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道秽气倒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是那把钝剑令它近不了身!于是立马消散在了空中,无影无息。
同时这把剑竟然也震开了古泛舟的手,防不胜防的无力感,将剑掉在了地上,古泛舟也顾不得此刻麻痹,俯身朝前探手去拿起,这触碰间又并无大碍。
古泛舟有些神色不安,盯着这把剑细细琢磨,途中还不忘一道上前开路。
“这剑能避开秽气?”
法子自然有效,看向脚下的地确实空旷了些,却朝不保夕,二者这剑的确是不可估量的宝物,见如此,古泛舟只好将剑握的更紧,顾盼四周,只好凭借预感走了一条路,不多时,终于看见了前方的一点光亮。
是一间木屋,夜里漆黑如墨,这阵迷雾也来的猝不及防,此时面前出现了一间屋子,屋内却有微微光亮,古泛舟心中自然警惕万分。
在山中建屋,大多数都是守山人临时搭建起来的屋子,他抬头,却望见门框上贴着一张快要泛灰的符,心中难免忐忑,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硬着头皮碰一碰,镇定过后,古泛舟将剑握的更紧,抬手推了进去。
是独翊。
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同时相对!良久,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这让古泛舟想起了刚才的冒犯,实在不敬,见状也不得不开口先道:“晚上好啊,师叔……”
独翊点了点头,实则并不在意,他临时用屋内半截都不到的蜡烛和一只碗,正给边缘铺上一圈石子,还有散在一旁的少许糖霜支起了一碗糖水,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东西,不过像是已经存放很久了。
他默默的站在一旁观察独翊的动作,一套动作下来,发觉他与待在楼少渊身边时的表现截然不同,这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古泛舟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显得十分手足无措。
独翊有意察觉到了古泛舟心中所想,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下,低语道:“先在这个屋子安顿一晚,择明日再寻出处。”
一道话语落下,古泛舟不声不吭随便找了一个离独翊稍远的角落一溜烟儿坐下了,也没给自己找个垫,顺手将剑收回鞘中,握住剑身横向持于身体之间,眼睛微眯靠着墙,长夜漫漫思绪侵占脑海,内心也难以入眠,心想兰桡此刻又身在何处?
入夜之后,外围有些沙沙声传来,古泛舟也有些警惕起来了,面色有些复杂,不过心中又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兰桡?不过就算是他,怎么会一声不吭的站在外面一句话不讲。
动静虽小,但是依稀猜测不是善茬,古泛舟不得不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脏狂跳不止,全然没有了睡意。
外面的东西似乎也注意到了里面有着非比寻常的气息,没等两人开口,忽然一只长着白毛的怪臂从门底下伸了进来。
古泛舟透过微弱的光线才注意到木门底下何时有了个不大不小,刚好是一只手臂可伸展进来的洞口,这怪物似乎察觉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上许多,看样子是贴地匍匐,却又不敢碰地,倒是一个劲地想抓住里面的东西!
见没有什么能抓到的把柄,盲目乱抓的途中是有点累了,白毛手臂又僵直悬着缩了回去。
原以为那怪物放松了警惕,门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甚至没有破门而入,不料那怪物突然开口说话:“有人吗?里面有人吗?”一声稚嫩的婴儿声唤起,不由得让古泛舟打了个寒颤,一张脸色铁青。
两人默不作声,没去回答它的话。
独翊紧盯着那个洞口,脸色依旧照常,面前的糖水已经煮热至沸腾了,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们进门时,贴着一张都快泛灰的符吗?”
直到独翊开口,古泛舟才一脸好奇地问:“有符咒防御之地?或许这里曾经有高人蜗居,这邪物不会轻易进来吧?”
微弱的火焰只能在暗色中点缀眸光,发间散落的阴影遮蔽了外侧面庞,独翊依旧神色自若,顿时显得这双眼更为明澈,他摇了摇头说:“那符只是一个障眼法,包括整间屋子,还有迷雾,都是东西有意指引我们进来的……”
古泛舟有些意外,靠近一旁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放缓了声音:“那且不是中招了?这糖水是做甚?这里的糖霜是你带的?”
“进到此处就有了,你也可以喝。”独翊显得很平静,将碗架出来放凉,又朝他那里移动过去,示意古泛舟喝下。
古泛舟觉得肯定不是那么一回事,没接手这碗糖水,还有些暂存怀疑的看向他:“来到这里之前我遇到了一团黑气,是不是跟这个长着白毛的怪物有关系?”
