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南门锦氏是避世的除妖师家族,其成员行事低调,来去无踪,许多人只听过关于他们的传说。

这里是一个小岛,海浪拍打沙滩,留下一些贝壳和垃圾。

锦仲泉提着桶在捡螃蟹,红色的桶里没装多少东西,一旁的表弟在抱怨大城市里的人不爱护环境,把垃圾丢进海里。

“没有什么可捡的,回去吧。”

此时,一个浪头打过来,两个男孩直接跳起来,一左一右站在了峭壁上,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这起码有十米。

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少女趴在沙滩上,她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

“哥,你看看……这是怎么了?”表弟锦泰兴是个胆小的家伙,他不敢下去看,甚至不敢说死字。

“没出息的小子。”锦仲泉跳了下去,他把女孩翻过来,试探了呼吸,刚要说死了,女孩竟然咳出来一口海水,甚至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月筝警惕地看向眼前的男孩,她可是被白眼狼徒弟们给害死了,怎么现在还活着?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我今天晚上不用做噩梦了。”锦泰兴并不是关心人命,而是不想因为见了死人夜里做噩梦。

“这里是女儿岛。”

“什么是女儿岛?”

“因为这里只会留下女孩,男孩在十六岁之前会赶走。”

“哥哥十六岁生日快到了,岛主让他赶紧准备好离开呢。”

“你迟早也有我这一天。”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月筝没有工夫了解这里的情况,她发现身体不是自己的,是一个女孩的,对方的记忆不停地袭击她脆弱的神经,她几乎要晕厥了……

“你没事吧?说话啊,别睡!”

等到月筝再次睁开眼,她还是处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大脑已经把身体主人的记忆简单整理了一下。

女孩叫周馨柔,是一个非常漂亮但生活不幸的可怜人,她的父亲心怀不轨地接近了她母亲,而她母亲被骗后不肯接受真相,只以为生下孩子就好了,明明难以怀孕,却想方设法地生下了她。

可悲的是,孩子生了,一切照常,周馨柔的母亲终于认清了渣男,伤心欲绝,因为看见孩子就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便丢下了女儿和师父离开了。

之所以有师父这个称呼,是因为周馨柔的父母都是除妖师,她母亲是空山门的子弟,父亲是八方会会长的儿子,而空山门就是被八方会带领其他除妖师门派灭的。

两家有仇怨,八方会的成员自然不待见周馨柔这个余孽,她父亲只把她和她母亲当作棋子,没有用就弃之不顾。

“真可怜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你、在乎你。”月筝叹了口气,她曾经生活的非常好,几个徒弟都很孝顺,原以为会一直顺遂下去,结果那几个白眼狼突然变脸暗算了她,抢走她的金银财宝,害她没命……

锦泰兴是个活泼的男孩,他经常过来找月筝说话,还问她要不要留下来。

“不,我不想待在小岛上。”

月筝想着她既然借着周馨柔的身体重生,那自然要替对方报仇。严格意义上来说,周馨柔是被人给逼死的,是她的继母,而她父亲什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她沉进海底,没有一丝动容。

“这样啊,那你和哥哥一起走吧,他明天就得坐着小船离开了。”

“哦。”月筝可不想跟个小鬼同行,前世是海盗的她决定偷一艘船悄悄离开,最后能顺走些钱。

锦仲泉被母亲叫走,他看着母亲沧桑的脸有些心酸,瞬间红了眼眶,“我不想走。”

“这是规矩。”

“可是你身体不好,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方寸心不想让儿子继续留在这里,她把一个包裹严实的东西递给锦仲泉,“上岸之前不要打开看。”

“知道。”

“小泉啊,在外面有除妖师学院,你去那里学习,做个除妖师,一定要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诅咒,知道了吗?”

锦家的一位先人曾经与一个美貌的女子有了夫妻之实,他将其接回家里,后来有除妖师上门,指出女子为妖。

男子震惊之余,要求除妖师除掉妻子,以及她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儿。

在除妖师残忍无情的手段之下,女妖失去了腹中胎儿,她用性命为代价诅咒锦家男子活不过及冠之礼,女子则无法生育。

锦家先祖寻遍天下除妖师,最终也只求来了一个宝物可让女子生育,男子的诅咒便没办法了。

由于诅咒的影响,锦家渐渐由女子当家,男孩在十六岁前会被赶出去,让其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

锦仲泉牢记母亲的吩咐,他走之前郑重地承诺,“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母亲枯槁的脸越来越模糊,锦仲泉不禁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是梦醒了。

“醒了?”

