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他在劫

要问聆月最想做的事,那毫无疑问就是揭穿萧芷寻的真面目,让她也体会一遍她遭受到伤害。

既然萧芷寻的目的是冰渊,那么她最想知道冰渊里面到底有什么能让她不顾一切,费尽心思也要得到。

她这样想着,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中,什么也看不清。

聆月恼怒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等了许久,甯风都没有回应她,出现这一种情况,也许是因为冰渊里的某种限制,无奈,聆月只能换一个最想知道的事,那就…

萧芷寻和她的系统到底从何而来?

什么也没有。还是一片虚无。

聆月觉得自己被骗了。

然而下一秒,周围场景陡然一换,浓重的夜将白色染黑,天幕爆裂出一声惊雷,暗红的雷如同弯蜒匍匐的巨蛇,将天穹割裂成碎片,流淌出股股金色。硕大的火焰巨石划破天空,以千钧之力砸落在地,大地四分五裂,荒芜的土地上没有一个活物,到处都是流淌的岩浆。

聆月看到远处的天幕中似乎悬吊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噼里啪啦的电花在它头顶闪烁不止,似乎蕴含着无边愤怒,不断蓄势只待时机成熟狠狠地劈落下来。

聆月走过去,试图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那道有树干粗的雷势不可挡的劈落下来,光芒照彻大地,聆月措不及防的看到一双破碎的眼。

雷光绽放淹没了那道身影,映在少女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中,夺目的如初醒清晨见到的那轮白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聆月往前走了几步,却一下子踏破虚空,回到了息梧山树林。

观澂率先看到她,立马不顾一切的跑过来,焦急的问:“师姐,你没事吧?”

琉夕几人把她围成一团,等待聆月开口。

然而聆月却一句话也没说,身形一晃,一闭眼晕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有人急促的呼唤她的名字,有人掰开了她的嘴塞了丹药。

聆月很想睁开眼,想清醒过来,她还有事情没有想明白,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但是她的头仿佛要从中间裂开了,她浑身都疼,深入骨髓,深入灵魂,渐渐的,随着最后听到顾融昱的一句:“还好前辈告诉了我们出山的方向…”她就再也坚持不住,意识陷入了混沌。

……

“聘儿!”

一道剑气划过她的耳畔,薛青逢语气带着点无奈,他收回剑说:“想什么呢你,老走神?”

“你不是号称要做第一剑修吗,怎么,觉得是不是师兄比你厉害,打击到你了?”

“呵,”少女只是笑了一下,拉开身形,气势一下就上来了,她手腕一扭,剑光一闪,迎身飞跃至他的面前。

数道剑光齐放,少女身如轻雁,由萧聘独创的剑招令人目不暇接,薛青逢左支右绌,破绽越来越多,最后数道剑影齐齐碎裂,唯余少女手中一柄乘胜追击,剑尖停在少年喉结半寸处。

萧聘挑唇一笑:“师兄,这招叫做万剑归一。”

从不吃亏的大小姐还顺便反击了一下他那句话:“我和师兄比剑,让我总有一种欺负刚入门的师弟的感觉。”

“不过师兄虽然剑术不如我,但是说大话的本事却远胜于我。”

薛青逢嘴角一抽,倒是没有生气,他承认,他的小师妹的确剑术超然,他比不过很正常,毕竟连曾经的天下第一剑仙都夸赞过她:“剑道宠儿,天赋罕见,悟性极高,假以时日,或成剑仙。”

他与小师妹比剑都输习惯了,不过,他倒是想知道传闻中被赋予“剑道继承人”称号的小剑仙荆负雪与他的小师妹比剑到底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你的表情为何如此阴暗?”

萧聘睨了他一眼,宝贝的擦着她的剑。

薛青逢干咳一声:“你看错了。”

要换以往,萧聘定要刺他两句,然后这对师兄妹就要开启冤家日常,但明显,萧聘今天没这个闲心,她爬上了一旁用作装饰的假山,支着脸发呆,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薛青逢在她旁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带着几分玩笑。

萧聘看了他一眼,然后张了张口:“…算了,问了你也不知道。”

薛青逢恼了:“你不说就知道我不知道,我好歹也是你师兄,比你大三岁呢,有些事还真就比你懂得多。”

“有点道理。”她点了点头,酝酿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问:“师兄,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一向目中无人,自信非常的大小姐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懵懂。

她的话让少年一下子定住了,他搓了搓手指,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问这个问题,难不成你动神心了?”

