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祭台之上

一个月前……

夏侯褚刚从教会那取了信件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拆开看,关贤便咋咋唬唬地闯了进来。

“褚哥!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快快快!”关贤满脸焦急,抽出夏侯褚拆了一半的信扔在桌上,拉着他就往门外跑。

“你急什么,出什么事了?”

“哎呀,出大事了,族中召开紧急会议,你可是夏侯家未来的继承人,你怎么能不在呢?”

关贤拉着夏侯褚,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帮老家伙脸色铁青,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到时候可要小心些,上次族中议事,你力排众议,将前任教会教主驱逐出城,他们都恨不得要吃了你!”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夏侯褚微喘,面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议事厅外,却不想议事厅双门紧闭,只有一个人等在门外。

“他怎么也在……”关贤嘀咕了一句,冲着门外的人翻了个白眼。

不打算理会堵在门口的人,关贤正要推门进去,却被那人伸手拦住。

“石秋你干什么?!”

这一举动无疑惹恼了关贤,他撸起袖子就想要伸拳头往石秋的脸上招呼。

还好夏侯褚拉住了他,“冷静点。”

石秋面带微笑,对着夏侯褚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长老们让我来通知你,此次会议你无需参加。”

话音刚落,关贤瞪圆了双眼,卯足了劲抬脚就踹了过去,却被夏侯褚快速拉开了,长靴堪堪擦过石秋的衣角。

“你脑袋被开唔唔唔…”

夏侯褚捂住关贤的嘴,将他拖走了。

石秋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轻笑一声,转身推门进了议事厅。

……

“你拦着我干什么,他也太嚣张了,当初如果不是你把他带回来,还不知道他在哪座坟头偷吃供果呢!”

夏侯褚回到房间,全然没有一个作为夏侯家继承人却被拒在议事厅门外该有的反应。

关贤自己气得跳脚,回过头来看夏侯褚还在气定神闲地继续拆信,连忙上前将信抽走。

“你怎么…就我着急是吧,别拆啦!!!”

夏侯褚捏着纸刀敲了敲桌子,向后倚去,“早晚的事,急有用吗?”

“先不说这个了,让你盯的人有动静了吗?”

“没有!”

关贤嘴比脑子快,气呼呼地否认。

“真没有?”

“我…那人昼伏夜出,就算是出门也都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而且那人一直在城中绕圈子,那人肯定是知道被我们盯上了,所以耍我们玩呢!”

夏侯褚抬眸看了眼气得脸通红的关贤,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养足精神,今晚我们就把这件事了结了吧。”

……

吱呀——

一个身影从北巷的尽头探出,今晚的夜似乎比往常还要黑,光能听见脚步声,却始终看不清人影。

藏在暗处的夏侯褚和关贤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待那人走远,两人这才挪动步子,循声追去。

“今晚怎么这么黑,不光没有月亮,怎么连星星都没有。”

“是有点奇怪,我先走,你在后面跟着,离远些,有什么问题,你第一时间就跑回去搬救兵。”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上你都念叨八百回了……”

四周太过于安静,两人的精神高度紧张,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盯着的人,这才在一处停下脚步。

就在夏侯褚以为自己被发现的时候,那人伸出双手在墙上摸索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便按动一块砖头,打开了一道半高细窄的石门。

待那石门关上,夏侯褚等候片刻,这才摸过去,精准找到那块砖,打开门钻了进去。

关贤远远跟着,揉个眼睛的功夫,夏侯褚人就没了……

“人呢?什么情况?”

“刚不是还在的吗?”

关贤在墙上一阵摸索,机关没摸到,倒是等到了城中巡逻队的人。

为了不被发现,他只能先离开……

——

噼里啪啦……

烛火燃烧的声音在这个狭窄悠长的甬道中显得格外沉闷。

夏侯褚进来以后,除了烛火燃烧的声音,他还听见了似有若无的轰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是能接受,但算不上好闻的味道。

夏侯褚凑近墙壁上的烛台,想要确认味道是从哪里来的,却在靠近烛火时,被烟熏到了眼睛。

疼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而就在那一瞬,他的耳边飘来了一声奇怪的…叫声?

再次睁开,耳边又只剩下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刚才听到的那个叫声只是他的错觉。

夏侯褚定了定心神,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石门,深呼一口气,抬脚向下走去。

甬道蜿蜒曲折,宽窄可容两人身,高度有些不够,他只能曲着膝,弯腰低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头顶还时不时会有突出来的一块石头尖角,一个不注意就会撞到,尤其是在烛火不明的地方。

夏侯褚在撞到一次头后,便更加压低了身子,尽量贴着有烛光照到的地方走。

不知走了多久,夏侯褚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仔细分辨,那似乎…是吟唱的声音。

听着听着,竟觉得这诡异的声音有些熟悉。

再往前,烛火越来越亮了,甬道也越来越宽了,夏侯褚终于能伸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了。

不过,他还不能放松警惕。

忽然一声闷雷响起,夏侯褚疑惑地抬头看了一下,又忽觉这声音似乎不是从上面传下来的,而是在那吟唱声传来的地方。

紧接着又是一声更为清晰的嘶吼声,这一声没有先前那声尖锐,也让夏侯褚知道,他刚才并没有听错。

继续向声音的源头寻去,脚下的步子也逐渐加快了速度。

越是靠近,声音越大,他竟还听见了教堂的钟声……

难道...是在教堂下方?

