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被贴在墙上,每一张都惨不忍睹,杀人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死者林佳冉,今年二十岁,还在读书,假期时会做一些兼职,有一个弟弟,性格比较外向,乐于助人,是亲戚口中的好孩子。
她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都被拔下来了,不在案发现场,初步推测,有可能是凶手带走了它们。
“这是凶手第一次拿走死者身上的东西……还是说,凶手以前也拿过,只是我们并没有发现?”薛荣怡一边提问一边扫视队员们的反应,办公室如今的气氛非常低迷,死了那么多人,上头给了很大的压力,而且要过年了,市民人心惶惶,网上的舆论压力越来越大,他们警察被骂惨了。
“根据我们目前对凶手性格的推论,有可能是第二个。”
“这个变态收藏自己杀害的女孩身上的手指甲和脚趾甲,越来越恶心了。”
薛荣怡给了回答第二个的队员一个肯定的眼神,接着提问,“凶手是在被害人生前残忍地拔掉了她的指甲还是在死后。”
“队长,我觉得是生前。”
“原因。”
“嗯……”
孙听雨紧张了,她不停地搓手,“根据以往凶手的表现,他非常喜欢折磨被害人,我有个很变态的猜测……”
“说说看。”
“就是……”孙听雨是实习生,她被队长专心致志地盯着,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凶手可能威胁被害人,说她如果出声,就杀了她的家人,被害人就忍到了死。”
“确实是个变态的猜测。”
薛荣怡将桌上的圆珠笔拿起来,“我支持小孙的猜测,这个女孩为了家人忍住了非人的折磨,在法医的检测报告里,被害者口腔中有纺织纤维的残留。”
原本还交头接耳讨论案情的办公室陷入了死寂,好半天,有人骂了一句。
褚裟参加了个综艺,节目形式很简单,主持人邀请两对好友,一对是多年老友,一对是交往没多久的朋友,在轻松的环境里聊着天来探讨友情。
和褚裟一起被邀请的不是陆庭霖,而是房必成,他们两个事先不知道,节目组故意这么安排的。
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个是朋友,一个是时政新闻的主持人,一个是娱乐圈臭名昭著的狗仔,俩人就不是一个圈子的。
“来之前节目组跟我说有惊喜。”
房必成无奈地耸肩,他也很尴尬,“我算惊吓吧。”
“你们两个是朋友?”主持人事先知道,他早就惊讶过了,现在是在假装惊讶。
“我们两个以前是同学,还在同一个报社工作过。”房必成云淡风轻地提起自己的意难平,他率先握住了褚裟的手,“你现在胖了不少,好事。”
“你好像瘦了。”
“烦心事多。”
褚裟顿住了,这时候房必成已经给他拉开了座位,还把他按到了座位上。
“房哥,他这是怎么了?”
“他在想怎么回话。”房必成很了解褚裟的反应,他冒充李旧写的那些发疯言论半真半假,何尝不是藏着他内心深处对褚裟的嫉妒与爱……
这个爱和爱情没有任何关系,褚裟是房必成理想中的自己,他坚守了身为新闻人的底线和原则,多年来始终为理想社会奋斗,这是房必成没有做到的,心中无比恼恨自己的。
褚裟最后还是没有说一个字,没有死党的调侃,也没有真心的安慰,他沉默不语,看着房必成跟主持人聊天。
“他上大学的时候沉默寡言,基本上没什么社交活动。”
“是这样吗?那你上学的时候呢?”
“普普通通,我跟他一个宿舍,那时候有另一个舍友和他比较好。”房必成开始回忆过去,“那人家境比较好,经常给他带饭,他痴迷于新闻,白白辜负朋友的心意了。”
“褚哥,你记得房哥大学时候的样子吗?”
“啊?”褚裟可能不适合综艺,他一直没话说,面对提问时都做不到侃侃而谈,表现相当差。
“我们去那边看看吃的东西好了没?”
房必成因为褚裟不怎么说话,就说了他过去不少事,防止到时候节目里一点儿褚裟的镜头都没有,“我们有个老师特别看重他,带他做新闻。”
“嗯。”褚裟点头,他惊叹于房必成能脱口而出老师的名字,因为自己都会停顿两秒才能说出来,“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嫉妒过你啊。”
“这事儿能直接说吗?”主持人都被房必成的大胆吓到了,他们节目请过不少知名的人物,大家为了自己的形象都会有所保留,没有像房必成这么实诚的。
“哦。”褚裟反应平平,他有点无聊,抱起了纯白的波斯猫走去另一个方向。
“褚哥,你去哪里?”主持人不能放任请来的嘉宾离开镜头,他想叫人回来。
“就流放他一会儿吧。”
“他经常这样吗?”