“怎样才叫动心?”她问。

薛青逢说:“字面意思呗,见到她心跳就加速,控制不住的那种。”

他这么说,萧聘一下子就理解了:“就这?那我没有。”

薛青逢双肩一松,笑问:“该不会是哪个师兄师弟和你表白了吧?谁啊,这么大胆子。”

萧聘“噗嗤”一声笑出来:“告诉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揍他啊。”

薛青逢扬了扬眉:“当然是警告那个小王八羔子。我的小师妹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剑仙的人,怎么能在人生最关键的时候被情爱耽误了。”

萧聘掰着手指头数:“四师兄,六师兄,十一师兄,九师弟,十师弟…他们都——说我比你厉害。”

萧聘耍了他立马就跳下假山,顽劣的笑着跑开:“我才不告诉你,师兄慢慢猜吧,我先回去咯。”

萧聘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居住的紫薇峰,一眼就看到了在自己院子里侍弄花草的小师弟,他扎着几缕小辫挂上银铃,腰间串着银链和凤羽,他像一个神秘的异族少年,在整片开的糜艳的花丛中,还是小师弟美上两分。

“蔺从玉。”萧聘站在院子门口不动了,她向少年招了招手“过来。”

蔺从玉小跑过来的同时还给满是污泥的手施了个清洁术:“师姐,你回来了。”

萧聘点了点头,娇纵的说:“我走累了,你背我进去。”

“好啊。”蔺从玉弯着眼笑起来,任劳任怨的背起师姐。

萧聘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他们向着院子里走去。

萧聘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脸贴着他的,她忽然说:“蔺从玉你身上好香哦。”

少年的耳朵尖一红,他不自然的向另一边偏了偏头,说:“是幽昙花的味道,师姐喜欢的话,我可以为你制一些幽昙花香丸。”

“不要,”她搂紧了少年的脖子,贴上去:“这香味还是在你身上好闻一些,别人也有就不特别了。”

蔺从玉耳朵更红了,萧聘觉得好玩的揪住,然后就听见他说:“那在师姐眼里,我是特别的人吗?”

萧聘却不说:“你猜。”

她指挥着少年背她去看花,然后摘了戴在他头上,瞧见他的模样后“咯咯”的笑起来,直到少年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恼的神色,萧聘凑到他耳边说:“我今天问过薛青逢了,他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是心脏不断因为他的存在而跳动,一直喜欢就一直跳。”

她偏了偏头问他:“蔺从玉,你说你喜欢我,你对我也是这样吗?”

“你的心脏,也在因为我,疯狂的跳动吗?”

问完这句话,萧聘能明显感觉到少年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

“我…”他语气艰涩,目光却有几分空洞,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萧聘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变化,然后恶劣的逗弄:“如果你的心脏是为了我跳的,那是不是就证明它是属于我的。”她把手覆在少年的胸口“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想让它跳就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捏碎它?”

“如果师姐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蔺从玉反应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扬起了笑,他把萧聘放到石凳上坐着,然后以一个臣服的姿态蹲下来,仰视着她,与她对视,好让她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睛:“师姐问我,我的心脏是不是为了师姐而跳的。”

“我对师姐,不仅如此。”

“我喜欢师姐,我的灵魂因你而存在,你瞥向我的每一个目光我都会生出血与肉。”

萧聘的灵魂仿佛被他的眼眸攥取,她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然后说:“可是,我的心脏并不会因为你而跳动,蔺从玉,我不喜欢你。”

少年肉眼可见的失落,甚至还有几分无措。

萧聘认真的问:“蔺从玉,我不喜欢你,你还要喜欢我吗?”

蔺从玉眼中失落尽褪,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

“喜欢师姐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师姐不喜欢我,我就努力让你喜欢。”

他眼神真挚的笑起来,热烈的比这七月的阳光还炫目,对上这样一双眼眸,好像所有的阴霾都会尽数消散。

少女压了压弯起的唇,大发慈悲的说:“那好吧,我勉强允许你继续喜欢我。”

“轰”!!

一道惊雷劈下,照彻长夜,一个瘦小的人影在黑暗中茕茕踽踽,漫无目的。

无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呼喊她:

“萧聘!”

“浮翎!!”

“聆月!!!”

“滚!给我滚!!!”

她大声嘶吼,崩溃无助,她像是暴风雨来临时,漂浮在滚滚波涛中的一叶小舟,深陷囹圄,不得救赎。

她想起来了,她已经不是自己了,她被父亲逼迫婚嫁,反抗无果,被人夺走身体,失去自由,她沦为傀儡,淡忘前尘。

她最后失去了生命,输的狼狈不堪,一败涂地。

聆月啊聆月,你可真是个废物,还有脸自诩天才,还有脸嘲讽别人,你也不过就比旁人出生高了一些,你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笑话!

“闭嘴!!”

聆月冷的厉害,周围怪叫四起,她狂奔起来,想把这些声音甩在后面。

她想起了蔺从玉。

蔺从玉不是说会永远保护她吗?

他不是喜欢她吗?

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在?

他为什么不肯救她?!

“…师姐…”

雷声四起,聆月慢慢停下脚步。

“师姐…”

“…我没有…我不是…”

“蔺从玉?”聆月这下终于听清了,她四下张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对不起师姐…对不起…”

一道惊雷划破浓墨似的苍穹,刹那间照彻长夜。

她看到…她看到…

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笼悬停在半空,无数铁链从中交织穿过,将所有的雷引向一个地方,那就是铁笼中央。

哪里跪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他穿着白色囚服,数根铁链束缚着他的手脚与脖颈,象征着他的罪大恶极,他的身上纵横交错着无数血肉外翻的狰狞的伤,血染眸光。

雷劫一道一道的劈在他身上,少年痛苦的仰起头,墨发下是一张白皙靡丽的脸,与她对视间,他的绝望与痛苦也传递过来,让她心脏一痛。

蔺从玉…怎么会这样。

是谁?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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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劫
连载中木支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