可是,从他下来的地方算起,离最近的教堂,全程用跑的至少也要半个小时,而他到现在走走停停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钟声响起,黑幕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隐隐泛着蓝色的光划破天际,点亮了夜空。

待光消散,轰隆隆的雷鸣倾泻而下,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教堂的钟声在雷鸣中沉默。

钟楼地下,八个身披黑袍的人围绕在一张圆形的祭台边,吟唱着古老晦涩的咒语。

每个人的手上都捧着一个金色的烛台,烛台上插着一根红色的蜡烛,可是这蜡烛却无火自融。

红色的烛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祭台边上的圆槽中,缓慢地沿着祭台上的纹路向中间蔓延。

当祭台上的凹槽被填满之后,整个祭台都颤抖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最中间的黑洞中涌出来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一阵浓厚的血腥味从祭台中央溢漫出来。

当血腥味弥漫整个空间的时候,那黑色的洞中开始涌出一种红得发黑的液体,不一会儿便铺满了整个祭台。

咕噜——咕噜——咕噜——

嗡——

祭台上的液体从中心向外泛起涟漪,咕噜咕噜冒起泡来,就像是沸腾起来了一样。

可是,祭台边缘却不断向下倾泻着寒气,所到之处都开始接成了冰霜。

眼前的一幕令躲在暗处的夏侯褚惊奇不已,不待他冷静,只见那八个人皆是向后退了一大步。

随着吟唱的声音越来越高昂,那祭台上不断跳动的液体开始逐渐汇聚凝结成了一个大概的跪着的人形。

那似是人形生物的头部,嘴巴的位置张开,里面虽是黑乎乎的一片,却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嘶吼声。

夏侯褚不禁伸出手捂住耳朵,试图抵挡这尖锐得好似要刺穿他耳膜的声音。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那声音就好像贴着他一样,任他怎么捂都没用,不仅如此,这声音刺激得他头痛剧烈,就好比一把锯子在割他的头一样。

疼痛让他丧失了自控力,摔倒在地上,暴露了自己。

他失去意识前,只记得那八个人将他抬起,丢到了祭台上,任由那不成人样的东西将他吞噬……

——

啪嗒…啪嗒…啪嗒……

夏侯褚正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木床上,紧皱的眉头,额角不断流下的汗水,还有紧抓着床单的手…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丽娅,他是做噩梦了吗?”

一个端着水盆的少女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安吉尔,帮他擦擦汗吧,锅里还烧着粥,我得看着。”

【轰隆——轰隆——滋啦滋啦——咕噜咕噜——嗡——】

夏侯褚的意识一直在快速地重复着他在地下的经过,似乎耳边的声音也在不断地放大,很多种声音叠加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直到……

“不要!”

哐啷——哗啦——

“发生什么了,安吉尔?”

闻声赶来的丽娅看见弟弟手上拿着毛巾,坐在地上,而放在椅子上的水盆则是盖在了床上躺着的人的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水盆下传来几声咳嗽声。

丽娅赶紧上前去扶起弟弟,接过毛巾,掀开水盆,慌忙地擦着夏侯褚脸上和身上的水渍。

“咳咳……”

夏侯褚被呛了一鼻子水,终于从那梦魇中挣扎地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大哥哥你终于醒啦!”

安吉尔不顾还摔疼的地方,开心地蹦到床上,一下子扑在了夏侯褚的胸膛上。

夏侯褚被这么一扑,差点一口气没接的上来。

丽娅被安吉尔的举动吓到,“快下来快下来,你把他压坏了怎么办。”

丽娅将安吉尔抱起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环着弟弟,一只手轻抚着夏侯褚的胸膛,眼里全是担心。

身体的虚弱已经让夏侯褚没办法再做出什么反应过度的举动了,就连脑子里思考的速度都慢了。

只能本能地问出:“这是哪,你…们是谁?”

“这里是我和姐姐的住所,我叫安吉尔,这是我姐姐丽娅。”

“安吉尔…丽娅…你们看着也不像是外邦人,咳咳咳…”

“我和安吉尔是被领养的,不过…不久前领养我们的人失踪了,他失踪前原本是去山上打猎的,我和安吉尔在山上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

“可是我们找到了你呀,大哥哥!”

安吉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夏侯褚,他好像很喜欢夏侯褚。

夏侯褚沉默地看着他们,脑子逐渐清明。

对于他们的领养人失踪了这件事,这姐弟俩似乎并没有多在乎。

虽然嘴上说着找了领养人很久,可夏侯褚感觉这两人对领养他们的人的担心程度完全比不上他这个陌生人。

就算是刚领养不久,至少对他们来说这个领养人肯定是要比他这个陌生人要亲近吧。

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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