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晏挑灭了燃着的烛火,起身往门外走去。关了门,黑暗中几人瞬间将他包围:“少主,门主到处在找您,请您跟属下们回承天门。”
柳时晏懒懒站在那,没把那几人放在眼里,他挑唇一笑:“我若是不愿呢。”
承天门门人缓缓握住腰间的刀,“少主,请不要为难属下。”
柳时晏右手转了转袖子下的玉镯:“你们这是笃定了我不敢用内力?”
刀瞬间出鞘,几人欲将他逼到绝路后再将人带回承天门。
几人扑上前来,却发现哪还有他的身影。
柳时晏身形如鬼魅,几步间便移至窗边,他轻笑一声:“太慢了。”余音消散在风中,窗边早没了人。
几人脸色铁青,互相看了一眼迅速追了出去。
柳时晏穿梭在街道中,不需要太快的速度自然用不着内力,他自幼所学的岂是后来的狗能比的。
街道越来越狭窄,柳时晏停了步子觉得这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他笑的温柔,对着身后追来的人说:“要不是得避着点江屿尘,你们也活不到现在。”
见他无处可跑了,一人袭了上来,刀光映出柳时晏在黑暗中愈加妖异的面容,柳时晏偏头一躲,随即转身,手掌劈砍在那人臂弯处,似有骨头裂开的声音,那人惨叫一声刀从手中脱落被他顺手接住,眸光一斜,锋利的刀裹挟着风刺中了另一个人的胸口,杀他们连内力都用不着。
几人脸色大变,见不敌他转身欲退,可柳时晏怎会留他们回去给承天门报信。
“同为承天门的人,少主何必赶尽杀绝!”
柳时晏不答,眸子在夜晚黑的深不见底,他出手凌厉根本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其中一人咬牙,在柳时晏转身的一瞬间打开了一个药瓶,里面的粉末顷刻间全部洒向柳时晏。
柳时晏并未动用内力,杀人全靠身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满天粉末中,他眼神中闪着妖异的光,如同食人的恶魔。
那人下一秒便被穿心而过,他死不瞑目地盯着胸口白皙的胳膊,他还是动了内力。
那药粉柳时晏再熟悉不过了,无论是什么形态都是他三年来暗无天日的噩梦和无力反抗的耻辱。
药入体内,就算他不动内力也会让他觉得生不如死,可三年的痛苦让他的忍受能力提高了许多。
黑衣上沾了血也不甚明显,只是柳时晏看了眼自己的左手,鲜血从指尖流淌而下,镯子也脏了。
柳时晏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寻了水,一点一点将镯子洗净。
……
嘉州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百姓依旧在忙忙碌碌。傍晚时分,人们都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小孩在街边嬉闹,女人做着饭偶尔冲街上大喊一声自家的孩子,男人劳作了一天也都待在家里休息。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挺着辆马车,一男子身形挺拔模样俊郎一脸无奈地站在车前,路过的姑娘看了都红着脸。
柳时晏在马车里不肯下去:“你把我手上的链子取了。”
江屿尘一手掀着帘子,看着柳时晏抿着唇一脸不情愿,调笑道:“你这是害羞了。”
柳时晏嗤笑道:“我在你身上戴个铁链子你去街上溜达几圈。”说着还往回缩了缩,坚决不下去。
江屿尘叹了口气,探身进去抓住他的手腕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拉过来,另一只手从膝弯下穿过,将人横抱了出来。
看着柳时晏脸上流露出错愕的神情,江屿尘闷声一笑将人往上颠了颠,心满意足地感受怀里的人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又因为手上的链子悄悄缩回了手。
柳时晏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有病,放我下来。”
江屿尘心情愉悦,装作听不到:“夫人羞于见人,那为夫抱你进去。”
一个大男人被当街抱起已经足够招眼了,他不想在人鱼混杂的客栈也被人围观。
匕首从袖口处滑落,剑刃抵在江屿尘脖子上,柳时晏低声道:“别让我说第二次。”
江屿尘啧了一声,将人放下,把匕首重新藏到柳时晏袖子里:“性子这么烈啊。”
柳时晏太阳穴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甩了他一袖子,大步走进客栈。
江屿尘哈哈一笑,看着他气呼呼又小心翼翼的将铁链收在袖子里。
柳时晏穿着一身绛紫色,只要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
可柳时晏那张脸长得太出众了,衣着也是上好的料子织了银,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头上松松挽发的红玉簪子也是名贵至极,一进门便吸引了绝大多数目光。
