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额至头顶是纯黑色,富有光泽,头顶两侧自眼后开始各有一条白纹,向后延伸至枕部相连,形成一条宽阔的枕环,颊、耳羽、颧纹黑褐色,耳羽后部转为污白色或灰白色。上体褐灰或橄榄灰色,黄绿色羽缘,有不明显的暗色纵纹。

这就是白头翁,果农最恨的鸟。

它专吃顶红顶大的苹果,只吃几口,然后去糟蹋另一个苹果。

郭宁毅做了个稻草人,他以为会有用,但这鸟精明得很,知道是假人,根本不害怕。

“去!”

长长的竹竿打下去,白头翁飞走了,它们并不会飞太远,藏起来,等到人走了再飞回来继续美餐一顿。

“去!”郭宁毅继续打鸟,他一个人在果园收拾,眼看着这些坏鸟在枝头喰苹果,也不怕他,恨得牙痒痒,“坏……坏东西!”

东家赚了钱,也就能有钱给他发工资。

郭宁毅心里是有这么一个道理的,所以他勤勤恳恳,不偷懒,也不看见当没看见,“给我滚!”

“叔叔好。”

褚妮可提着小桶,里面装着狗食,她吭吭唧唧地往前走,小脸红扑扑,“妮妮是来喂狗的。”

“小……小心点。”郭宁毅看着褚妮可的背影,他有不少兄弟姐妹,可是老汉从来不疼他们,非打即骂,连饭也不让吃,经常让他们哭着去干活。

“乖,坐下。”褚妮可叉着腰,她指挥黑背坐下,然后把小桶里的狗食倒进盆里,看着黑背大口吃,“叔叔可疼你了,他也可疼妮妮了,所以你要像妮妮一样听话哦。”

果园里有的是活要干,但是村里来了领导视察,书记要求褚裟去做饭。

平时村里有个红白喜事,讲究点的人家都会请他做几桌,上面来人这么大的事更不能马虎。

若是拒绝,书记就不给批地,还会提些无理取闹的要求,逼着人听话。

褚裟赔了几个笑脸,他还搭上条烟,书记和村长吆五喝六,浪费他大半天,“妈的。”

“回来了?”

邵金香瘦瘦小小的,她就站在大树下等儿子回来,自从大儿子没了,夜夜睡不好,总是想些吓人的,“领导吃好了?”

“嗯。”

“你吃了吗?”

“没,我看没我的事了,赶紧溜回来。”褚裟心系果园的活儿,他按了按肚子,饿得难受,“我先吃点,然后去岭上。”

“我把馒头捂着的,现在还热乎着呢。”邵金香忙不迭送地去厨房。

“那个……谁家的欺负你了?”褚裟咬了一口馒头,“你说实话。”

“没有。”

“那你跟妮妮说的什么?”

褚裟皱起眉头,他叹了口气,“妈,儿女没有一个想看到老的受苦受难的,谁要是欺负了你,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有一点你记住,别跟妮妮说这些话。”

“我知道了。”邵金香唯唯诺诺的,她出嫁前听爹妈的,出嫁后听男人的,男人身体差了后听儿子的,可以想到,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主意。

看见自己亲妈瘦弱的样子,褚裟心里不是一般的难受,他从车上拿下一条鱼来,“在屋里把这条鱼收拾干净,别叫人看见。”

果园在岭上,那里的地荒芜,几乎种不出粮食。

褚裟推着脚踩三轮车爬坡,这个坡陡得不合常理,他费足了劲才上来,今天简单垒个灶台,可以烧热水洗澡。

听了东家的想法,郭宁毅开始在空地上比来比去,他思考在屋里垒灶台还是屋外,“冬天可……可以取暖。”

“垒外边,冬天有个煤炉子就过了。”

“你都想好了,还……还问我干什么?”郭宁毅扒拉三轮车上的东西,“你骑它上……上来不费劲吗?”

“别说,差点没上来。”褚裟骑农用三轮更上不来,发动机响半天,一个不注意,车子滑下去,他在里边很难安全,而且家里就那么一辆车能去镇上卖水果。

上岭就两条路,近的那条有个几乎垂直的大坡,远的那条太远了,绕远要绕到邻村去。

“东家,你……你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一块地啊?”

