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昭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身体康健,福寿万年。”
萧婵走过去,跪在石桌前磕头行礼。
她一过去,周围气氛顿时安静下来。萧嫣轻哼一声,扔下手里的牌,所幸转身背对着不看她。
太后看了看眼姐妹二人,放下手里的叶子牌,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招手让她起来:“昭阳回来啦,快来快来,皇祖母正和你妹妹一起打牌玩,你来了就不用让刘嬷嬷那个老糊涂蛋陪我了。”
萧婵微笑点头起身,不经意间扫视了一眼,在一边高傲置气的萧嫣。
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这妹妹和皇祖母的关系缓和不少啊。
萧婵坐在了太后右手边,正对着萧嫣,她转头对着太后微笑:“皇祖母,孙儿在寺庙修行,问过女师父,她说人带菩提结善缘,孙儿想着既然不在长辈身前尽孝,就多跪几天为皇祖母、母后和父皇各求了一串手串,皇祖母可要常带在身上,这样即使孙儿不在您身边,也有菩提护佑。”
说着,身后谨姑递上来木盒。
太后很配合打开看了几眼,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菩提戴在了手上。
“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你也算有心了,皇祖母定日日带着,想着我们昭阳。”
萧嫣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气又无语,她嘟着嘴挖苦:“姐姐还真是不闲着,都被关了禁闭还想着外面的事儿呢,只不过姐姐身上罪孽深重,不知道这求的菩提还管不管用…”
“昭仁…”太后低声呵斥。
一连几个月,萧嫣都在太后宫里泡着,日常就是祖母长祖母短的,太后也不是铁石心肠,本来还对妾氏生等孩子有些成见,但被软磨硬泡下来,这几分成见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再想想,不管是不是妾氏的孩子,总归都是皇帝的子嗣,都是她的宝贝孙子,又有什么关系。
太后想劝和劝和,于是握上萧嫣的手,又拉起萧婵的手:“你们的父皇膝下就你们两位公主,哀家老了,自然是能护着你们就护着你们,你们的皇兄们自有一番事业,他们用不着哀家操心,倒是你们,可不要听信奸人谗言,最后闹得姐妹不和。”
萧嫣低头:“孙儿知道。”
萧婵抬头笑眯着眼:“祖母放心,昭阳和妹妹的误会从此烟消云散,往后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会让着她的。”
说着,她眼神似笑不笑地看向萧嫣。
萧嫣打了个激灵。这压制性的眼神,这邪魅的笑容,她该不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吧,早知道就不嘴欠了。
她立刻反握住太后的手,撒着娇晃悠:“祖母祖母,我好热啊,我们回去吧,姐姐应该也累了,快让她回宫休息吧。”
太后不知道萧嫣的小九九,只当她是还没释怀之前的事儿,虽然还再想劝劝,但又觉得这事情急不得,最终在两难之下,心里的天平还是倒向了萧嫣这一边。
她回头冲萧婵一笑:“你这妹妹真是个小孩子,估计是昨晚没睡好闹觉呢,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漱洗休息罢。”
萧婵知道这是让她走的意思,起身大方行礼:“那孙儿就不叨扰了,改日等妹妹心结打开,孙儿再来找她戏耍,孙儿告退。”
太后笑着摆手:“去吧去吧。”
萧婵点头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几步,隐隐约约地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
“又闹脾气,小孩子气…”
“哎呀祖母~我就是不想和姐姐一起嘛…”
“你呀…还气着呢…这事儿是她做的不对,可姐妹家哪有隔夜仇的。”
“哎呀,不管不管,就生气。”
……
声音渐渐微弱,萧婵也在转角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离去。
时至下午,永安殿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各府夫人陆续入宫,主殿里谈论声不断,又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皇后此刻还在后殿梳妆,萧婵一人坐在偏殿里喝茶听热闹。
“哎呦,徐夫人,你这身绫罗锦缎可是不错啊,徐大人花重金了吧,瞧瞧这颜色多衬你。”
“哪里哪里,他就爱弄这些女人家的事儿,我那天还说他呢,要是把这些小心思用在官场上多好。”
“你看你,郎君的心思全在自己身上,你还有福不知福啊…”
萧婵在偏殿慢悠悠喝着茶,手指随意的翻着桌上暗卫调查过来的各家各户的秘闻,在翻到徐府这一页中顿了些许。
有妻一人,外室三人,还在花香楼匿名包下了那里的花魁?
