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真的老实了，早睡晚起，下班回家。杨锐每天回家都能吃上饭，虽然是外卖，但是……
“别扭透了！”杨锐狂摇谭一飞，“郁闷啊！”
谭一飞和杨锐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杨锐说出来踢球，太久没碰球快憋出脚气的谭一飞痛快答应。
杨锐像吃了强大饲料，疯跑一气，抬脚就抽，正面接应的谭一飞差点被踢中命根子。
全队人都被杨锐带着进入狂暴状态，开场就玩命进攻，对手被踢傻了，迷迷糊糊地丢了两分。
来的路上谭一飞吃了四个谭一飞，刚刚在跑的时候，谭一飞觉得谭一飞馅还没消化完，在胃袋里上下翻飞，中场休息时，谭一飞问杨锐：“你是喝了兴奋剂吧？”
杨锐抹了把汗，“没，我至于么，还兴奋剂。”
一个队友，三十多岁的胖子，仰躺在他俩旁边，大口喘气，“哥也青春过，青春就该放肆跑。”说完撩起球衣，摸两把又白又圆的肚皮，“现在跑算负重了。”
踢完球大家打算吃自助餐，下午找个茶室打麻将，杨锐和谭一飞推说要加班，先行撤离。
“去哪儿？”谭一飞问。
杨锐把汗湿的衣服换下，塞进背包，“去你家，跟我的老相好叙叙旧。”
“我家有你老相好？”
“我可是出了一半钱的，支付宝的转账记录是能查到的，你可别想赖账！”杨锐在套裤子，金鸡独立，跳来跳去。
谭一飞一脑门子汗，“我们虽然同居过没错，□□也有那么数不清次的亲密接触，但我们……”
杨锐终于换好衣服，凉水洗脸、洗脖子，“你是我哥，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咱俩凑钱买的XBOX。”
“哦！”谭一飞恍然大悟，“对，你是大股东！”
“不，”杨锐纠正：“我是合伙人。”
两个人走去坐地铁，谭一飞问杨锐近况，打听完工作，打听生活，杨锐简单描述了和周洋最近的几次交锋。
谭一飞大感惊讶：“所以，你们俩现在是调过来了，周洋宅在家里，你见天往外跑。”
杨锐点头。
“你怎么不在家呆着？”谭一飞问。
“我，别扭……”
“你俩真有意思嘿，允许参观不，我去瞧瞧。”
杨锐白谭一飞一眼，“收费。”
谭一飞柔弱地靠在杨锐肩头，“锐哥，人家之前给你暖床都没有收过费。”
杨锐一把推开，“滚！”
周洋睁眼看不见人，点根烟醒脑，想起来杨锐早早出门了，打电话给茶餐厅，“要一份西多士，双倍花生酱，送到……”
“周先生是吧，地址我知道，二十分钟后送到。”
服务员都记住他了，双倍糖先生。
周洋冲个澡，打开电脑抄游戏，很长时间没玩了，最近捡起来，周洋拉着于子豪打副本，开着YY边打边骂。
间歇，于子豪又提起杨锐的约法三章，“你后半辈子就交代给公会了？”
周洋叹气，“缓一阵儿，我现在没心情出去。”
于子豪开导他，“不能老憋着。”
“哦。”
“该撸还得撸。”
“……”
“不然会得前列腺炎。”
“……”
于子豪笑的很阴险，“哥们送你个飞机杯，淘宝下单送你家去。”
“……”
“是不是赞爆了？我这就买。”
“祝你秒射。”周洋冷冷道。
“不是，我是好心。”于子豪解释说。
“一秒上天堂。”周洋继续诅咒。
“天堂有多长？”于子豪对贫。
“三寸天堂。”大学时的老梗。
于子豪说唱就唱：“不再叹,你睡过的人贱还都不长，够不到的三寸‘日’光。”重点在日。
周洋拍手，“功力不减当年。”
于子豪提议，“去唱歌啊？好久没唱了。”
“不去。“周洋果断拒绝。
“你这是憋给杨锐看的吧！变相苦肉计！心思大大的坏，招儿太烂，先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于子豪算是服了。
周洋哼唧：“按他说的做，而已，不出门，绝对不会暧昧，跟谁暧昧去。”
“他出不出门？”于子豪问。
“一早就出去了。”周洋没好气道。
“我说你们俩能好好解决么？这样置气解决不了问题。”于子豪苦口婆心地说。
“没用，杨锐可不是原来的杨锐了，我……”周洋想，见血的事还是别往外说了，不甚光荣，“一出一出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是不是你家周泽小崽子教的？”
“你怎么逮谁赖谁呢？跟周泽有个一毛二分钱关系？”于子豪可得把自己家孩子择出来，“再说了，周泽出差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隔三差五的出差。”
