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结束，回来就是为期两天的月考。
因为只是月考，要求没有太严格，一楼还有空着的教室，所以五楼的重点班和实验班不用做考场，也就不用搬书，收拾教室。
考试座位是按照入学的年级排名排的，宋璨晓他们都在一楼的一二考室。
当最后一堂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意味着他们在八中的第一次统一考试结束。
走廊上，对答案的，分享喜悦的，叫苦连天的……一时热闹起来。
宋璨晓感觉这次考数学和物理的时候状态不佳，数学有一道题卡了她挺久，题号又在前面，放弃又不甘心。
考试完，每一科的答案就发下来了。自习课的时候，宋璨晓就在对答案，并把自己的错题重新做了一遍。
感觉不是很理想，没有达到她心中的预期。
不消一天，考试成绩兼排名就出来了。
陈潇廉年级第一，肖和乐年级第二，一班的钟向年级第三，赵昔微紧随其后。
除了陈潇廉甩了肖和乐五分，后面的人比分都咬得很紧。
二班人整体平均分要比一班高一点点。
“诶，潇廉，和乐，你们这么厉害怎么没有去一三中啊。”沈欲杭和其他同学看着成绩单，围着他们俩问道。
按理来说，南缘的一三八中实力旗鼓相当，差距不大。如果硬要按照三校联考的成绩排个高低的话，一中排第一，三中排第二，八中只能排第三。
“一三中高手如云，来八中为了装个逼。”陈潇廉一脸平淡轻松地说道。
“你们别听他瞎说，陈潇廉这个人就是平时在学校看着他玩得挺好的，但是回到家就往死里卷。”肖和乐痛斥陈潇廉的这种行为。
“肖和乐，你别毁了我的声誉好吗？我明明是天赋型选手。”陈潇廉反驳，然后他们两个开始互踩，“你才是真的卷，卷毛狗。”
陈潇廉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诶，我初中时还特意给肖和乐写了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卷毛狗》，有机会拿出来给你们读一下。”
沈欲杭看着他们俩吵，作为一名摆烂摆到太平洋的摆渡人，他默默地回了一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都挺卷的。”
他又补充说道：“不过，《卷毛狗》有机会我还是要拜读一下的。”
陈潇廉笑着回：“我下次一定带来。”
沈欲杭他们走后，肖和乐就问陈潇廉：“说真的，潇廉，你为什么来八中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潇廉也不清楚，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他一样。
陈潇廉笑笑：“可能是在八中初中部的时候被洗脑成功了吧。”
毕竟他们初中的时候，每天都会有老师、领导给他们宣传八中高中部的重点班资源有多好，什么教室前后两个大空调，什么每个重点班都会专门配备一台打印机……
宋璨晓抱完英语作业回到教室，在座位上看到了成绩单。
分数跟她估分得差不多，只是排名让她有点失望了。
她在班上排名第34名，年级第128名，掉出了百名开外。
以前在成连初中的时候，她的成绩一般稳在年级前十，这次确实是让她有了落差感。南缘市的同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从前在顶峰待过的人，怎么会甘心落入谷底。
宋璨晓把成绩单折叠好，放进抽屉里。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毕竟这才第一次。她重新收拾好心情，拿出试卷再分析错因，吸取教训，争取下一次考好。
“宋璨晓，今天英语作业是做这三篇阅读吗？”肖和乐转过头来问道。
宋璨晓抬起头，笑着回他：“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会介意你把这一本做完的。”
“天呐，宋璨晓你黑心科代表啊，你这样是得不到广大人民的心的。”
肖和乐说完就转回去继续卷作业了。
陈潇廉都看在眼里，虽然宋璨晓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看了一下，她主要是数学和物理这两科薄弱了点，其他的都挺厉害的，特别是英语，144，年级第一。
陈潇廉把自己的数学和物理试卷拿了出来，对着答题卡，把每一步的关键步骤都用红笔勾画批注了。
然后递给了宋璨晓，没有多问，也没有说一句话。
宋璨晓看着满是红笔改动的答题卷，又顺着拿着试卷的那双手看上去。
陈潇廉望着她，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没有懂起，又抖了抖手里的卷子，示意她接过。
宋璨晓还以为自己伪装得挺好的，没想到一眼就被陈潇廉看破了。
她很感激，他没有揭穿她。
“谢谢。”宋璨晓双手接过试卷，礼貌地问，“我可以带回家看吗？”
“可以。”陈潇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自然地收回视线。
放学，宋璨晓收拾完书包，她从楼梯间下楼的时候，好像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她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宋璨晓停下脚步，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来源，是从五楼通向楼顶的那个楼梯口传来的。
