值也不正常,作为姑表姐妹的吾爱去医院检查直接被宣告重点看护,小小年纪的生病住院,跑步累,走路多了更累。
吾爱给真儿送草药汤,笑眯眯地说:“我妈妈煮的,你要趁热喝一点。”
“我不喝药的。”真儿说。
“我妈妈说你不要不好意思,她煮了好多。”
这压根不是不好意思的问题……
吾爱的家长念着两个小的生病,搞什么草药偏方都想着真儿,上她们家待一次准灌一肚子药水回去,这回直接带到学校了。
黑乎乎的药汁,真儿端回来,惹得同学探头。
段看她,见她笑眯眯的:“要不要尝尝看?”
免了!
段可没忘记尹霜说的,那药一喝反胃老半天。尹霜作为吾爱的好同学好朋友,经常被邀请去她们家,吃完饭了看到吾爱妈妈忙活,倒一杯给吾爱,又倒了一杯黑乎乎的药汁给尹霜,叫她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我没有不好意思啊,是真不想喝,尹霜后来和老段诉苦来着。
段叫着躲开,但有一个人就目不转睛盯着真儿的药罐子看。
很怀疑要是真儿叫他的话,他一定会乖乖喝一口的。
老段对班长的印象不错,挺白净的——她形容养殖场的猪也这么说,每当这时真儿就会用难言的表情看她。
中午真儿和她表妹去吃饭。
她表妹是个有计划的,要在学生时代谈一个未来的结婚对象,苦于年龄太小目前无法施展,于是鼓励真儿。
真儿摇摇头,不搭腔。
宿舍女生讨论择偶标准:喜欢幽默的,帅气的,有钱的,情商高的……大同小异。她都没参与,拿洗发露喊小凉:“快来试试我的新手法!”讨论那些虚的,还不如练习洗头技术。
吾爱不死心,要把认识的男生推荐给她:“你看前面那个男孩子怎么样?”
真儿心里有一套自己的审美:长得阳光,健康,很乖乖的会和她一起上图书馆就好了。
她以标准的眼光抬头认真看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遗憾地叹气:“他身体不好。”
吾爱:?
她指的是隔了一个桌的自己班的男生,却不知真儿说的是谁?
盯着对面猛看,吾爱眼睁睁看着男孩子停住羹勺,有一个小幅度的抬起眼睛的动作,直勾勾地看向了她们这边——没触到他的视线,吾爱惊觉这是看真儿的。
这个男孩子,好几回坐在离真儿不远的位置吃饭,每回真儿放下筷子,对方早就撤了。
真儿和他冒出了点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因为每次在食堂都会遇到。憋着股气的一个吃得比一个快,一个走得比一个快,要是一起走出食堂大门那就是他俩打成平手了。
就没赢过。
真儿恢复到了吃饭慢悠悠的日子,算是某种不甘心的认输吧。
有幸见识过一回的老段直叹,说好的直球选手怎么净干缺心眼的事了?
吾爱不知他俩的拉扯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戳戳真儿:“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那个男孩子长得干净漂亮,是你的审美标准。至于身体素质嘛……他经常跑医院,你们两个最好还是做个身体检查吧。”
真儿:“……”
根本没有进一步交流。
真儿和有理的疏远持续到了10月末。
她当然不讨厌他,甚至有时克制不住想要去和他说话——真儿对有理的了解,他是班里的班长,家里很有钱的小孩,以及开学半月去医院住了一星期。
一旦起了搭讪的念头,真儿先在心里默念:两个有基因缺陷的小孩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以此遏制翻腾的荷尔蒙。
段后来听她念叨,觉得这孩子想法稀奇古怪地搞笑。
班长回学校上课,家里的车开到学校门口,男孩子坐在车前座,眼神冷静的目视众人。
真儿说,大家本来就不一样,有理自有一些属于他的骄傲。
那个男孩子停在她眼前,目光很诚挚,是要和她说话吗?真儿不打算考虑他,但没办法忽视他,对他保持距离已经很艰难了。
同在一个教室上课,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儿会不小心看到有理。
那本没什么,老段还经常看班长呢,多白净呐。
问题是有理看真儿太明晃晃了。
他总是看着她,真儿坐立难安,倒头趴在段的肩膀上,一只手搭着,隔了一会儿,另一手也搭上来,整个人几乎埋在老段的颈窝。段对她的鸵鸟心态很无奈,但很乐意她的亲近,被全心全意信赖的感觉真好啊,忍不住搓搓她炸起来的碎发。
真儿的头发浓密,天然的带着蓬松。洗完头,天气一热就炸了,头顶炸起一圈的小碎发——她说那叫小杂毛,说完会出于挽救目的地补上一句:“这不是骂人的。”她克制不住了,指不定哪天就骂人了。
注:有理和真儿是拥有同样美好品质的人,是很像的,彼此吸引。
另:在设定中,有字作为家中长女,是要继承家产的(不得不说我的另一个大脑洞,古代对照篇,有字拿的是复国储君剧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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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缺心眼但是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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