“节目太无聊了,他整天接触的都是社会新闻,听你说话像听催眠曲。”房必成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写流量明星八卦的时候都不手软,能把事业蒸蒸日上的爱豆整到塌房。
主持人回头看,褚裟抱着波斯猫坐在躺椅上摇摇晃晃,水月观音,雪花零零落落地撒在他身上,眼尾的皱纹宣告他正在衰老,躯体将要走向腐烂,任由脚下的野草枯死。
他是第一次见到褚裟真人,看愣了,人比新闻里的样子俊美得多,但也更疲惫。
“不走吗?”
房必成看着主持人笑,“我见过很多人看他看呆了,不应该做新闻人的,太招人了,大家会忽略他的新闻。”
“不好意思。”
主持人红了脸,他不喜欢男人,是个纯粹的异性恋,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褚裟的魅力,难怪能成为经济间谍的朱砂痣,有男公关为了他自杀……
“真是。”房必成变了脸色,他光看主持人的面部表情就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了,那些八卦层出不穷,死死地粘着褚裟。
薛荣怡到的时候,她就看见褚裟在跟一群有孩子的女性讲家庭,讲孩子的教育,语气非常温柔,这让她有点难受,但还是坐下来听课。
她这次是来学习怎么做个母亲的,儿子那么大了还要被别人教这些事……
“进门前,你要平静下来,工作中的不如意不要带到家里,进了门,你看见孩子,请露出微笑。”褚裟转到这一边,他看到了薛荣怡,没有被影响,“你的情绪会影响孩子的情绪,你暴躁,孩子就会焦虑,他就会活在不安里,我们要怎么做?平静下来,他感受到你的平静,自己才能建立一个好的情绪调节系统。”
讲课人没有孩子,甚至没有结婚,但听课的人都有孩子。
“一个人的脸冷漠而可怕,你会想亲近这个人吗?你不会。你自己都不会又怎么指望孩子会?”
薛荣怡听得很认真,她甚至掏出笔记本记了很多,只希望这些东西能改进她和儿子的关系。
“队长,你怎么来了?”褚裟现在做的工作都很安全,甚至不会被骂,收入也稳定。
“上课。”薛荣怡把自己的会员卡递给褚裟看,“醉心于工作的人也是牺牲了家庭和睦的人,我在闹离婚,儿子要跟他爸,我想学学怎么挽留孩子。”
“对自己的批评很深刻。”褚裟请警官跟自己去喝茶,他时刻关注对方的步调。
“我们相处很舒服,你一定是迁就了我。”
“比起我的课,队长应该更需要好律师,我认识一些不错的律师,收费合理。”
“不用,陆庭霖帮我找了律师。”薛荣怡的父亲是军人,但是很早就牺牲了,要是她爹还活着,估计她做局长也不成问题。
“他都没跟我说。”
“我让他替我保密的,不想丢人啊。”
“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
“现在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你对这个连环杀人案有兴趣吗?想和我一起查出来报道它吗?”
“不想。”
“你对警察撒谎?”
薛荣怡见褚裟并没有急着解释,对方很平静地看着她,这招没有用,“好吧。”
“再见。”
“再见。”
薛荣怡走了几步,不甘心地回头再一次鼓动对方,“话说你以前都是在做什么新闻?看看现在,上综艺跟人聊天,教有孩子的女人育儿……哇哦,真是岁月静好,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爱人不想再一次看见我躺在床上被医生抢救。”褚裟这话不是直接拒绝,“你给我点时间,我得跟他商量一下。”
“别商量了,陆庭霖被李旧吓到了,不会同意你再做危险的新闻了。”
薛荣怡看着对面陆庭霖黑沉沉的脸,她抱着胳膊防御,仍然头铁,“陆庭霖,你现在当总裁当得太霸道了。你不能剥夺他身为新闻人的追求,我老公想剥夺我的工作,所以他很快就是前夫了。”
“你闭嘴。”陆庭霖不想看见薛荣怡,他小的时候因为跟对方打架被爷爷抽了一顿,因为薛荣怡父亲牺牲了,她是烈士子女,“褚裟,你想做什么新闻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想用我的人脉,尽管用,只有一点,你要确保你的安全。”
“相信我,我会保障他的安全,用我自己这条命。”
“请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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