见他存疑,独翊沉默了半晌,双手环着膝盖,掩住了大部分身体,又难得解释一番:“山中怪魈成形,会唤婴儿声,不知情的人被蛊惑,使得被骗出屋外,所以一些人在上山之时就会带上一些糖霜,煮制成糖水,等到这只白毛怪伸手之时,将烧的滚烫糖水倒在它手上,它就会被烫的立刻逃离开,那么这晚它便不会作祟。”
古泛舟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这“东西”指引他们进来的话,这白毛怪又只是想引人出去,岂不是自相矛盾了?如若要像独翊说的一样,将这碗糖水倒在白毛怪手心,将它烫的落荒而逃?!事实就那么简单吗?
屋子如果是白毛怪幻化的,它大可以破门而入,不必遮掩,还有糖霜都是像事先准备好的一样!它是在招人注意,就必须先引出一个人把滚烫的糖水倒在它的手臂上,等到白毛怪受到伤害,逃之夭夭,让屋内的人觉得屋外已经相安无事!
除非……外面不止是有白毛怪了?!
那它自身就在害怕什么东西,难道是古泛舟的剑?古泛舟立马想起来刚才于黑雾中斩去的一剑,虽然是一团黑雾,但那滩血也能证明是真实体而并非虚形。
略加思索,独翊才想起古刹宗一事,问他:“你进那座庙了吗?”
经他提起,古泛舟心生疑惑:“哪座庙?我与兰桡在山下找了两个附近人带上山,一路走来从没见过什么庙。”
独翊不假思索地恍惚沉吟:“哦,难怪跑那么快,原来是那两人早知晓这山中事,故意避开那座庙。”
古泛舟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听到这话后瞬间清醒,大声错愕道:“他们早就知道?是因为此番艰难凶险!贪生怕死才绕了另外一条路?!”
独翊有点头疼,原以为最不安稳的是兰桡那个孩子,没成想这古泛舟也一惊一乍的,怎么熟络起来变得就不稳重了,他看着那张气急败坏的脸,终于懂得独淮客为何也让他下山了,待在山上怕闷坏了,让他去找兰桡,心想,以前应该是给兰桡以身作则才得以安分。
处变不惊这一点还真没学的透彻。
半晌,那只长着白毛的怪手又从底下伸了进来,因为没有人回答它,这次似乎已经不惧怕内部的温度了,伸入的手臂越来越长。
即将要触碰到古泛舟的鞋尖时,古泛舟赶忙后退几步,可这怪手却不收回手,继续在屋内摸索,立马倒吸了一口气,想起独翊说的传闻,又有些于心不忍:“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真得烫它?!”
“无需,先让它自行摸索。”独翊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连忙转移了话题,试问道,“你这把剑不像今朝之物。”
古泛舟瞬间来了兴趣,爱不释手的将剑递于独翊的目光间:“不瞒师叔,这把剑确实已经存在很久了,当年我与家人逃亡之际,偶然得到此剑,从那以后我便放在身边陪伴至今。”
独翊点头微笑也抚掌迎合,掷地有声道:“不错,是把好剑。”
古泛舟沉默了片刻后由衷之言脱出:“泛舟不才,妄意取名后生。”
“后生?也是不错的,其物如故,其人……是否存于世间倒也难说了,毕竟这把剑到了你手里,自然惜之。”独翊和缓地侧首,说着将碗又温了才递给他,“山里寒凉,容易心神恍惚,热身。”
古泛舟刚想接过,手却突然停在空中想要回绝,抿嘴道:“谢谢,不过这糖水不是用来防御吗?我喝了不太好吧?”
“今晚有人却是有备而来,这点东西没用。”独翊说。
古泛舟点了点头,接下糖水后退到一边,自顾喝完。
过了一会,这只怪手又静悄悄的缩了回去,还不忘在门外喃喃,这时终于有敲击门板的动静,沉重声也逐渐被盖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被人拖拽到旁边的声音。
门外突然一阵闷声响起,听起来有点怪声怪气,却口吐人言如此清晰,不得联想起是另外一个东西出声:“两位放心,这东西已经走了。”
古泛舟手上的剑都握紧了些,侧头询问一旁的独翊:“独师叔能感知到吗?”
又是一阵静默,直到独翊眼底掀起寒意:“能推断出外面绝非善类,如果是今日也听说要上山的,私自山上的,能躲过这层迷雾寻人,也绝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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