柳时晏:“……”
江屿尘在后面笑的喘不过气,他倒是没柳时晏穿的那么贵气,但明眼人一眼也能看出他身份并不简单。
柳时晏嘴唇抿的发白,眼神幽幽看向江屿尘。
江屿尘靠近他身边挡了众人的视线,大拇指轻轻揉过他的嘴唇,悄声道:“别抿了,笑一笑。”
柳时晏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打人的冲动,冲他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夜深人静,星月暗淡,漆黑一片的宅院里冷冷清清,只有角落处一个火盆子燃着为府苑增添一份暖意,白衣妇人坐在一旁不断往盆里丢着纸钱。
她不明白为何只是一晚上,只是一晚上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夫君就死于非命。
眼泪早在知晓丈夫死去的那一天哭尽了,她知道她夫君这几日都在为商道的事发愁,也明白嘉州官府压下了她夫君的死讯。
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出身皇室,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自幼见惯了皇室腥风血雨,她自然知晓她夫君死的蹊跷。
可官府圈禁了她,通判又是个利欲熏心的,他盯着商道这个香饽饽看徐文不顺眼很久了。
传不出去消息,身份再尊贵,这天高皇帝远的也无计可施。
徐文是皇帝亲派下来的,离京前更是正六品京兆尹。嘉州官府瞒着死讯不报是为欺君,只要能把消息传出去,江珺瑶面无表情得想着。
……
柳时晏好不容易让江屿尘把手腕上的链子解了,又被拉着到知州府探查线索。
柳时晏无语:“你就这么喜欢深夜造访,白日不能来吗。”
江屿尘搂着柳时晏的腰从屋檐掠过,手指不安分的在他腰上摩挲:“白日太明显了,我这会带你去见个人。”
柳时晏拍了一把在晚上不安分的手:“大晚上的见鬼吗?”
江屿尘趁机亲了他一口:“去见见徐知州的夫人。”
柳时晏对他是不是占便宜的行为烦不胜烦:“大晚上的你去见人家的遗孀,你有病吗?”
两人很快就到了知州府,柳时晏眼尖,一眼就看见围绕在知州府周围的士兵:“有人在监视知州府。”
江屿尘带着他躲起来,揶揄道:“这下你知道为什么不能白天来了。”他观察着那人的动向,“还有你刚才那句,我来见自家妹妹有什么问题。”
柳时晏颇为惊讶:“徐文的妻子是公主?”
江屿尘挑眉:“不然皇兄凭什么平白无故的信任他。”
江屿尘瞅准机会翻进知州府。
对自己太自信,江屿尘没注意一脚踩上了树枝。
江屿尘:“……”
柳时晏想给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一拳。
江珺瑶听见响动警惕道:“谁?”
江屿尘也不尴尬,缓步走出似笑非笑道:“五皇妹,晚好。”
江珺瑶杏眸微睁面露讶异,随即眸子染了红却依旧顾着礼数:“三皇兄。”
江珺瑶用衣袖拭了泪,她明白机会来了,眸中流过坚毅的神色,皇家的女儿从来不会被轻易打倒:“王爷知道阿文被人谋害特意来此探查,若有能为王爷做的,珺瑶定当竭尽所能。”
柳时晏黑着脸从在他身后走出,江珺瑶见了他先是疑惑,随即惊讶道:“是你。”
他转而轻笑道:“公主见过我?”
江珺瑶是先帝唯一的女儿极具眷宠,还未及笄便被赐号渊华,以国为名受尽尊容宠爱。
渊华公主聪颖又是正妃所出早在几位皇子争皇位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依旧与每位皇兄关系都相处地极好。
她虽遭丧夫之痛,脸上略施粉黛也是让人看了怜惜,可她眼眸中是皇家儿女的傲气和为夫报仇的决心和恨意。
江珺瑶温婉一笑:“幼时顽劣,曾在宫宴上偶然窥得公子样貌。”
柳时晏了然,八年前渊华公主才几岁大自然不会出现在宫宴上。
说来从小在这深宫中过得如鱼得水,就从圣眷不怠就能看出江珺瑶绝非天真烂漫的类型。
柳时晏审视着这位渊华公主,八年前公主年幼不过才刚刚十三岁就早早许配给了徐文。
既然那么受宠,为何先帝要把她早早嫁出去,还把她许配给官位不高不低的京兆尹。
看起来江珺瑶和徐文的感情还是极好的,但从小就懂得审时度势的公主真会为了爱情心甘情愿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江珺瑶礼数周全,挑不出一点错处:“王爷若是信得过我,皇妹隐约对阿文的死有所猜测。”
江屿尘自己舍不得穿金戴银却把老婆打扮的漂漂亮亮,好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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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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