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钟第九声轰鸣穿透云层时,我掌心的青铜钉突然熔成金液。那些流淌在古城废墟上的冥河水,竟在钟声里蒸腾成漫天血雾。雷狐的虚影正在消散,她最后塞进我口中的半块玉珏,烫得喉管几近焦灼。
"吞下它!"她残存的神识在识海尖啸,"那是初代兽主的......"
血雾突然凝聚成天机阁主的法相。他手中托着的不是罗盘,而是整座缩小的幽冥鬼都,城中百万冤魂正朝我嘶吼。更恐怖的是,鬼都城墙的砖缝里渗出暗金液体——那是我在兽苑被迫服用的"洗髓丹"原料!
"你以为挣脱了双生魂印?"法相指尖轻点,我脊背爆开七朵血花,"这具肉身,早被为师种下三千噬魂蛊......"
钟声第十响突兀而至。法相手中的鬼都突然倾斜,无数冤魂顺着钟声波纹流向东方。我趁机咽下玉珏,喉间顿时燃起焚天之火——那灼烧感竟与当年觉醒金翅大鹏血脉时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我咳出带着金焰的血沫,"东皇钟根本不是法器......"
第十二声钟鸣震碎法相。漫天血雨中,古城废墟开始重组,那些崩落的砖石悬浮半空,显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整座城池的布局,竟是放大万倍的兽主印!
雷狐即将消散的虚影突然凝实。她眉心亮起狐族传承印记,伸手按在我心口:「以魂为钥,以血为引——」
双生魂印脱离躯体,在空中交织成初代兽主的命盘。当命盘嵌入东皇钟的刹那,那些流淌在钟身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化作三百道流光没入我的天灵。
浩瀚记忆如天河倒灌:
三千年前的人鬼大战,初代兽主们自愿兵解,将毕生修为封入东皇钟。所谓兽主传承,不过是镇压幽冥的阵眼钥匙。而天机阁主,正是当年唯一拒绝兵解的叛徒!
"现在明白为何选中你了?"初代兽主残魂在钟声里显形,"因为你是本座斩下的善尸转世......"
幽冥鬼都突然剧烈震颤。那些被钟声驱散的冤魂重新凝聚,竟在天际拼出完整的《幽冥志异》。书页翻动间,十万阴兵跨过忘川而来,为首的牛头阴帅手握三叉戟,戟尖挑着的正是雷狐的本命精魄!
"游戏该结束了。"天机阁主从阴兵阵列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模一样的双生魂印,"你以为的宿命对决,不过是本座与幽冥的交易......"
东皇钟突然离地而起,钟口对准我的眉心。在即将被吞噬的刹那,雷狐残魂突然与钟身共鸣。她燃烧最后的神识,在虚空写下血淋淋的狐族禁咒:
「以我永世轮回,换君刹那天明」
钟声第十三响吞没万物。我抱着消散的光点坠落云端,看着幽冥鬼都在晨光中灰飞烟灭。当最后一丝阴气散尽,掌心突然多出一枚青玉铃铛——里面封存着雷狐最后一缕魂魄。
初代兽主的叹息随风飘来:「东皇钟每三千年现世一次,下次幽冥降临前,找到真正的......」
朝阳刺破云层时,我跪在焦土上翻开《太古兽主录》。最后一页空白处,缓缓浮现出雷狐的小像,她耳后的魂契印记正化作一行新字: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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