是唐佳昀。
她正坐在台阶上，头埋进臂弯里小声地抽泣着。
宋璨晓在上前安慰和离开中犹豫了一下，因为怕唐佳昀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宋璨晓最后还是决定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递到唐佳昀跟前，轻声温和地问道：“佳昀，你怎么了？”
唐佳昀抬起头，已是泪水满面。她见是宋璨晓，连忙拿衣袖擦了擦眼泪。
“晓晓我没事，谢谢你。”
“拿着吧。”宋璨晓把纸巾塞进唐佳昀手里，“你愿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我一直都会在。”
唐佳昀想着又抽泣了两下，最后平复下来才继续说道：“我这次考差了，我爸肯定要打我，我都不敢回家了。”
如果宋璨晓没记错的话，唐佳昀这次是班上的排名是第37名。
“佳昀，这才是第一次考试，并不代表什么。”宋璨晓在脑海里组织着安慰的措辞，“你想啊，你做错的每一道题都是挖了一个坑，不幸的是你不小心掉下去了，但幸运的是你拥有了一次填坑的机会。”
“有的人没掉下去，就没发现这个坑，说不定他高考的时候就掉进去了。”
唐佳昀破涕为笑：“晓晓，有你这么损的吗哈哈哈哈。那个人一定要被你气死了。”
“好了，你笑了，不伤心了是不是。”宋璨晓笑着把唐佳昀扶起来，“快起来吧，地上凉。”
唐佳昀给了宋璨晓一个拥抱：“谢谢你，晓晓，我现在好多了。”
背靠在转角处墙壁上的陈潇廉斜望着天花板，他听到这儿，然后安静地转身离开。
真是傻。
明明自己都难过得要死，却还笑着去安慰开导别人。
-
宋璨晓骑着自行车回家，到家时她开了门。
她闻到厨房里飘来的菜香，没想到今天妈妈回来得比她早。
“妈妈，我回来了。”宋璨晓换上拖鞋，把书包放进房间。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宋青梅回道。
饭桌上，宋青梅给宋璨晓夹了一块肉。
“晓晓，你这次月考的成绩我看了。”宋青梅思索着，分析原因，“是不是来这边老师的教学方法不适应？”
“没有，老师都是最顶尖的，教得挺好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宋璨晓平淡地应道。
“那你要及时调整过来，高中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耽误了。高中不像初中，题难度加大，考得更深，你更是要下功夫。”
宋璨晓埋头吃饭：“嗯，我知道了。”
晚上，宋璨晓开了书桌前的台灯，她小心翼翼地把陈潇廉的试卷和答题卡从书包里抽出来，整理压平了褶皱的角。
宋璨晓认真分析了一下，陈潇廉的选填题全对，就直接拉了她一大截了。
试卷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她都逐字逐句研读。
原来卡住她的那道题还可以这么做，是她想复杂了，直接回归本质就行了。
最后一道大题陈潇廉用的方法她都没有见过，但是比老师讲的简单。宋璨晓赶紧拿出好题本把这种方法记下来。
学到深夜，宋璨晓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太困了，就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里，数学正拿着鞭子在后面追她，抽打着她。
宋璨晓号啕大哭，边跑边朝数学喊道：“我这么爱你，麻烦数学你再爱我一次！”
“宋同学，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宋璨晓摸着手机，关掉闹钟，早晨六点半。
她发现她躺在床上，昨晚是她太困了直接睡着了吗？
然后，她又回想起了那个梦。
可恶的闹钟，数学差点就爱上我了。
宋璨晓洗漱完，发现饭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瘦肉粥，她又看了眼她妈妈已经关了灯的房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天越来越冷了，亮得也越来越晚，骑自行车吹着风简直像刀刮一般疼，宋璨晓打算以后坐公交了。
刚到教室，班里的同学已经传遍了，秋季运动会将在月底举行。
运动会会有班级的集体项目，像50米迎面接力，“8”字形长绳什么的。
“什么？！八字绳！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宋璨晓震惊地说道。
想当初她上小学的时候，课间和同学一起跳八字绳，她愣是在绳的入口的地方站了五分钟也不敢进。
最后甩绳的两位同学手都酸了，宋璨晓也没敢跳进去，最后只好作罢。从此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是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吗？”宋璨晓问体育委员肖和乐。
肖和乐回道：“八字绳我听说必须是两个甩绳的加三十个人跳的，男15女15。”
“那就好。”宋璨晓松了一口气，他们班有19个女生，她可以当剩下的四个作为啦啦队。
但让宋璨晓没想到的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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