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而简陋的房间里,小门打开,几个年轻女孩走入,她们在监视镜头下脱去身上的衣物,换上睡衣,偶尔有几句交谈。
“你这个月业绩又不达标。”领班花姐不再是之前和颜悦色的模样,她狞笑道,“我有的是本事和手段让人吃苦头,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你们要做什么?”
酒吧里,客人们渐渐不耐烦,他们有的跟服务生撒气,有的直接开始砸东西。
“先生,是谁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褚裟神色从容,脚步却快,但他不会让人察觉到这点匆忙。
“哦,褚老板怎么来了这里?”
“听说有些女人不太懂事,经理叫我过来教教她们。”
“还是男人最懂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一群臭男人的调笑还不会让褚裟变脸,他全当自己是个瞎子,看不到发黄的牙齿、贫瘠的头顶和肮脏的眼神。
“还好有褚老板救场,不然我非剥了你这张皮。”
“没事。”褚裟对经理爱搭不理的,他对嗓子哑了的歌手却很温柔,“你休息一下,有我呢。”
“怎么换歌了?这要唱的什么?”
“意大利情歌。”
“意大利好,情歌好。”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扯开扶手女的领口,他把人按在身下,扭头嘱咐褚裟,“唱好一些,给我助助兴。”
酒吧乱的一塌糊涂,根本不会有几个人细听歌曲,但褚裟还是挺认真,他单手解开轮廓圆润腰部线条柔和的西装外套的扣子,调高话筒。
【来到这里遇见你我被你俘虏,你美得无与伦比。来到这里遇见你我被你俘虏,你是否知道你有多美。你的美如梦似幻,我为你痴狂。我已彻底沦陷,我爱你至深因为你是如此迷人……】
没有法律,只有凶残的军阀;没有人性,只有原始的兽—欲。
逃跑的女生被打手们抓回来,她一路被拖着走,无助又绝望。
女孩撕心裂肺的苦叫伴随着一群壮汉的吼叫声,没有人能想象到房间里的惨状,但又知道那必然是无比的可怕。
【我听说,你对我有些许了解,你何时,才会与我相恋,你如此自信……】
奈温独自坐着,杯子里装的清水,现在危机四伏的处境容不得他喝醉,可是难有人从他的任何表情里看出担忧或者畏惧。
“还有心情消遣?你知不知道……”
“知道。”
维尔康搂着有名的交际花,原本他应该专心享受艳福的,“我要不是担心你,今晚上就没吹冷风的好待遇。”
“谢谢。”
“那是……男朋友?”维尔康总觉得歌手有点熟悉,他想不起来,满脸疑惑。
“他是孟叔玉的情人。”
交际花丽丽安想起来了,她惊呼一声,“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今天还真是幸运。”
【这一切如梦似幻,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已激情澎湃,向我表明心迹吧,告诉我你也想要拥有我……】
褚裟毫无波澜地扫过不—堪入目的画面,他噙着笑容看向奈温,暧—昧地眨了下眼。
“见鬼,我最近运气差到要命,呸呸呸,别真要命,老天,我还没活够。”维尔康狠狠地丢了打火机,对面的奈温为他点火,“你不是不抽烟吗?”
奈温确实是个奇怪的人,他不抽烟,也不喝酒,毒—品更是不碰,不爱说话,一年到头也没怎么有过笑容,仿佛他的身上背负着极其沉重的包袱。
对此,维尔康还是有些觉察的,他知道的事情不少,但不能让别人听到,于是叫丽丽安离开,“刚才你跟那个唱歌的是不是眉来眼去?”
奈温瞥了维尔康一眼,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反驳。
“你平时过得跟苦行僧似的,没想到一下就整个大的。”维尔康的心情很复杂,“孟叔玉的情人……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那可是你爸……”
“嘘,人过来了。”
维尔康住嘴,他回头就看见了褚裟近在咫尺的脸,往后退了退。
“不好意思,我有点近视。”
“过来,别吓到人。”
褚裟无奈地耸耸肩,他走到奈温身边,自然地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从对方的口袋里取出眼镜戴上,重新去看维尔康,“我好奇你跟谁在约会嘛。”
“咳咳,不是约会,是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商量。”
“他是我兄弟。”奈温掏出打火机给褚裟点燃香烟,“再抽嗓子就坏了,以后还怎么唱歌?”
“你觉得他们是想听我唱歌?”褚裟意有所指地挑眉,他对着奈温吐烟圈,“不过就那档子事。”
“我们还有事。”
“好吧,我去酒店等你。”褚裟把房间卡和眼镜一起塞进奈温口袋里。
“戴着吧。”
褚裟不赞成地摇摇头,拒绝了奈温,“它跟我这身衣服不搭。”
“让司机送完你再回来。”
等到褚裟离开,维尔康才有些纠结地想劝两句,“你好不容易才改变玉叔对你千防万防的局面,为了这,咱们可是让那只鸟出尽了风头占够了地盘,别白费了。”
“我有计量。”
奈温到酒店的时候,褚裟正在摆采摘的新鲜罂—粟花,他放下手提箱。
“怎么想到用它做材料?”
