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处理完那些人后歇了有一段时间。头疼虽然没有再愈演愈烈,但仍然是存在的,让他很难受,无论如何都消除不了这份痛苦,李坏只好开始整天整天的睡觉。
不是风寒,也不是其他毛病。他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睡眠质量也不好,但陈文锦肯定没让人来打扰他。
直到一天,帐篷外似乎来了其他人,车辆的声响连绵不断,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李坏幽幽叹了口气。
又过了几日,他在夜里被吵醒,外面的动静热火朝天。白日里扎西来找过李坏,告诉他要上路了。在半夜十二点。
头还是很痛。李坏都想撞墙了,但又不敢触碰自己的头,那种痛比直白的疼更难受,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折磨过。躺着也不舒服,坐起身又是另外一种不舒服,还不如不动,适应久了,李坏居然觉得还行,还能接受。
他眯着眼睛,出了会神,突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很轻微,也有点耳熟。
咔哒。又响了一声。
变近了。
至少不是幻听有人说扎西德勒。
帐篷虽然关住了,但并不严实,而且外面的光亮也是隐隐约约,偶尔会有几个模糊的人影路过。
李坏有点想去看看情况,但实际上他浑身发软,精神萎靡,只是在床上挪动了一点点的距离。
声音停了。好一会都没有再出现。
他打消想法,往毯子里缩,手想碰碰脑袋,但畏惧摸到什么,李坏还是没伸上去。他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种绵长的疼痛。长时间的痛使得他的精神逐渐集中不起来,脑内空空,身躯仍然是温暖的,但李坏总觉得这种痛带来了奇怪的寒意,像是从内里散发出来的,所以有时他的身体会忍不住发颤。
“头发掉色了。”
……?
李坏差点被这一声吓得寒毛炸起。
但他立即就听出来这是位熟人。
“还是变回来了。”
咔哒。
黑瞎子的声音含着笑意一般,说:“怎么不睁开眼睛看我。”
他指头上的薄茧亲昵地蹭了蹭李坏的脸,虎口卡住下巴,两指捏按两颊,迫使李坏把脑袋转了回来,然后拉近了距离。
一股薄荷和茉莉花的气味随着黑瞎子的举动飘散过来,李坏顿时压力大了,下意识缩手缩脚想抱紧毯子。
“不答应,也不拒绝,所以就可以不负责。我是不这么认为的。好运。”
李坏仍然没睁眼,眼睫却仿佛都在颤抖,黑瞎子饶有趣味地注视他在昏暗光线下的脸庞,描摹紧张下压的嘴角。
看来还没想起来。
“张嘴啊。”
李坏又不是傻子,说什么干什么。
呼吸的热流扑面而来,这也太近了。
李坏马上伸手去挡黑瞎子的脸,却只挡住了湿漉漉的舌头。
“……说话呀。”黑瞎子立即嘬了一口。
响亮的声音听得人耳朵发热。
李坏差点蹦起来,终于瞪开了眼:“脏不脏!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病从口入吗?!”
咔哒。
黑瞎子收回了打火机。
光线立即暗了许多,微妙的昏暗程度对黑瞎子来说恰到好处,但李坏却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变化,即便如此,他也发觉情势不对。
黑瞎子已经松开手,便慢条斯理把手套戴上,脸上的墨镜少见地架到了额间,挤压着几撮碎发。那双灰扑扑的眼睛无神地瞧着李坏,又有几分阴郁似的面带微笑。这气势看起来是要秋后算账。
黑瞎子不作回答,反而问:“身体不舒服么。”他往下看了一眼,又道:“消失了这么久,还玩挺大的。”
“……什么挺大的?”
黑瞎子手摸进毯子里,脚链子?脚链子也不长这样吧?还带锁孔的。
他被李坏轻轻踹了一下,也不恼,心里痒痒的,反而顺手抓了回去。
毯子滑落下去,黑瞎子下意识拽过去一半。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好运遇到了什么,才能搞成这样,如果是其他人,或许黑瞎子还能调侃几句,现在的话,他只能语气微妙地问:“这是什么?”
“镣铐啊,你没见过?”
“这么脆弱的小玩意?是抓犯人?还是玩情趣?”黑瞎子啧啧道:“这明显不专业啊。”
李坏想了想,松懈了腿上的力气,任由黑瞎子抓着小腿打量。他说:“因为重要的是想法。她说我想走的话也拦不住,这只是确认我的诚意的道具,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
“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被锁着。”黑瞎子有些遗憾,又有些失落地感慨:“真可怕。”
眼见他注意点已经转移,李坏放下心来,虽然也不知道放的什么心。他问:“你怎么也来了?”
“接了委托。”黑瞎子说:“和个朋友一起来的。”
过了几秒,他突然道:“你在躲我。”
什么躲我?
黑瞎子一瞬间就不高兴了,李坏没分辨出他的意思,就被从床上拉起来。
黑瞎子的墨镜掉下来,架回鼻梁上,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别动,我量一量你腰围多少。”
李坏非常疑惑,甚至怀疑他这句话是什么暗语。但身体还没站直,又见黑瞎子弯下腰,然后他把李坏扛起来了。
……顶你个肺啊。
黑瞎子的肩膀在顶李坏的肚子。
帐篷的门帘被拉开,外面的声音更是热闹。出了帐篷,李坏反应过来,这被看见了还要不要脸了。他开始挣扎,然后非常典型地被拍了屁股。
他愤怒的目光往下扫,自然而然也就落到黑瞎子的皮裤上。
黑瞎子的皮裤拍起来比他的还响。
黑瞎子对此是冷笑一声:“手不痛吗?好运,力气太小了!”
