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程行琛付出了无数心血与努力,但谢清辞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笼罩,对外界的一切都没什么反应,程行琛始终无法让谢清辞摆脱那种精神恍惚的状态。
无论话语再怎么温柔诚恳,都始终难以穿透笼罩在谢清辞身周的迷雾。
最令程行琛感觉自己酸溜溜的是,谢清辞对林榆却有着与他不同的反应。
每当林榆轻声细语地与他交谈时,谢清辞那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似乎会闪烁出一丝微弱的光芒,仿佛能够听进去她的话。
程行琛精神上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活该,谢清辞愿意理他才有鬼了,身体上还是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非要加入插嘴,试图吸引谢清辞的注意力,最后林榆赶走。
当然,更多的时候,谢清辞还是会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不言不语,仿佛与世隔绝。
程行琛陪着谢清辞发呆,自言自语地跟他聊天,甚至还亲自下厨为他做饭……虽然成品被尝了一口后表情复杂的林榆一句“你是想下毒害死清辞吗?”倒掉了。
程行琛希望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谢清辞,他真的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从今往后,无论谢清辞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
终于有一天,谢清辞对程行琛的话语有了一丝反应。
虽然这反应微乎其微,但却让程行琛看到了一丝希望。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谢清辞开始搭理程行琛后没几天,他彻底恢复了。
谢清辞的精神状态彻底恢复后,程行琛又一次回到了起点。不,应该说已经退成负数了。
之前谢清辞自我封闭起来,程行琛好说歹说还能劝一劝他,忽悠着懵懵懂懂的谢清辞听指挥。现在谢清辞彻底清醒,曾经的一切全部想了起来,程行琛连靠近他都不行了。
程行琛心中的苦涩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每天都在恳求谢清辞能够原谅他,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但谢清辞却仿佛变了一个人,曾经那个一看见程行琛就靠过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伺候他的谢清辞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现在的谢清辞,对程行琛的言语充耳不闻,即使程行琛走近他,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空气发呆,始终保持着一种冷漠和疏远的态度。
“清辞,你的伤口需要换药,我给你上吧?”程行琛捧着修复谢清辞后颈伤痕的药膏,期待道。
谢清辞没什么表情,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刚刚还在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以为靠这个理由可以接近谢清辞的程行琛把药膏递过去,失落地回了书房里呆着。
没办法,谢清辞刚一清醒过来那会儿就想走,但他如今离不开程行琛的信息素,医生也表示只要两人呆在一栋房子里就行。为了能让谢清辞多在别墅里活动活动,程行琛尽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办公不出来,免得谢清辞看见他又往角落里躲。
在饭桌上,如果程行琛坐在谢清辞的身边,谢清辞便会立刻放下筷子,不再吃一口饭。
晚上睡觉时,谢清辞更是坚决地搬回了以前的房间,与程行琛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即使程行琛试图靠近他,死皮赖脸自带枕头被子进了谢清辞的房间,说两人共处一室信息素浓度更大,促进身体恢复,谢清辞也会立刻起身离开,选择睡在沙发上。
当然,最后的最后,睡沙发的那个人是程行琛。
作为顶级别墅区的天韵府,夜晚是寂静无声的。
卧房里只有两道清浅的呼吸声,程行琛在黑暗中望着床的方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不要从沙发上掉下去,同时还要保证不发出一点声音,吵到谢清辞。
程行琛尽可能降低自己制造的噪音,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黑暗中,谢清辞开口道:“你不累吗?”
程行琛一愣,连忙坐起身,道:“你没睡啊。那什么,要喝水吗?”
谢清辞的嗓音很平静,道:“你的照顾游戏玩了这么久,不累吗?”
程行琛急了,道:“我不是在玩,我是真的……”程行琛闭嘴了。
就像以前那样,不管谢清辞怎么解释,程行琛都不相信他。如今,两人的角色互换了,这都是程行琛的报应。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太难,也太累了。以前,程行琛是被爱的那一个人,所以对谢清辞的爱肆意挥霍,视为草芥毫不在意。如今,轮到程行琛试着去学习如何爱一个人了。
虽然种种一切都让程行琛感到无计可施,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重新赢得谢清辞的心。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深爱着谢清辞。
可是……
他和谢清辞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还能回到从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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