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警官站在会议室门边，尝试把手上所有的外卖都挂到一只手上，努力半天，还是有几盒挂不上去，忍不住嘟囔道：
“这怎么敲门……”
一队长从厕所回来，刚擦干手，一抬头，看到这傻孩子正打算用头敲，连忙跑过去，边接过大半饭盒，边推门进去：
“哎哎哎！干什么呢？都实习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老实？直接用胳膊肘开门进去不就行了，还敲什么……”
话音未落，会议桌前一群人齐齐将目光扫过来。
小李本就尴尬的表情更加惨不忍睹，敲门前，他环顾四周，看到没人才那样做的。哪想到……一队长为什么不在会议室？被一队长看到，跟被所有人看到有什么区别？！
一队长浑然不觉，把外卖往桌子上一堆，满脸疑惑：“看我干什么？都几点了，吃饭吃饭！案子破不了也得吃饭不是……”
吴婧无奈一笑，率先从位置上起来，走向小李。其余刑警也纷纷站起来，在桌子上的外卖里面挑挑拣拣。
“我去，番茄牛腩……郑队，我爱你！”
大家哄笑一团。
郑峰故意皱起眉，冲着喊出这句话的男刑警冷声回答：“再胡说八道，下次你看着我们吃。”
对方又立刻求饶。
吴婧沉重的心情被这两句玩笑话冲淡了些许，她接过小李手里的饭盒，帮忙分发下去，还不忘关照脑回路有些清奇的徒弟，让他跟着自己在桌尾坐下。
小李捧着饭盒埋头吃饭，会议室除了细微的咀嚼声外，一片寂静。这么多年，刑侦支队的大伙们跟着队长，默契地养成了安静迅速的用餐习惯。
没几分钟，小李还在细嚼慢咽，就听斜对面的二队长收起外卖盒，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真想不明白，这冯韦跟他背后的人到底有什么交易？”
一队长骂道：“食不言懂不懂？”
二队长摊摊手：“我吃完了。”
一队长：“大家都没吃完呢，吃饭的时候不许谈案子……”
话虽这么说，小李环视一周，前辈们大都结束了用餐，二队长第一句话还没说完，许多人早已收起了笑，显出分外严肃的神色。
小李慌忙咽下嘴里的饭，身旁的吴婧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慢慢吃，不急。
小李哪敢真慢慢悠悠地吃完，刚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又听见队长说：
“好了，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冯韦的案子急不得，按部就班继续查。”
吴婧附和道：“嗯，剩下的……还需要临省的同事配合我们调查。大家这几天都辛苦了，现在比起之前毫无头绪的查，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继续查下去，肯定没问题。”
一队长立即赞同：“同意，现在这情况可比我前些天挨个数汽车查车牌号强多了！”
此话一出，房间里凝重的气氛瞬间散了。二队长长叹一口气，拿着茶杯站起来：“行，我就不信，查不到冯韦在临省干了什么好事。”
他长腿一迈，从会议室出去，一队长飞速拿起笔记本，小跑着跟在他后面：“慢点走！工作狂……”
会议室越来越空，小李看着饭盒里还剩大半的饭，一脸茫然地坐在原地。
郑峰向吴婧示意，两人另有事情要做，收拾好东西，也站起身。临走时，吴婧想起来徒弟还在，叮嘱道：“你慢慢吃，不急。”
小李警官：“……”
……
吴婧系好安全带，扭了扭脖子。
郑峰发动车子，看见她这样，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吴婧摇摇头：“没事儿，这几天资料看得太多了。”
郑峰“唔”了声，感觉应该说些关心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实在难以启齿，索性闭嘴。
车内重回寂静，无人再开口，汽车平稳地朝着目的地驶去。
吴婧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以为对方还在考虑刚才会议上的事——
冯韦的案子，确实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复杂。
根据陈璐的证词，冯韦背后的人给他的报酬异常丰厚，可正如二队长所想，什么交易值得花这么多钱？冯韦到底替对方做了什么事？
而且，冯韦十分抗拒回到北城。不……甚至说，他当时出国，就是因为害怕留在北城。他害怕什么？是什么比高利贷催债还可怕？
有关临省的交流的调查也收获甚微。
当年跟冯韦一起去临省参会的同事都表示不清楚他的行踪，也不知道他私下见了什么人。
冯韦出国前的通话记录也被仔仔细细查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问题。
案件似乎又跟之前一样陷入了停滞期，什么都查不出来。
目前只能寄希望于前往临省的同事们能查出些别的有用的信息。
就连冯韦出国的时间点……
两年前……
冯韦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出国？
其他人不清楚冯韦跟十年前车祸的关联，对这个时间点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即便是吴婧二人，也不理解，为什么是两年前？
他出国的时候，车祸案已经过了近八年，就连何江……也已经去世三年。
如果冯韦跟施妍案脱不了干系，既然已经安安稳稳继续在北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何必突然舍弃工作，不由分说带着妻儿背井离乡？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天气越来越冷，预报说月底一场冬雨过后就会迎来降温。吴婧紧了紧衣领，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
北城市中心的一家地下酒吧内，正值午夜，生意火爆，群魔乱舞的众人把前往包厢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钱经理一边陪笑，一边替西装革履的男人开路。好不容易把人送到包厢里，关上门，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门甫一合上，瞬间隔绝了外面喧闹的声浪。包厢内寂静得有些可怕，灯光很暗，又烟雾缭绕，能见度极低，来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见乱七八糟的酒瓶横七竖八滚在一旁。
西装男小心翼翼走过去，还是差点踩到玻璃碎片，他额头青筋猛跳，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一脚踹上沙发上不省人事的人。
于宸翊嘟囔着坐起来，满脸不悦：“……干嘛？”
西装男讥讽道：“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至于么……多大点事儿？用得着在这里借酒浇愁？”
于宸翊揉揉头发，不想理他，翻身坐起来，给自己又倒了杯酒：“关你什么事。”
西装男“啧啧”两声：“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要是你哥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于宸翊果然炸毛：“你敢告诉我哥！”
西装男在他对面坐下，嫌弃地冷笑一声：“我才不操这份闲心。”
说完，他上下打量起于宸翊，无语至极：“你这又是闹哪样？不是在追谈乔吗？失败了？又不是第一次失败，还像第一次一样要死要活的，真是搞笑。”
于宸翊这次没理会对方的调笑，闷声喝完了杯中的酒。
西装男撇撇嘴：“不就是一个大学生吗？谈乔未必喜欢他。他们才认识多久，能跟你比？而且当初……谈乔又不是没喜欢过你……”
“谁让你自己作死？”
话音刚落，西装男自觉失言，向后一靠，不再多说了。
于宸翊手中动作一顿，却没有抬头，他低声开口，好像在问对方，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理由可以跟她在一起。”
“不管我妈说什么，我都可以跟她在一起。”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他一杯又一杯闷头喝起来。直到连对面的人都看不下去，站起身，从他发抖的手里夺过杯子，斥道：“差不多行了！”
对方拿走了就拿走了，于宸翊并不争，只垂着头，神经质般反复低喃：“我现在有理由……”
西装男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默不作声喝起酒来。
于宸翊还是低着头，自顾自地开口：
“……我不能放手。我绝对不会放手。”
良久，重归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似有若无的啜泣声。
最近三次元有点忙，后续剧情又卡，理了好几天。
久等了久等了（总算理清昂首挺胸跪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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