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说话时,那条乌篷船已到了烛山脚下,在那道跨过河流,将烛山与河对岸的镇外荒地连接起来的青石桥边停住了。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下了船。他也是一身黑衣,警觉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来到山前,小心地登上了桥。这人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说:“在下姓纪,求见烛山山主。”
回声荡漾了好一会儿,一次比一次幽冥。眼前的青烟忽然动了,渐渐向四处散开,却也不散尽,一个模糊的人影露出来,站在青石桥的另一端。寒风中,看出那人一身白衣,交领上一圈显眼的血红花纹,腰带也是血红。白衣外罩着一件广袖的黑色长褂,下摆和两袖在风中飘着。
烟雾让那人的脸格外难以辨清,只能看出身材瘦削,身高中等。烟雾多少又散了些,纪筇看出是个年轻女子,有点吃惊,可同时又觉得有点奇怪的熟悉感,可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让他感到熟悉。
那女子长发披散着,却并不显得凌乱。面部消瘦,显得目光更犀利,加上微微上扬的眼角,不由让他被那目光震慑地一退。大概是因为未施脂粉,这张脸虽然精致,却是浓烈的惨淡,又带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与锋芒。
桥柱一下子亮了,纪筇看出那些雕着花纹的柱子,其实是一盏盏灯。清幽朦胧的光使那女子本就白皙的脸忽然如白纸一般,几乎无血色,衬出眉发的黑,嘴唇却是干涩暗灰的红,一时看不出是人还是神鬼。纪筇早就听说了烛山的各种传说,强作镇静行了个礼。
那女子回了礼。纪筇犹豫了一下,见她不说话,决定先表明来意。
“在下为烛河上游千琴镇人,自五年前血怨咒肆虐扰民,特来求山主之助。镇中异事频发,血光哭声常见,附近小镇也都有相似之事,凌霁镇最严重,它周边的镇子都现灵异,只有烛山镇至今无恙。大家都说是因为烛山镇有山神庇护。。。这些镇的人们也都搬到了烛山镇。”
女子听到凌霁镇时表情极细微地波动了一下,问:“五年前凌霁镇血怨咒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一个门派遣人破咒,反倒使咒失控了。。。”纪筇小声说。他回想起那天空中的血光与风中弥漫的青灰,以及震天动地的凄厉哭声。
“回吧,我会去的。”女子说。
纪筇那些“必有厚报”之类的话还没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却听女子咬着牙说:“那咒再猖狂,也不敢来这里。”
纪筇道了谢,却一头雾水。烛山山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下咒的是她的仇人?多年来用了各种方法都解不了的咒,这样一个似人似鬼似神的年轻女子,能解开吗?如果能,她为什么之前没有行动?
乌篷船离开了烛山。那女子回身入山,青烟弥漫中她轻轻抚过颈上一道浅的几乎看不见的伤痕。伤痕不算长,也并不太深,却出奇得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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