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杳定定和他对视,反问:“崔娘子是你什么人?”
许群玉沉默了。
方杳抿着唇,半晌才开口:“是不是你找文启元画的画?”
“是。”
“画上的人是不是崔娘子?”
“......是。”
“为什么要找人画她?”
“因为崔家的后人托我找文启元绘制,用来收藏。”
“那《魏晋清谈考》第三百二十一页的故事,又是什么意思?”
显然许群玉读过那故事。
他没有回答。
二度的沉默像冷水浇在方杳的身上。
她撑起身子,“我是谁?”
许群玉说:“你是.....我的妻子。”
废话。
等方杳准备抬脚将身上男人踹下床时,许群玉忽然起身,左手按住她的肩,咬破了右手的指尖,从她白皙的胸口划向腹部,画了一道长长的血符。
方杳脸色大变,猛地抬手推他,两道金雾分别锁住她的手。
血迹划过的皮肤泛起刺痛,如冰冷的霜刃割开皮肤。
方杳瞳孔骤然涣散,片刻后脱离般倒在床上。
许群玉俯下身,轻轻拨开她脸上凌乱的碎发,目光闪动,手掌移到她纤细的脖颈上,微微收紧。
他闭眼,生生收回了手。
“——那故事写的根本不是我。”
他声音很轻,身下的女人已经昏睡过去,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许群玉起身,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晓山青的声音:“啧,你这什么习惯,就不能传音吗?这破铁盒子我玩不明白。”
许群玉没有跟他废话,“用公司的搜查符帮我看看她今天和谁见面了。”
挂掉电话,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颊。
光线朦胧,没过多久,一行小字浮现在他面前:文启元和文冼。
半小时后,公安局刑警支队办公室。
文冼叼着烟,在台灯下翻看档案,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喂,爷爷,嗯加班儿呢。方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回头问问她......”
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金光骤然飞入他眉心。
文冼眼中闪过茫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跟文启元通话,“——我刚才没听清,您是要见谁?.......没有要见的?”
挂断电话,他看着孤零零的台灯,心中升起怅然若失之感。
*
方杳的生活一切如故,可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上课、改作业、备课,处理学生的琐事。
周末休息,她照常给许群玉送饭,等许群玉空闲了,两人就一起在家看书。
明明日程没什么改变,她却每天都感到很疲惫,陷入深眠的时候隐隐觉得要进入梦境,却因为太过疲倦而徘徊在清醒和睡梦的边缘。
许群玉说这是因为她教高三太过忙碌,建议她换个更轻松的工作,或着在家休息一阵。方杳头一次听他提出要她辞职的话,坚决地拒绝了。现在的生活虽然忙一点,但是很充实。
“再说了,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挥霍,现在不工作,以后怎么办?”
大概是因为她这句话,许群玉说他接下了一份给公司看风水的工作,不需要坐班,只是偶尔需要去公司里开会。照他的说法,这工作还是他师弟晓山青介绍的。
时间又过了一周,周六的傍晚下起了雨。
许群玉这天不需要在明虚观值班,却要去新公司开会。他早上出门没带伞,方杳算着他下班的时间,拿着伞匆匆出门。
这家外聘许群玉的公司名叫白玉京有限公司,据说总部在海市,最近在宜云也安置了办公室,以便开展新业务。
方杳查过这家公司的信息。
这是家正规公司,有工商注册信息,办公地址就在宜云最繁华的商业区里。只是白玉京是传说中的仙人所在地,一家公司取这个名字实在是很奇怪。
坐车到站,方杳按照网上地址提着伞穿过地下人行道,刚沿着出口的楼梯往上走,忽然听见了哗啦啦的暴雨声。
方杳略微拢紧了衣领,将伞打开。
沿着街走了大概五分钟,她看见了地址上所载的写字楼。
正对写字楼门口的路边,正停了辆黑色的高级轿车。车正打着闪光灯,光线穿过雨幕,照亮了雨水落下的轨迹,也照亮了她在雨中的身形。
车门打开了,司机举着伞下车。
这司机模样年轻,打扮却奇特,一头长发用木簪束在脑后,举止间自有飘逸之风。
明明气质不俗,放在普通人中俨然已是鹤立鸡群,他却十分恭敬地走到另一侧车门边,拉开门,迎接坐在后座的人下车。
方杳猜那大概是某家公司的老板,收回了目光,转身准备往写字楼里走去。雨却在这时忽然下大,裹着风吹过来,将她手里的黑伞吹得歪歪斜斜。
就在方杳以为伞要脱手的时候,有人替她把伞扶正了。
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入眼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属于年轻男人的手。
因给她扶伞,他的小半截袖口露在雨中,精致低调的白绸衣料,竟然一滴雨水都没有沾上。
年轻男人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他收回了手,却没有走。
方杳心中疑惑,连道谢都忘了,将伞缓缓抬起,抬眼看过去。
只觉得那男人周身笼在一片蒙蒙的虚雾之中,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能注意到他那双漆黑的瞳孔。
在她恍惚之间,那两只瞳孔都各自一分为二,重叠在一起,将她的灵魂都看透了去。
方杳呼吸猛滞,下意识想要向后退去,却感觉身子完全动不了了。
就在这时候,她眼神一晃,竟忽然看清这男人的样貌,而他的双眼也并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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