月筝想偷偷溜走,没想到只有一条船,锦仲泉还在上面,她就只能结伴了。

“嗯。”

锦仲泉不愿意和月筝说话,他对陌生人毫无兴趣,心里只在意病弱的母亲。

见小鬼不想搭理自己,月筝也不热脸贴冷屁股,她盘算着如何帮身体的主人报仇,既然仇人是除妖师,那自己也得学点本事回来才行,不然不是送上门的软柿子吗?

一年前

韩运良覆盖上来,他似乎爱惨了陆小蜗,想要得到她。

陆小蜗没有回答咄咄逼人的问题,她因为疼痛推开了韩运良,在那一瞬间,除了男人的身体和疼痛脱离了她的身体外,时间和空间仿佛有了微小的扭曲。

“我爱你,小蜗。”韩运良再次蛮横地覆盖了上来,那层膜又一次被破开了。

电视正在播放低俗喜剧,内容非常的黄—色暴力,男人骑在女人身上。

男人说,“啊,我终于得到了你。”

女人发出愉悦的叫声,她又哭又笑。

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陆小蜗睁开眼睛的时候,昨夜发生的事情都过去了,掀开被子,床单上有血迹,而他变成了男人。

他和女人睡觉第二天会变成女人,和男人睡觉第二天就变成男人。

“你以后就睡那边。”领导带着一个抱着行李的女孩过来,她指了一个空铺,房间是很大,可床位安排了十六个。

这是一所疯人院,所以每当陆小蜗如实讲述自己的事情,别人都当她在发疯。

今天也是孤独的一天,没有人注意到只过了一个晚上,陆小蜗就从女孩变成了男人。

领导说了几句话,陆小蜗一反常态地吹捧了对方,让领导自满地又说了一些话,还夸奖她今天很懂事。

室友们很不解,陆小蜗是整个疯人院最能反抗的病人,她总是用近乎自残的方式证明自己是正常人,有的时候她也说疯话,大家都不会认真听。

等到领导离开,有两个女人指责了陆小蜗说假话。

“今天不一样,有好事,你们听我说,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陆小蜗即使变了性也是一个温柔的人,“我们逃离这里。”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陆小蜗知道肯定会有人去告密,但他并不在乎,甚至没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就有保安队来搜查。

他们什么都搜了,可是什么也没搜到。

“我不知道。”陆小蜗无辜地摇头,他坚定地要带这些人逃离这里,哪怕其中有很多人自私自利。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室友有一些急不可耐了,她不知道陆小蜗卖什么关子。

“嗯,我在前面暴力开门,你们跟着我就好了。”陆小蜗的计划就是这样,他见其他人都不相信自己,于是只好一个人去开门了。

疯人院外面的夜一样的黑,只是没有那么安静,有虫鸣蛙叫。

“原来是夏天了。”陆小蜗很开心,他带着一起逃出来的伙伴在街头摆起了地摊,因为他们没有正式的身份,只能以此为生。

这一天,街上的人很多,他们大多聚集在这条街吃喝玩闹,等着表演开始。

陆小蜗穿着黑色的皮衣站在台上,他是这群流浪者的领袖,却在有需要的时候,上台跳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吸引来客人。

一只鸟衔着一封信来,它落在椅子上,把信交给了陆小蜗。

这是除妖师学院的录取同意书,上书潇洒大气的鎏金字体的“天下无双”。

“怎么不表演?”

“对啊,为什么不动?”

“我走了。”

陆小蜗从舞台上跳下来,他一路跑着去追送信的鸟,周围人在看向他时瞬间忘了原本的目的,眼前空无一物。

他跳起来抓住鸟的尾巴,然后不见了。

船上岸的时候,锦仲泉还在问路,月筝就看见有鸟在他们头顶盘旋,她感觉目标是他们两个,于是用弹弓把鸟打残了。

“你在干什么?”

月筝变了脸色才转头,“我们在海上漂的时候吃得很差,想打只鸟吃。”

“吃得差吗?”锦仲泉觉得吃什么都行,但他不敢和月筝大小声,对方在他们被鲨鱼袭击的时候,跳进海里和其搏斗,她竟然还活着回到了船上。

“很差。”

月筝背在身后的手拿着信,直觉告诉她这是封很有价值的信,“我们就此别过。”

“再见。”

“那个……我给锦家的孩子送了信,但是被人劫走了。”招生负责人有点紧张,几位学院的高级导师都在,他很怕挨骂。

“无所谓,你只要记住我们学院不收废物就够了。”

“我还想见识一下他们锦家的宝物和世代相传的诅咒呢。”

“算了吧,锦家的男孩活不过二十,浪费时间。”

“特招的妖已经到了。”

“八方会也送了孩子过来。”

“一切如常,今年应该没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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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太平洋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