他们互相伤害了三回合,然后李坏选择停止这种弱智的报仇行为,再这样下去,他要肿了,黑瞎子皮裤却还有减伤。
“你要脸吗,要脸就注意点。”李坏试图唤起他的羞耻心,“算账也不是这时候算的吧,还不是有事儿要做吗?”
黑瞎子又笑了一声:“你不懂。”
李坏被这话梗住了,感觉有些脑充血:“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好在披头散发的,估计也没人认得出来他是谁。
黑瞎子很快停下了脚步,周围都是车,李坏不认识车牌,只知道看起来能坐好几个人。他又垂下头,狠狠地拍黑瞎子。
黑瞎子说:“是哑巴吧。我和他说过你来着,可能有点好奇。”
李坏被他折腾着塞进车,里面的座椅放下来了,一进去刚好可以躺着。
李坏以一种刁钻视角瞥他:“……你不会早有预谋吧?”
“你说呢。”
他又凑了过来,顺手把车门带上了。
黑瞎子问:“不舒服?脸都白了。”
他又把墨镜抬上去,露出了他的眼睛,李坏被他注视着,有些发愣,然后又被黑瞎子捏住了下巴,粗糙的茧子磨在下颚上,有些痒,李坏禁不住这种感觉,下意识吞咽。
两人的鼻子交错着贴到一起,呼吸的气流也缠绵在一起,还差一点距离,便能是一个简单的吻。李坏没有动,他自知犯了错,有些心虚,怕再次惹怒黑瞎子。
黑瞎子是个很好的人,李坏不想让他不高兴。
黑瞎子却也没有动,像是在评估他此时的心情。
半晌,李坏终于压不住情绪了,他想说点别的,什么无关的话题都行,这样的场面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然而他一张嘴,一条粗鲁的舌头便迫不及待叩击了牙关,黑瞎子的嘴唇紧紧压到李坏面上,湿热的呼吸急促扑上面颊,是个虚假的贴面吻。
“......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装。”
他的声音变得黏糊,沙哑,隐含着惊人的渴望。
没有烟草的味道,茉莉的香味立即狡猾地舔舐到李坏的口腔里,起初黑瞎子的舌头还是生涩缓慢的,但又显得游刃有余的莽撞,他的手指顺着李坏的脊背下滑,轻轻的动作含着安抚意味,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极近,腿脚几乎是撞到一起,因为冲撞和扭动,又搅合起来。
李坏忍不住皱眉,又被黑瞎子的舌头顶/弄得上颚发痒,不敢咬下去,便更显软弱,舌尖交缠摩擦时的吮吸声十分清晰,羞耻的水声隐晦而亲昵。
“不要?”黑瞎子用舌头摩挲他的唇齿,包括最尖的那两颗牙,含着一种致幻毒素的牙。
李坏心中一紧,忍不住扯他头发,反抗的舌尖便与对方更加亲密地缠弄起来。
他心惊不已,果然背脊上安抚的力度也骤然失控,黑瞎子按住他的腰,用力将他送到自己怀里。
然而此时却响起一道意料不到的声响,车门被人拉开。
这声犹如雷击,李坏几乎僵硬,他没想到黑瞎子居然没锁门!
黑瞎子被一把拽着往后倾倒,就算这样了,他仍然按着李坏,迫使李坏压倒自己身上,粗糙的舌头在李坏脸边刮出舔舐的水痕,一路吻到脖颈上,轻咬李坏仰起头时露出的喉结、恶意摩挲他颈动脉的位置,很痒,很轻,似有若无的危机感使得李坏有些僵硬起来,于是最后轻而易举再次抵入李坏张开的嘴里。
李坏又被黑瞎子抓着脸,他不得已跟着抬头,任由黑瞎子放肆进出,舌根被吸得发麻,还兜不住口水,口水都打湿了衣服。
血的味道从嘴里冒出来,李坏眼里有了发热的泪意,因为缺氧,反应又慢了一拍。
好可爱……藏袍翻开来一角,黑瞎子不停地吻他,同时将衣角按回去。砂砾状的东西滑过舌尖,李坏也顺从地吞了下去。
一个冷漠的声音说:“够了,瞎子。”
黑瞎子充耳不闻。
但显然背后拉拽他的人已经很不爽了,车里施展不开,就只是用的力气更大,毕竟黑瞎子也不好施力。
他当然知道该停下来,但额角有种晕乎乎的热度,脑子便有点迷糊。
唇舌分开的声音太响,黑瞎子还抱怨了一声。
车里已经安静得非常可怕。
李坏终于能够抬头,然后他看到了面色不虞的张起灵。
张起灵背后探头的人,则是一脸震惊的吴邪。
这一瞬间仿佛在梦里。
李坏几乎是茫然地看向面前的黑瞎子。
黑瞎子的墨镜却落了下来,挡住面上的绝大部分神情,他舌头上多个小口子,便若无其事地舔舔嘴唇上染开的血,哀怨道:“还真舍得咬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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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吻、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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