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天色昏暝,冷冽的寒风刺骨,苍茫大地被雪覆盖,一个紫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奔跑在大雪中,分外显眼。深色的衣服掩盖了些许狼狈,乌黑的头发落了雪与血一起凝结,少年背后遥远处火光冲天,巍峨的宫殿在火焰中付诸一炬。

一群黑色身影快速从宫殿中掠出,循着少年的方向追去。或许是雪太大,也或许是实在没有力气了,少年身形摇晃着栽入雪中,鲜血似乎都被这寒冷冻结了,眼泪也流不出来,只余无尽的恨与不甘。黑色身影很快便找到了他,少年死死瞪着眼眸,无情冰冷的刀锋裹挟着风雪落下,天地悄然。

……

三年后

大渊皇宫,朝堂之上,年轻的帝王手中攥着一封书信,侍候的太监见皇帝一手揉着太阳穴,眉眼间满是疲惫,想要开口,却碍于身份地位只是默立在一旁,只尽好他的本分

大臣中哗然一片,皆是为频频发生的官员死亡事件愁苦不已。稚童的歌谣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瞬间席卷整个大渊。

……

天苍苍,地茫茫;风雪到,心惶惶,恶有恶报,善无善报;承接天命,龙藏云端看不到……

西境苍州王爷府,红绸挂在房檐上彰显着大喜的日子,笑闹吼声隐隐有比鞭炮声还大的趋势。院子里都是一群糙汉子围着酒菜丰盛的圆桌,彩带鞭炮被踩在脚下,海碗中酒液随着碰撞迸溅在热闹中。

院子里吵吵闹闹一片欢乐,内廊也是吵吵闹闹。

“江屿尘,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身着红色喜服的男子挣扎着,盖头在头顶摇摇欲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

江屿尘同样一身大红色喜袍,眉眼间满是得意之色。他将肩膀上的人颠了颠防止掉下去,顺手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别闹,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想与我多言吗,怎么现在都开始骂娘了。”

感受到一巴掌后,肩上的人确实安稳了些许,江屿尘爽朗一笑:“不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吗,真成亲了你又不高兴了。”

江屿尘肩宽腿长,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到寝室门口。他伸手推门,看见屋子里的布置眉头一挑:“四福倒是会办事,该赏。”

他将人放在床上,拿起秤杆挑起那将将挂在发冠边快掉的盖头,画面一片祥和。如果能忽略掉床上那人手腕上缠绕捆绑的红绸和抓着他手腕的手的话。

盖头落在床上,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江屿尘扔了秤杆,手指勾过男子偏过的头:“柳时晏,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柳时晏忍了又忍,阴阳怪气道:“现如今整个大渊人心惶惶,王爷倒是好兴致玩这强娶的戏码。”他抽了抽手,无语道,“放开我。”

江屿尘松开手起身靠在桌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颗红枣:“呦,魔教少主还关心天下呢?”红枣被一口吃了,接着又顺手拿起一颗,“不是你千里迢迢从东北横跨整个大渊跑到我这西边来有求于我,现在又成我的不是了。”

手腕上的红色绸缎不知道打了什么结,越解反而绑的越紧了。柳时晏沉默片刻,最后选择用内力撑碎。

他活动着被绑得不舒服的手腕,手指似乎有些颤抖,站起身时身形也有些摇晃,红色碎屑顺着衣摆滑落在地。

柳时晏一步步靠近江屿尘,嘴角勾着笑,他轻轻附在江屿尘耳边,手指灵活的勾走江屿尘手中的红枣,声音如仙乐般好听动人,说出的话却充满恶意:“因为如今的承天门门主里通外国,妄想成龙。”

话音刚落,柳时晏瞬间远离了江屿尘,施施然往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红烛摇曳,江屿尘抓向他的胳膊,柳时晏早有防备反手格挡,另一只手推开大门身形如鬼魅转身出了门顺便顺手带了锁。

柳时晏快步往外走,门锁了窗子却还打开着,提气飞身掠上屋檐,转眼间便没了身影。江屿尘也没从窗子翻出来,反而坐在窗沿,红色衣摆垂落,风景如画。

一阵笑声从旁边传来:“哈哈哈哈,王妃跑了你不去追吗?”声音戏谑,听着就很讨打。

果然,他被打了。

江屿尘拍拍手,拍拍衣服:“齐淮,你爹知道你在我大婚当时往我内院跑吗?”

