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度星辰顿时心情平平，没有了刚才惊喜的感觉。
“早点休息吧。”他形意阑珊，就要挂电话。
“明天见。”温知乐乖巧的答应。
“明天见。”度星辰说罢，挂断了电话。
度星辰原地蹲着，眺望医院外的急匆匆来来往往的人们，过了许久还是站起身返回医院里面。
度晨光眼尖的看到他走过来，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进去陪陪他，我去缴费。”
“还用你缴费，这不是工伤吗，不给报销？”度星辰挑眉。
透明的玻璃墙里，度常衡带着呼吸面罩陷入昏迷，心电图跳动正常。
“先缴费再报销，你以为那么快呢。”度晨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拿着单子走了。
度星辰正要推开病房的门，走廊那头洗手间出来一对母子，看到他立马跟了过来。度星辰顿时放下要开门的手，拧眉以对。
女人大抵三十六七岁，身穿白色棉布裙，外头罩着一件米色开衫，黑色的秀发松松垮垮的挽着，长着一张典型的苦情脸，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手扶着自己儿子的肩膀。
在看那小男孩儿，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眼睛大而透亮，脸吃的肥嘟嘟的，一看就是被家长宠爱着长大的。
见度星辰听了动作看过来，女人仿佛受了惊吓，手略微收紧动了动唇瓣，“我想进去看看度队长。”
“你不用去做笔录？”度星辰问。
“做过了。”女人放低声音，勉强打起精神，“度队长看上去挺严重的，我……”
大抵是于心不安吧。
度星辰没说话，这时她扶着的小男孩儿倒是反应激烈，抢白大声：“你不许欺负我妈妈！”抬起小手恶狠狠的推他。
度星辰没防备被推了个正着，歪了一下身子，不过一小孩儿也没什么力气。
女人吓了一跳，匆忙扶着他阻拦，“小海，怎么说话呢。”
度星辰笑了一下，示意没关系，他半蹲下与这个小男孩平时，上下打量他一圈罢了，“你知道这里面躺着的人是谁么？”
小海敌意满满，“是度叔叔，度叔叔救了我，是最好的叔叔。”
度星辰听见这话，忽的收起脸上佯装出来的笑意，盯着他一字一句，“他是我爸。”
小海一愣，紧张的捏了捏手，下意识抬头看妈妈。
度晨光交完费回病房，看到的就是姜又宁坐在病床边一声不吭的流眼泪，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小海捧着手趴在病床前望着昏迷的人。
度星辰靠在窗边，视线虚无缥缈的递到度常衡身上，手里扒着橘子，扒完橘子皮，掰开一瓣放进嘴里咀嚼，优越的下颌线在白炽灯光下冷峻分明。
度晨光来了气，“那是你亲爸，你还没一个外人关心他。”
度星辰目不斜视，“我走了。”抬腿边走。
门被关上，度晨光缓了一下脸色，“姜小姐，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小海也得休息，要不你们就先回去吧。”
姜又宁犹豫片刻，还是起身了，“我明天再来。”
“不用不用。”度晨光再三拒绝，姜又宁表示得来，他也拗不过她。
第二天天一亮，太阳高照灼人的紧。
度星辰下了公交车便一眼看到一辆豪车停在学校拐角处，车边立着两个人。
看清人，度星辰立马快步过去。
人正是贺牧野和温知乐。
贺牧野攥着她的手腕，强取逼近她，眼眶发青显然整个人在盛怒之中。
温知乐没有反抗他，大约是奇怪他的态度，抬着脸平静的回答他的问题。
度星辰只听见一句：“为什么不可以？”
度星辰一劈手过去，将贺牧野的手扯开，“干什么呢你。”站在温知乐身前。
贺牧野头上还有伤，包着纱布，有些失了风度，但他今天仍旧要出院，想必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才会如此急切。度星辰顿时扯唇笑，“贺大少爷，你跟谁都无所谓，但是别扯我女朋友吧。”
“像之前那样搞的不清不楚，背着她在外面传些风言风语，把她名声都搞差了，你真是居心叵测。”
这算是戳到了贺牧野的痛处，“你女朋友？”
“度星辰，你耍什么心机，你找人打我？你真的敢，在温知乐面前装什么可怜！”后面更是趁虚而入，趁着他不在的功夫直接把温知乐骗到手了。
眼看着贺牧野逼近度星辰，一手攥住他的衣领就要动手，温知乐蹙眉转身就走。
这举动把两个人都看住了，度星辰被攥着衣领，两人都追随她的动作看去。
“知知，哎，等等我知知——”
贺牧野恶狠狠的松开他的衣领，首先追了上去。
奈何温知乐根本不搭理他，一眼都没有侧目。
度星辰在后面乐出了声音，笑了会儿才正经起来，恢复了往日那个三好学生好脾气的度星辰。
贺牧野在意自己的形象，是不会追进学校里去的。
度星辰没猜错，果然到校门口，贺牧野沉着脸呆了会儿还是上车了。
这几乎是所有有钱人的通病：名声和脸皮。
度星辰这会儿才加快脚步，跟上了温知乐的步伐。
“怎么走了你。”度星辰问。
“要上课了。”温知乐目不斜视。
“不是真话吧。”度星辰显然不信。
温知乐看了一眼他，把手塞进他的手心，认真道：“我讨厌争吵。”
“因为你爸妈吵架？”度星辰联想的很合理，捏了捏她软软的手指。
“差不多吧。”温知乐点头承认，“我爸妈每天都在吵架。”
“为什么？”
“我爸爸总是怀疑我妈妈在外面有人了。”温知乐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但她很诚实，对度星辰几乎有求必应，温顺的不像样。
度星辰想起月亮病的遗传性，想必温知乐的父亲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这似乎也说得通了。
他立马举手证明自己，“我可不会。”
“不会怎么？”温知乐疑惑。
恰好上了楼梯转角，这里很暗，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意有所指的靠近她：“不会外头有人。”
温知乐笑了笑，“好。”
两人挨得太近了，气氛悄然转变，温知乐眨了眨眼睛，对着他的眼睛看个不停，她发现他看了好几眼自己的唇，接着神色倏尔不自然起来，突兀的往后靠拉开距离，摸了一下鼻子说：“进去吧。”
温知乐点头，自然没什么，只是更加靠近了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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