萧婵轻笑,实在是外面的徐夫人说的太真切,她都要怀疑这上面写得是假的了。
“诶呦!王相夫人来了!前几日给您送的茶叶吃得如何?”
萧婵听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专心在外。
主殿里,一身暗紫色金线莲花裙,发饰华贵的妇人神色威严,她直直走到距离皇后最近的位子上落座:“张夫人好,说来惭愧,你送的东西我还未尝,不过闻着味道是极好的,等哪天你来做客时,本夫人泡给你喝。”
“不敢不敢…”
萧婵听了一会儿,又继续翻着书页。
这王相夫人的娘家是武将,常年驻守沿海,自己夫君也官拜宰相,可谓是风头无两。
可听了老半天,怎么不见方府的人呢?
萧婵抬头,看向身边:“谨姑?方家的人呢,母后没有给方家下帖子吗?”
谨姑垂眸:“下了,估计在路上还没到。”
“好吧。”
萧婵继续翻着秘闻,方家倒是人口简单,方丞相只有一位妻子,两名妾氏,嫡子只有方庭云一人,还有两个小庶子。
约是过了一刻钟,外面才又开始热闹寒暄起来。
“方相夫人来了。”
一直坐着独自喝茶的王相夫人终于抬起头,加入众人的话题。
方相夫人气质典雅,一身青色罗裙,头戴簪花,虽不华贵,但仪态有度,一颦一笑间让全场女眷都黯然失色。
王相夫人轻笑点头,向坐在她正对面的方相夫人问好:“我与方夫人可是好久未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我二人有隔阂才避之不及。”
方相夫人也回以轻笑:“哪里哪里,王夫人向来是大气的,应该不会介意玉衡不拜访之过,原是家中庶子功课叫人心急,这才不常出门。”
王相夫人垂眸划着杯沿:“方夫人有嫡子一人有出息还不够,难不成也要将家中庶子送上梧桐书院吗,只不过我有多嘴一句,这庶子就是庶子,上不得台面,做不了大事。”
两人的夫君同在一官位,两人一个武将之女,一个文臣之后,平时明里暗里少不得要被拉出来比一比。
方相夫人温菀一笑:“身为嫡母,自有教导孩子们的责任,是不是嫡庶又如何,都是丞相的孩子,也都是我的孩子,为母亲的,谁不期待孩子成材?”
王相夫人继续挖苦:“说起成材,我近来听说你家方晟自己在南大门开府定居,怎么?丞相公子做够了,要去做一做平民吗?”
谁不知道方家有个好儿子;谁又不知道王相夫人早年伤了根基,此生再无缘子嗣。
身边的家眷们隐隐约约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距离她们最近的齐夫人开始打圆场:“诶呀,都是孩子们的自由,谁家儿郎没个热血奋发的时候,都是年轻气盛…”
她说到一半,王相夫人冷冰冰的眼神射了过来。
方相夫人喝了一口茶,抬头时依旧落落大方:“难为王夫人挂心了,我家庭云一直都是个有主见,不安于在父亲光辉下的孩子,儿郎家有点志气是好的,我和他父亲也不会阻碍孩子们的想法。”
王相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方夫人见谅,我这个人说话要直率一些。这皇城中局势叵测,你家公子可别站错了队,伤了自家人才好。”
方相夫人也难得收起笑容,抬头直视着她。这话听得人很不舒服,她是好性子,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二人眼看就要撕破脸皮。
忽听殿内一身传呼。
“皇后娘娘驾到——”
众家眷都收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齐刷刷站起来恭候大驾。
萧婵早先从偏殿出来,此刻挽着皇后胳膊,一起从后殿入场。
殿内一片齐声。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祝娘娘千秋安康,福寿绵延——”
“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含笑扫视一圈,抬手反拉住萧婵,二人一同落座于主位,靠在一起,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皇后抬手示意:“快起来吧,今日招待不周的,你们可不要怪罪。”
众家眷纷纷起身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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