齐淮不可置信:“你都打我了,还想让我爹再揍我一顿??!!”他不服气道,“而且我干什么了我,我还没干什么就看见你家王妃从房檐上跑了,速度那叫个快。”

江屿尘往后一靠:“你一来他就跑了,你说你俩没关系我都不信。”

齐淮感觉自己今天真是日了狗了:“你有病吧。”

不过齐淮自认为大度,摆摆手不计前嫌:“你让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点眉目。”谈到正事,他脸色严肃说出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承天门。”

“因为如今的天承门门主里通外国,妄想成龙。”

齐淮在他眼前挥挥手,结果被没回过神来的江屿尘一把扭了手腕,齐淮惨叫一声,忍无可忍:“江屿尘,我他娘的累死累活给你好不容易给你查到点眉目,你就用你这跑了媳妇的态度对待我!”

江屿尘毫无歉意,耸耸肩:“你不看着他跑的吗。”

齐淮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头也不回的走了,走时还不忘戳他痛处:“你真是个畜生,怪不得王妃得跑。”

江屿尘听着齐淮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嘴角的笑意消失,他抬头看向柳时晏落脚的屋檐,细看有一块有点错位。

他轻声念着,宛如盯上猎物的毒蛇:“承天门。”

大雪纷飞,肃穆的宫殿看不出火烧过的痕迹,蜡烛被风吹的摇晃不止,大殿中跪了一地的黑衣人瑟瑟发抖等候殿上的人开口。

殿上座椅上坐着那人黑衣绸缎富贵奢靡,手中把玩着一块黑玉,像是触碰情人的身体一样摩挲着:“人找到了?”

下方为首的人战战兢兢回道:“属下无能,未曾找到少主的踪迹。”

“啪”一声,黑玉被扣在座椅扶手上。

那人笑了一声:“怎么会找不到呢,浑身带毒,只要用内力全身筋脉骨骼就会如万蚁啃食”手指轻轻划过黑玉,“他那么娇气,你说,怎么会找不到呢?”

语气轻轻,仿佛毫不在意,大殿寂静无声,无人敢出声。为首那人突然想到什么,试探开口道:“官员,官员被杀命案。”冷汗滑落,他甚至不敢抬手去擦,“近一年不断有县官死于非命,路线是从东北一路向西!”

承天门门主勾唇:“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亲自去寻他。”不等底下人松口气,他又说道,“不过,等我亲自去找的那天你也就没有用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苍州城内一条巷口,柳时晏伸手扶住墙,墙上的青苔弄脏了白皙的手掌可他毫不在意。他顺着墙缓缓坐下,适应着蚀骨的疼痛。

柳时晏瞳孔微微发散,下唇被咬破,太疼了。

这时,却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诶呦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探头看了过来,“你这还穿着喜袍呢,正巧我们王爷也今日成亲呢,你知道吗?”

老太走近一看,立马着急起来:“诶呀小伙子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老婆婆心善,柳时晏那张脸又长得实在好看。婆婆心疼的不得了,“这是怎么了呀,诶呦,婆婆带你先回家,你这小脸煞白的。”

柳时晏自己疼的说不出话,还不忘给江屿尘泼脏水:“是啊,大喜的日子,新娘抛下我和人跑了,还找人打了我一顿。”

婆婆一听更心疼了:“哪家没长眼的丫头,婆婆带你回家,回家。”

柳时晏露出一个虚弱的笑:“那就谢谢婆婆了。”

等缓过来那阵劲,柳时晏换了婆婆家的衣服,留了银钱就和婆婆道了别。走在街上,他犹豫又犹豫,还是去成衣店买了身衣服。

成衣店的老板娘见着他,笑的合不拢嘴,给他推荐一件又一件衣服。最后选定了一件藏蓝色束袖,外面罩着一件长衫滚着银色花纹,头发半扎别着老板娘送的银饰,柳时晏本身长得就好看,如今更是填了份神秘妖异之色。

夜深了,月色斑驳。莫阳县县令府的书房还燃着烛火,窗边的树枝被风吹的摇晃,条条枝影落在书案上。烛光随着风摇晃,倏地屋内一片黑暗,刀刃划过血肉。烛火重新亮起,书案上的文书被血浸了字迹。

隔天,消息传到了王府。

齐淮正吊儿郎当地坐在一旁,手里还捻着一块王府的糕点:“这杀人都杀到家门口了,莫阳县离此地不过五十里左右,下一步不会就是你了吧。”

江屿尘放下笔,悠悠道:“那你还不去查。”

齐淮不乐意了,咽下嘴里的糕点:“我又不是你的下属,你还不给我发酬劳,我凭什么听你的。”他小声嘟囔,“按理来说江湖不应该插手朝廷的事的。”

江屿尘皮笑肉不笑:“官员丧命和江湖人士脱不了干系,再在我这游手好闲,你就回去找你爹。”

齐淮立马道:“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成,我去查,你再收留我几个月,我爹催我成亲催的实在是招架不住。”

江屿尘笑骂道:“快滚。”

人走后,江屿尘拉了马也出门向城郊走去。

本文为架空历史,和正史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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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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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个魔教余孽作夫人。
连载中浮生一日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