“这块地大,但是没人要,他们都选了好地方,就给我们家了。”

“哦。”郭宁毅不傻,立马猜到村里欺负这家人,分地时给了他们块没人要的。

“现在不是很好?”褚裟得意地哼歌,“数我的果园大。”

郭宁毅点点头,他也觉得挺好,这里几乎荒无人烟,安安静静的,非常好,自己不用担心来人,就是夜里不能睡死了,有些二流子专在夜里偷东西。

不用再伺候乌烟瘴气的饭桌,褚裟的心情好极了,他穿上雨靴,一理背带裤的带子,三两下爬上树,把苹果摘下来,然后把树枝剪下来,“接着,你小心点。”

“哦。”郭宁毅把树枝收好,这是果树的枝子,用来烤肉特别好,东家是这么说的,因此要他把枝子攒起来。

“香死了。”

“嗯嗯。”

郭宁毅捧场一般点头,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吃饱就行,但东家一提某个菜怎么做好吃,他就得跟着有兴趣,省得对方说自己。

“我看你压根没听进去吧?”褚裟一肚子心眼儿,他站在树上,低头看树下的郭宁毅。

“听……听了。”

郭宁毅也不心虚,仿佛说的是真话,他拿掉东家裤子上的刺刺球,“你说的都……都是对的。”

“嗨,你糊弄我还这么理直气壮,看我使不使坏。”褚裟拿树叶子丢郭宁毅,对方就晃树,他就跳下来,然后晃人。

想来他们两个是年轻人,爱玩爱闹,这才正常。

一闹,手抓着肩膀,人快贴在一起了,突然安静,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尴尬极了。

他们俩住的屋子漏雨,秋天也没什么雨,可是之前下了场惹人恨的雨,被褥都湿了。

今天最要紧的不是垒灶台,而是把这屋顶修修。

褚裟坐在房顶,把瓦片小心翼翼地递给郭宁毅,“工地剩了好瓦,他们不要了,我大老远给拉回来的。”

“是好。”

屋上的瓦都被揭下来了,褚裟坐在上头,他打着身上的土,“你去推点水来,我去挖点土。”

没多大功夫,一堆泥巴就和好了。

“我不太会……会这个。”

“没事,听我指挥,出不了错。”褚裟自信心十足地又爬上了屋顶,“你把和好的泥巴递上来。”

郭宁毅看看周围,他没有直接把一桶泥递上去,而是找了根绳子拴在桶上,然后把绳子甩给东家,“你说这样不……不省事吗?”

“行,看来你比我聪明。”褚裟把一桶泥巴倒在自己换好的秸秆垛上,均匀地摊开,然后接过郭宁毅递上来的瓦贴好。

“泥巴是不是……太多了?”

“这泥巴要多了才好,泥瓦匠为了省事,他们就骗你说泥巴少了好……泥巴厚一些,冬暖夏凉,舒服啊。”褚裟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泥,“以后你要是盖屋娶媳妇,别听他们糊弄你。”

“这……这样啊。”

也就是这俩人能干,今天就把这整个屋顶给换了新的,还没黑天,能再垒个灶台。

“你不能走,得跟我垒了它。”褚裟手里都是泥巴,他可怜巴巴地拉着郭宁毅。

“放开,我……我急。”

“我也急。”

“嘘嘘。”郭宁毅真来气,他要急死了还被东家拽着。

“那你去。”褚裟笑笑,他还得垒灶台,不然指定逗逗郭宁毅。

由于一个人住不安全,褚妮可就住爷爷奶奶家了,她巴望着外面,奶奶正在盛饭,“叔叔不来了?”

“应该吧,你爷爷要是问起来,跟他说我去送饭了。”

“我想吃苹果。”

“就贪嘴。”邵金香嘟囔了两句,还是应下了,等她到的时候,就看见儿子和工人把屋顶换了新瓦,灶台也垒好了,“你们俩干得不孬啊。”

“等我把面苹果卖了,再把家里漏的屋顶修了。”

“漏雨的是堂屋,不睡人,不着急,忙你的事。”邵金香处处想着儿子,她怕儿子累坏了,“我把这鱼带来了。”

“那你们仨吃什么?”褚裟把鱼头和一小部分肉取下来放在碗里,“带回去。”

“可是……”邵金香看看儿子,又眼巴巴地看郭宁毅。

“我回来的时候拿了豆腐。”褚裟估计领导也不稀罕吃豆腐,给切了小小一盘,弄了些装饰,扯犊子说是日式。

听东家说自己为了块豆腐跟人扯皮,郭宁毅笑弯了腰,“你……真……真坏啊,那么多心眼儿。”

褚裟抱着铁锅放在了灶台上,舀了一舀子清水,大火烧开,把豆腐放下去,倒了一碟子酱油。

“给。”郭宁毅把一大碗面条递给了正在续柴的东家,他舀了煮豆腐的水浇在折了的面条上,啃了一大口油饼。

“今天弄一身土,待会儿我烧锅水,我们俩洗洗。”

“我烧,你……你去喂牛。”

“对哦,累傻了。”

褚裟往肚子里塞上了足够的饭食,然后就去喂牛了,今天没来得及铲牛粪,这岭上的地非常贫瘠,为了给地上粪,他养了整整八头牛,白天让在岭上吃草,晚上会给加点糠。

“天……天黑了,注意脚下。”郭宁毅估计就东家的急性子,□□要摔,“我来。”

“其实不喂也没有事,它们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撑得肚子那么大。”褚裟又说了一遍这话,把自己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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