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中央广场沿街都悬挂着红旗，在金黄的阳光下格外耀眼。
各商场人头攒动，来来往往。
宋璨晓走在人群中，她散着头发，刚好及肩的长度，头上别着一个星星发夹。她穿一件米色短上衣，搭烟灰色牛仔裤。
宋璨晓看了一眼手机导航，是这个方向没错。
“诶，晓晓！”
赵昔微从宋璨晓后面追上来，扎起的卷发在空中不受控制地乱舞，似乎发圈也无法圈住它们放荡不羁的心灵。
“微微！”宋璨晓笑着打招呼，“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嗯，好。”
她们和陈潇廉肖和乐约好在中央广场中间的喷泉见面，然后在老板那里领传单。
“哟，宋璨晓，赵昔微，你们俩卡点到啊。”肖和乐用手指点了点戴在他手上的手表。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又没迟到。”赵昔微叉腰对着肖和乐说。
“就是就是，卡点到怎么了，你们自己早到的还要怪我们晚到的不成？”宋璨晓摇头晃脑地对着肖和乐说。
肖和乐听了，一只手捂住嘴巴，假意抽泣了两下，连忙跑到陈潇廉那里，委屈地说：“潇廉，她们俩欺负我！”
陈潇廉此时正在与老板交涉，见肖和乐这样儿，转头就朝她俩竖了一个大拇指：“欺负得好啊！”
肖和乐：……没爱了。
陈潇廉把传单大致分成四份，每人手中一份。
老板的声调带了点方言，笑嘻嘻地对他们说：“加油好好干哦！”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肖和乐向老板敬了个礼。
老板欣慰地点了点头：“嗯那好，同志们你们完成任务后还是在老地方找我。”
“是的首长！”宋璨晓也立刻站正，跟着应道。
“首长再见！”
肖和乐朝着老板的背影挥手。
老板一走，肖和乐就悄咪咪地说：“话说要是我们把传单扔垃圾桶，是不是老板也不知道？”
“我们手里的传单要发多长时间老板都是有数的，所以别、想、偷、懒。”赵昔微警告肖和乐，“你们是我带来的，别影响了我在老板那儿的信誉，是会被拉入黑名单的。”
“肖和乐，听到没，别耍小聪明。”陈潇廉理了理手里的传单，又看了肖和乐一眼。
“啊是是是，”肖和乐连忙应道，“你们一个二个都在教训我。”
“爸爸教育儿子天经地义。”宋璨晓目光和蔼慈祥地朝肖和乐点点头。
肖和乐：“？”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靠！陈潇廉你一天不教些好的，看把我们小宋同学带的。”肖和乐用手肘碰了陈潇廉一下。
陈潇廉表示拒绝：“这锅我不背。”
四人一路打打闹闹，走到一个繁华、人流量大的十字路口，开始了他们的发传单之旅。
他们四个人分散开来，分别在各个路口。
宋璨晓站在红绿灯下，朝着来往的行人发传单，她脸上维持着标准的微笑：“来看一下吧，谢谢。”
传单递出去大部分人都不会接，只有少数人会接过去，宋璨晓觉得有些头疼。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有可能会懒得接传单，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扔掉的。
宋璨晓想看看他们三个在其他路口的情况，结果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红色卫衣的陈潇廉。
红旗下，阳光里，少年太过耀眼。
他身边围了些人，像是去他那儿领传单的。
宋璨晓：？
在陈潇廉那儿领传单的一个女生大着胆子说道：“帅哥，领了传单可以加个微信吗？”
“抱歉，只卖艺不卖身哦。”陈潇廉回了个拒绝性地、礼貌地微笑。
“那好吧。”那女生没有太失落，在她的意料之中，“虽然不加微信，但不过传单我还是会领的。”
陈潇廉笑了笑：“感谢支持。”
“小哥哥，加个微信吗？”一个长得白净可爱的男生走过来问，脸颊微红，带了几分害羞腼腆。
陈潇廉：“？我他妈是直的。”
宋璨晓收回视线，看来她也要加油了。
她想了想，做人要有底气，不能像陈潇廉一样出卖色（？）相。能靠实力吃饭的绝对不靠脸蛋。
在另一个路口的陈潇廉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心里感到疑惑，这大太阳的，怎么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宋璨晓蹲下来，把传单放在膝盖上，拿面上的一张传单折成一只千纸鹤，后面的折了会跳的青蛙、兔子、蝴蝶……
然后她发一张传单就搭着一只纸动物。
人们觉得新奇就会接过，效率果然提高了。
不过，希望老板不要怪她折了他的传单，她也是为了KPI没办法。
“哇这只兔子好可爱啊，可以送给我吗？”