“还不是以前没做过它。”褚裟走上前拥抱奈温,他发出喟叹,“自从离开孟宅,我遇上的麻烦一件接着一件,也够难为你了,不如我回去吧?”
“回哪儿?”
“就……你别吓我。”褚裟推开奈温,他抱着胳膊,语气不太好,“是你不想再看我伺候孟先生,我听你的话,但现在……也没见是个好决定。”
“你再给我点时间。”奈温按了按额头,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先前的决定昏了头,可孟叔玉病倒时,两人就有了关系,总不能让他看着褚裟给自己戴绿帽子。
“拜托,不是人家给你戴绿帽子,是我们俩偷—情,是你给孟先生戴绿帽子。”
“闭上你的嘴。”
“你天天把我关在这里,还不让我说话,干脆找根绳勒死我算了。”褚裟愤愤地前去浴室洗澡,他把门摔得震天响。
奈温坐在床边,他气得头疼,手机震动,于是打开看消息,是孟连云发的,对方言辞恳切,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这件事我暂时会瞒住爸爸,你们两个尽早回来。”孟连云嘴角上扬,电话被对面的奈温挂断了。
“阿云,有人说在色—情园区看见了褚裟和奈温,你知道吗?”孟叔玉有事第一时间就是质问他怀疑的人,比如现在孟连云就有点问题。
“知道,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希望找到他们后再告诉爸爸。”孟连云学乖了,以前她都是游刃有余的姿态,如今她垂着头,仿佛害怕因做错事而被教训。
“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生气了吗?”
“对不起。”
“给我抓回来!”
手机死命地震动,从床头柜掉到了地上,褚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他伸手捡起手机放在耳边。
“喂,哦,嗯。”
没几秒钟,闭眼的奈温就坐起来,他从背后贴着褚裟,低头亲对方的肩窝,“谁?”
“没谁。”
褚裟闭闭眼睛,他快要受不了奈温的控制欲了。
这几天两个人一会儿好得如胶似漆,不分时间跟场合地做个昏天黑地,一会儿又争执不下。
“告诉我。”
“有个将军的儿子,他办派对,希望我能过去玩。”褚裟见奈温面无表情,只好补充了句,“如果你愿意去,他会很欢迎。”
“呵呵……”
“别这么笑。”褚裟有些难为情,他夹着手机扣扣子,“好的,奈温会跟我一起前去拜访。”
奈温拿走手机,“我们不会去,如果你想找死,那么大可以来见我。”
“看来我无处可去了。”褚裟也不再穿衣服了,他再次坐下,枕着奈温的大腿,“没你这样的,我想出去玩。”
“外面不安全,我可以陪你。”
“有你跟着,我一个朋友也交不到,他们直接被你吓死。”
“我们各玩各的,但你不能独自跑太远,那些人很有可能追过来。”
“好。”
褚裟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他在有限的衣服里挑选,而奈温就在旁边看着。
“这身怎么样?”
“不适合你。”奈温摇头,他有不低的审美品味,平时也爱浪漫跟仪式感,和褚裟也能讨论那些压花跟拼布作品,这点外人是不清楚的。
“我就这样,方便杀人。”
“随你。”褚裟没忍住翻个白眼,他收回视线,快速换上衣服,没等奈温就走远了。
“大哥,褚老板一天出去十八趟,这也太招摇了吧?”手下见老大看自己,悻悻地闭上了嘴。
整整九个小时里,女孩一直遭受着禽—兽们的侵—害,她已经没力气挣扎和哭叫,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谁准你进来的?”
“你是做什么的?”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恶心的气味,褚裟浑身发冷,他的喉咙像是被塞了棉花球,无法开口说话,胃里翻江倒海,“呕……”
“他说店里的酒难喝,非要自己找好酒。”
“敢在这里闹事,你是活够了。”其中一个打手走到褚裟身边,他抓住对方的肩膀,把人转向自己,瞬间愣住,满眼惊艳,“男人也没事,你们有兴趣吗?”
“呵呵,再好看我也没兴趣,你玩吧,我先走了。”
“放开。”褚裟瞥了眼肩膀上的手,“要是被我男朋友看到,你这只手怕是保不住。”
“你是真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他没说错。”奈温从后腰掏出枪,精准地打—烂男人的手腕,那只手几乎断裂下来。
“啊啊啊啊——”
褚裟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女人穿上,摸了对方的脉搏,“死了。”
“手段还是这么脏。”奈温抱着胳膊,他示意手下把这些人带走,“能卖的都卖掉,不要浪费。”
“你真会过日子。”褚裟扯扯嘴角,他实在无心开玩笑。
这一趟外出回来,不只有褚裟心事重重,奈温也更加沉默寡言。
终于,在褚裟洗完澡后,他主动询问,“你怎么这么安静?”
“我不一直这样吗?”
“说吧,我听着。”
奈温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出来,“当年有人寻仇,妈妈她……也是那么死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往。”褚裟搂着奈温的脖子抚摸他的背,“我不应该去那里的,让你回忆起了伤心的往事。”
“让我抱一会儿。”
“嗯,我会一直在。”
奈温突然抬起头,和褚裟拉开距离,“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当然。”褚裟的手指摩挲睡袍,布料柔软顺滑,内心怎么也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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