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惊玉察觉到一些危险的气息，于是上前一步，把自身当做屏障，将方愉辰与人隔开。
他不否认方愉辰经验丰富，但是如果发生了正面冲突，以方愉辰的性格，大概率会吃亏。
随着后三位小组成员和导师的到来，练习室内的气氛稍有缓和。
来的导师是李万事，六名成员围坐在一起，准备正式开始为期七天的练习。
“我们先来决定一下队长吧。”李万事示意六个人自行推举。
因为大家都不是很熟悉，所以只是互相打量没人开口，不过能感觉出来其余三个选手默默把目光落在了方愉辰身上。
出道四年，舞台经验丰富、业务能力也强，确实是队长的不二人选。
祁惊玉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方愉辰，提醒让他开口，可方愉辰却轻轻摇了摇头，不为所动。
至此，祁惊玉也早就知道方愉辰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也便没再强求。
“我来吧。”王伯焜主动请缨，目的明确。
A级选手毛遂自荐，其他人自然没敢开口竞争，沉默也就算作了默认。
由于第一印象不好，所以祁惊玉对王伯焜当队长并不认同，他偏开眼神随着众人一起鼓掌，却没有任何真心祝贺。
他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镜头前有分寸，尤其方愉辰没做反应，他便也无视。
选完队长后，就是根据给的歌词和演示视频，确定自己的表演位置。
一共六个位置，其中三号位的solo部分会多一点，还有一段漂亮高音也在三号位。虽然说会更容易出彩，但是因为这个位置难度高，也更容易翻车。
“我来2号位吧。”“我可以rap，6号。”“那我1号。”
一些中规中矩的位置已经陆续被认领，大家都选择了自己能掌控的部分，来保证演出效果。
方愉辰盯着三号位的词看了很久，十分中意这个位置。如果在《天光乍现》，他是愿意尝试一下这样重要的位置。
可是在《flame》，他不确定自己的表演能给整个队伍增光添彩。
“我想要3号位。”王伯焜依旧直白，直言自己想要什么。
队长当C位，倒也说得过去。方愉辰没了可选择的空间，也就不再纠结。
“我觉得方愉辰更适合三号位。”祁惊玉忽然开口，沉着又笃定地抬眼。
此言一出，屋内安静下来，方愉辰意外地看向身边人，完全没料到祁惊玉会替他争取这个位置。
他本没十足信心拿这个位置，可如果推脱拒绝，就会显得祁惊玉多管闲事，把人卖得干净。
如此一来，为了让祁惊玉的境况好点，他便只能不做声，权当默认这句话。
“这样吧，你们两个把这两句唱一下，看看谁更适合。”李万事似乎也更中意方愉辰，于是没等人答复，就已经做了决断。
王伯焜一开口，众人便能听出来他的舒适音区在中音区，那几个高音虽然唱上去了，但很勉强。
而且看得出，他很想得到这个位置，声音也显得急功近利，卯了十足十的劲儿。
相比之下，方愉辰就从容得多。声线没有很粗狂，但是其中力量感很好，高音上得轻巧，甚至还能配合舞蹈动作有些停顿蓄力。
即便是再收敛，实力终究会替一个人发光。
“不止要唱高音，三号位的舞蹈也要有爆发力。”王伯焜应该是听出了其中的差别，于是从别的地步争取。
说起舞蹈的爆发力，祁惊玉回想起在公司练习室见方愉辰第一面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个背影，动作干脆利落、力道直击人心。
“他舞蹈的爆发力很好啊。”他看似不经意，又故意吐字清楚，说给对面的人听。
方愉辰垂目疑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给人留下了这个印象，听起来倒像是在故意气王伯焜。
“你怎么想？”李万事听了许久的“家属式”发言，这会想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方愉辰没立刻做答复，而是又把歌词分配整体看了一遍，做着最后的思考。
见人犹豫，祁惊玉手臂绕过方愉辰后背，搭在另一侧肩上，几乎将他揽在怀里，同时凑近几分投去肯定的目光。
方愉辰偏头正和那双亮澄的眸子对视上，其中有着显而易见的鼓励，和让他要抓住这次机会。
面对那样神色，他不忍让其期待落空，于是又一次败下阵来，无奈笑道：“我愿意尝试一下。”
曲目选择时是这样，选择位置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似乎在迁就祁惊玉，却也因为祁惊玉，而迈出了原本犹豫的步伐。
“大家表决吧，同意王伯焜3号位的举手。”李万事主持着大局。
场面寂静，没有人有动作。
为了防止有人弃权，李万事又说：“同意方愉辰的举手。”
除了一名B级选手两次都没举手，其他两位和祁惊玉都举手表示同意。
初舞台大家有目共睹，方愉辰的舞蹈功底和唱功，绝对在王伯焜之上，这个位置需要稳妥的人来撑着。
王伯焜咬了咬牙没言语，但是已经将不悦写在脸上：“那我5号位。”
因为3、4两个位置互动很多，他刻意避开和方愉辰互动，于是选了5号。
这个决定正中祁惊玉下怀，他很乐意和方愉辰在舞台上互动，于是欣然接受了最后一个位置。
......