周洋若有所思，“不是个好兆头啊，我就是前车之鉴。”
“我呸！“于子豪唾弃：“两码事，杨锐出差你劈腿，我可是守身如玉的良家非处男。”
“懂，”周洋领悟了，“这么说来，你也撸了很久了吧，淘宝下单快递到餐厅，好哥们，讲义气。”
“你坑我……”
周洋想了想，说：“周泽是不是烦你啊，不愿意见你，老出差。”
“没有的事。“于子豪大笑，“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情场走背字啊！”
“滚！”
“靠！”
“不送！”
“靠！”
“挂了。”
“……”
于子豪郁闷了，不是因为被周洋挂了电话，他是担心周泽是不是真的躲着他。直接问周泽，他肯定不会说实话，要不然去问周泽他爹？不成不成，睡了人家儿子，于子豪心虚的厉害。去周泽公司突袭？在他身边安插两个眼线？于子豪脑补出了无数方案，算了，等周泽回来直接问好了。
于子豪记忆里的周泽是两个阶段的综合体，现在的模样配上小时候的性格，会黏着他叫他子豪哥。但是，相处的越久越是觉得相去甚远。于子豪依然固执地坚信，那才是周泽本来的样子，爱笑的，依赖他的，听他话的。长大了都会伪装自己不是么？现在这个冷淡的，固执的，极有主见的周泽，是伪装的。总有一天会累，会脱下重重的壳，最脆弱，最真实的周泽是属于他的。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能变到哪里去呢？
杨锐没和谭一飞一起吃晚饭，一走一天实在不太好。到家先把臭衣服扔进洗衣机，再去洗个澡。
周洋站在门口，等杨锐洗完出来，“回来啦？”
杨锐心虚地点点头，“你吃饭了吗？”
“你问的是哪一顿，早饭？午饭？还是晚饭？”没等杨锐回答，周洋指了指电脑桌上的外卖盒，“我现在是VIP待遇，不用报地址，老板都记住我了。”
杨锐听周洋话里一股子酸味儿，“晚上出去吃？”
“不去，”周洋转身回书房，继续打他的游戏，“不出门。”
“哦。”杨锐无视闹脾气的周洋，“那你继续外卖吧，我出去吃。”杨锐招呼蛋蛋，“闺女，爸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周洋气到胸闷，键盘敲的震天响。
“别把键盘敲坏了，我还要画图呢。”杨锐提醒。
周洋推开键盘，不玩了，“啪”地把鼠标扔到一边。
“鼠标也要用。”
周洋从房间里走出来，“坏了给你换新的。”
杨锐回道：“老的顺手。”
周洋冷冷看着杨锐，“就坏了，你想怎么样？”
杨锐回问：“是你想怎么样？”
“不让我出去，你可倒好，一早就没影了。”
“我跟谭一飞踢球去了，再说，谁不让你出去了？”
周洋瞪眼，杨锐瞪回去，“我只说不能夜不归宿，不要去夜店，其它你该干嘛干嘛，还是你生活里只有这些，对夜店以外的地方没兴趣？”
周洋最怕翻旧账，他的账本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拎出来熏死人，“你现在口才了得啊？”
杨锐也不想提，太伤感情，但他有点控制不住，每次跟周洋对上，话就往嘴边秃噜，廖冬说这招一击致命，一准儿让周洋断电，果不其然，只是，伤敌一千，自己也损八百。
每次说这些，杨锐觉得又累又悲哀，像是揪着旧账不放的苦命祥林嫂，活在过去，活的累。
两人对峙着，火气都没了，只剩哀伤。蛋蛋站在杨锐脚边，仰着小脑袋，等着出门。
杨锐转身开门，周洋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支着腿，低着头。蛋蛋看周洋垂着手，以为是要抱它，乐颠颠地跑到周洋身边。
杨锐站在门外叫蛋蛋，蛋蛋前腿搭在周洋手臂上，挠着催促他。周洋把蛋蛋抱在怀里，抬头看杨锐，眼神哀怨，“万幸，女儿还搭理我。”
周洋拉着女儿一起装可怜还是很有效的，杨锐叹气，让步，“一起出来吧。”
周洋抱着蛋蛋，走到杨锐身边，趁其不备，在嘴上轻啄一下，“终于知道为什么说孩子有助于稳定夫妻关系了。”
“对，你就是挟持着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败家娘们儿。”
周洋跟着杨锐进了电梯，抿嘴偷笑，“对，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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