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接过宋璨晓递来的传单，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当然可以！”有人夸她折得好，宋璨晓当然非常乐意啦。
另一边，赵昔微正发着传单，手里的发出了不少。
因为她经常发传单，很有经验，了解什么样的人会接传单，像行路快如风，或手上提着一大包东西的人就不必发了。
而且她还可以根据传单的内容选择合适的地点。这次的传单是有关课外艺术班的，什么绘画、舞蹈、手工DIY，所以她多在精品店、美妆店停留。
因此发传单的速度大大提升。
肖和乐见其他三人渐入佳境，而自己手里还有一大叠，就也开始想法子。
嘿，他想到一个点子。既然他自己不能扔垃圾桶，那就叫别人扔好了。
于是他逮到一个人就一边递出传单，一边说：“麻烦扔一下，谢谢。”
“麻烦扔一下，谢谢。”
“麻烦扔一下，谢谢。”
路人脸上一开始露出“觉得这人有病”的表情，后来反应过来他在发传单，然后就忍不住笑了。
在惊叹这位社牛的脑回路的同时，都会接过传单，再投去一个觉得他很牛逼的眼神，然后帮他丢进垃圾桶。
阳光慢慢地从直射变成了斜照，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额头上的汗珠滑落，手里的传单厚度也渐渐变薄。
最后大家的任务都完成了，就在中央广场的喷泉那里汇合。
“你们是想要现金还是微信？”老板欣慰满意地望着他们四个，问道。
“我都没问题，看你们。”陈潇廉偏头对着他们说。
“现金现金，”肖和乐兴奋地说道，“有一种劳动实体化的感觉。”
宋璨晓和赵昔微点点头，表示可以。
肖和乐双手举起那张红皮的，对准阳光，两眼放光：“天呐，也太好看了吧。这不得回家裱起来。”
“人生的第一桶金。”宋璨晓小心翼翼地把钱叠好，放进兜里。
“哦对了。”宋璨晓做贼似的往后望了一眼，看老板走远没，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折的纸动物。
“这是微微的。”宋璨晓理了理弄皱的兔耳朵，然后递给赵昔微。
“哇噻，晓晓，这是你拿传单折的小兔子吗？你手也太巧了吧。”赵昔微惊喜地接过。
“嘿嘿。”宋璨晓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是陈潇廉的。”一只千纸鹤。
“这是肖和乐的。”一只会跳的青蛙。
陈潇廉双手虔诚地接过：“谢谢同桌的赏赐。”
“害，免礼。”宋璨晓漫不经心地摆一摆手，脸上洋洋得意。
肖和乐把青蛙放在手掌心，按住它的尾部，一松手，青蛙就跳起来了。
“哇！宋璨晓你能把你的手送给我吗？手残党实属慕了。”肖和乐真诚地问道。
“肖和乐，如果不想要手，我可以帮你剁了。”赵昔微凶狠地对肖和乐说。
肖和乐往陈潇廉的那边方向躲了躲：“别呀，赵大侠，有事好商量。”
陈潇廉想到一件好笑的事：“肖和乐之前给他妈妈做了一个礼物，明明是小狮子来着，结果他妈妈夸他做的小老鼠真可爱。当时我笑了他一个周。”
“啊？小狮子，小老鼠？”赵昔微尝试在脑海里勾勒出它的模样，最后摇摇头，“简直无法想象。”
宋璨晓憋笑：“阿姨包容度真高。”
“陈潇廉！你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给你妈妈做的那生日蛋糕，能吃吗？糊成一团，根本见不得！”肖和乐气急败坏，怼回去，“我都怕我吃一口就进医院了。”
陈潇廉：“……又没人叫你吃。”
“等他们两条狗在这里互咬，揭对方黑历史，”赵昔微笑着揽住宋璨晓的肩膀，“走，晓晓，我们去搓一顿。”
“刚赚的钱就要被花掉了吗，我还没有捂热呢。”宋璨晓伤心了一秒，立马又问，“吃啥？”
“不知道。”赵昔微笑着说，“不过钱就是该赚赚，该花花。”
宋璨晓赞同地点了点头。
“吃啥。”肖和乐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陈潇廉回。
“这样吧，随机挑选几个幸运儿，他们吃的什么我们就跟着吃什么。”宋璨晓提出一个主意。
赵昔微应道：“好主意。”
“就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小姐姐，还有她的朋友们吧。”宋璨晓指了指小吃街的方向。
于是他们四个人就这么站着，目光跟随着他们一行人，看他们去了哪家店，非静止画面。
肖和乐实时播报：“他们好像要去那家串串……不是他们又没有去……他们进了那家招牌花雕醉鸡！”
“走，那就去吃花雕醉□□。”
“走！”
“走！”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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