分完位置之后，便是紧迫的练习时间。往后的几天里，练习室里都反复响起音乐和节拍声。
10月8日晚间，练习室里刚刚停下音乐，结束了舞蹈跟跳的选手们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进行短暂的休息。
可方愉辰只是俯身撑了膝盖，然后撩起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又站到镜子前。
他面对着镜子，把刚才不满意的每一个动作都重复，争取做到最完美。
“你歇会儿吧。”祁惊玉靠坐在镜子前，仰头看着面前明明已经很累，却依然在跳舞的人。
方愉辰罕见的没什么温柔的笑意，只是直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中带着些许严肃：“没事儿。”
这个类型的歌曲，无论是唱法还是舞蹈，对他来说都是个挑战。只有不断的练习，才能让他安心，让他有底气站上舞台。
他要保证自己不拖团队后腿，或者有机会为他们小组的表演锦上添花。
这样情绪中的方愉辰，祁惊玉第一次见。即便是在准备初舞台的时候，方愉辰也一直在轻松又平和，全然不似现在这样紧绷。
反倒是这几天，方愉辰越来越少有那样温柔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祁惊玉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或许不应该跟方愉辰说自己想来《flame》，也不应该替他争取3号位。
“各位好。”练习室的门被推开，肖世杭拿着记录本走进来，一副要检查成果的样子。
练习室里的六人纷纷投去目光，然后鞠躬问好，但祁惊玉明显是没什么诚意那个。
肖世杭看着手里的表格，在练习室最前边站定：“我们练习时间过半，现在进行一个中期检查，你们跟着音乐跳一下舞蹈我看看。”
散落在练习室里的六个人聚集在中央，面对着肖世杭站定开场的队形。
《flame》的前奏响起，无论是齐舞还是走位，都达到了预期的水平。即便是基础较差的C级选手，也在努力跟上大家的节奏。
几天前完全不认识的练习生、临时组建起来的小组，团魂是不敢奢求的，团结起来努力就是最好的结果。
舞蹈前段进行的很顺利，肖世杭站在前边审视，不时在打分表上记录勾画。
后三分之一，其实也才学了个囫囵，方愉辰经验丰富能记住舞蹈动作，但是其他练习生却还磕磕绊绊。
在变换队形时，方愉辰正要后撤，余光却见自己要去的位置上还站着个人，应当是记错位置还没离开。
因为动作幅度比较大，贸然挤过去容易把人撞着受伤。而这毕竟是练习室，后边舞蹈也没有很熟悉，他就有一瞬的犹豫。
可就在犹豫的时间里，走位过来的王伯焜丝毫没有考虑，强行上前直接从侧面撞上方愉辰，力道很大。
方愉辰没有防备，被撞了个踉跄。一旁的祁惊玉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住带在怀里，没让他摔倒。
这一撞，致使队形乱得很明显，打断了接下来的舞蹈。
“你怎么不走位啊。”王伯焜先声发难，指责方愉辰没有及时离开占了他的位置。
祁惊玉听出话里的火药味儿，反手把怀里人护在身后，上前一步与人面对面相立，神色锐利。
“你眼神不好看不到人么？”他不甘示弱地回击。
方愉辰肋骨处被肘击一下，此刻隐隐作痛，却还是赶紧拉住了祁惊玉后腰处的衣服，免得人过于冲动。
“方愉辰舞蹈动作没记下来吗？”肖世杭似乎很不满意：“大家因为你的失误，后边的舞蹈中断了，这如果是在舞台上，该怎么办？”
胆子小的练习生，已经因为导师这番严肃的训话默不作声，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方愉辰无意把罪责归咎于占他位置的队员，毕竟是他直接与人相撞。
“下次？舞台会给你下次机会吗？”肖世杭说得严厉，似乎对舞台有着高深的理解。
出道时间没有方愉辰长，现在却这样高高在上义正言辞，处处以舞台来压人一头，仿佛他这个导师就代表着业务能力强过所有人。
祁惊玉回头看去，担心这番嚣张的言辞对方愉辰造成伤害。
可方愉辰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听着那些训斥，然后轻轻点点头，并不想与人挣个高下。
静水深流，祁惊玉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这个词语。方愉辰虽然沉静、不语，但却没有丝毫怯懦躲避的气息，只是用他内里的强大，包容一切。
祁惊玉被其散发出来的气质吸引，深陷入那一潭静水中，怒气未减却化作眼中的力量。
“既然舞台只有一次机会，那王伯焜完全可以用更巧妙的方法处理这次失误，保证舞台的呈现效果，而不是粗暴地把人撞开。”他直视着肖世杭，逻辑清晰。
“如果是被占位置的是方愉辰，我相信他会尽力弥补队友的失误，而不是直接撞开队友。”
祁惊玉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依旧是平时干脆利落的话音，每一句都直击要害。
他从不害怕，也不回避这样的冲突。
今日更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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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练习室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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