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试探

翌日,天还没亮,谢容羽就早早地出发去了岭南。楚宁玉起得迟,没赶上去送他,不过这也正合她意,因为她本就打定主意不去送他。

等她梳洗完毕喝完一盏早茶时,苏幸忽然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奴才给殿下请安,谢相临走前,特意叮嘱奴才将这些东西给殿下送来,还望殿下喜欢。”

说完,他连忙朝身后那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东西抬上来。

“殿下,这些都是谢相命人从各地搜罗来的宝贝,有南源的珍珠北面的珊瑚,还有无数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都是谢相为您准备的。”

闻言,楚宁玉放下茶盏,在枕春的搀扶下从榻上缓缓走了下来,瞥了一眼面前的数十箱东西,随手拿起几个颜色艳俗的首饰,而后随意丢下,“都是些俗物。”

“这些寻常东西的确俗,可奴才听说这块紫檀木可是好东西,是谢相特意寻来送给殿下的,既可以煎食治疗您的头痛气郁,还可以让工匠做成紫檀手串戴在手上,奴才听说不少得道高僧都喜欢用紫檀木做佛珠呢!”

“是嘛?”楚宁玉起了兴致,一面走一面摸着箱子里的宝贝,若有所思道:“这么多东西,苏内官不会在路上私藏几个吧?”

苏幸忙笑:“殿下就别打趣奴才了,就算您借奴才一百二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呀!”

楚宁玉笑笑,从箱子里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一把扔到他怀里,苏幸连忙用手接住,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只见楚宁玉身边的枕春便朝那群人使了个眼色,命他们退下,很快,一群黄衣侍卫便冲了进来。

苏幸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懵了,脸色煞白地盯着楚宁玉,吞吞吐吐地问:“殿……殿下,您这是何意?”

见万事俱备,楚宁玉重新坐回榻上,悠闲地端起一盏茶,吹散了上面的滚滚热气。

抿了一口,这才同他道:“苏内官跟在谢相身边多年,怎的学了这样一副贪财忘恩的德行,连谢相送给本宫的宝贝都敢偷。”

“奴才冤枉啊,奴才没有偷!”

“苏内官可真会睁眼说瞎话,若是你没有偷,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枕春站出来呵斥道。

“这……这是殿下方才给我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殿下为何要污蔑我?”苏幸气红了脖子。

楚宁玉却气定神闲:“枕春,方才你就在跟前,可瞧见他手中那珠子是我给他的?”

枕春:“启禀殿下,奴婢亲眼所见,这珠子是从苏内官的衣袖里掉出来的。”

苏幸:“你……你们说谎,你们全都污蔑我,等、等谢相回来……”

没等他把话说完,楚宁玉就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一名侍卫趁机踹了他一脚,苏幸随之跪倒在地,神情模样既狼狈又可笑。

下一秒,滚烫的茶水就泼了下来,烫得他哇哇直叫,整个殿内都充斥着他的叫声,像是待宰的牲口临死前发出的最后一阵嚎叫。

楚宁玉将茶盏狠狠砸了下去,看见他的惨状,她心里连一丝波澜也无。

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冷冷开口:“苏内官如此不争气,就算谢相回来知道了又如何,他只会嫌你丢了他的脸。”

“与其到时候污了谢相声誉,不如现在就为自己的罪过赎罪,也好给谢相留一个治下有方之名。”

话落,一旁的枕春便朝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紧接着,苏幸就被拖了下去,凄惨的叫声逐渐消失在耳中。

好不容易找了个谢容羽不在的时机解决了苏幸,楚宁玉心情大好,瞥了眼地上摔得粉碎的茶盏,她拧了拧眉,忙让枕春又沏了一杯上来。

接过新上的茶,楚宁玉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却听枕春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咱们一声不响地了结了苏内官,那谢相那边该如何交代?”

苏幸是谢容羽放在楚宁玉身边的眼线,亦是他的心腹,平日里她在寂月宫的一举一动,都是苏幸传信告诉他的。

这次他去了岭南,苏幸每日少不了会给他飞鸽传书,如今解决了他,若每日飞去岭南的书信断了,谢容羽势必会起疑。

枕春虽然不知殿下这次为何会下此狠手,但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从前苏内官仗着谢相在殿下面前狐假虎威,三番五次给殿下脸色瞧,想必殿下早已对他起了杀心。

不能明目张胆与谢相叫板,但解决他身边的心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枕春正想着,楚宁玉忽地放下茶盏,嘱咐她从今日起,便学着苏幸从前的做法往岭南送飞鸽,制造出寂月宫一切安好的假象。

眼下时机还未成熟,她还不能彻底与谢容羽撕破脸。

枕春当即应下,随后又指着面前那十来箱金银宝贝,问:“殿下,那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楚宁玉:“全都抬去库房吧。”

枕春正要走,楚宁玉怔了片刻,连忙叫住她,思索片刻,才道:“把那块紫檀木送去制物司,命工匠制成一串上好的佛珠,越快越好。”

枕春低头应了声“是”,满头雾水地命人抬起那几箱宝贝走了,只余楚宁玉一人在榻上出神。

谢容羽不在,苏幸又解决了,帝后缠绵病榻,满宫里无人能再过问她的所作所为,按理说,此时接近玄凌是最好的时机。

可只要一想到昨日在宫道上与谢容羽那幕被他正好撞见,她就心烦不已。

他撞见了她和谢容羽的秘辛,看来她今后要好好想些法子才能哄好那和尚。

不过以他那无欲无求的性子,要哄好他,恐怕有些难。

-

接下来的几日,楚宁玉每次去崇华殿,都没有瞧见玄凌的人影。

枕春每每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消息,他那名小弟子虚空总是说自家师父在修行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后来她再去问,虚空像是看出了什么,不再看枕春,而是探着小脑袋瞅了瞅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衣着华丽的女子。

这才抬高音量,像是说给枕春听,又像是说给楚宁玉听:“我家师父病了,谁也不见,连我们这些弟子都见不到他,施主还是请回吧。”

“小师父,你前几日还说玄凌高僧在闭关修行呢,怎的突然又病了?”枕春忙问。

“师父前几日确实在闭关,但昨日夜里就病了,许是着了风寒吧,但他只吩咐我们每日给他送饭送药,除此之外,谁来他都不见。”

“……”

听到这些,楚宁玉微微拧眉,病了?

自打那日回去之后,他就一直在后院禅房闭关修行,今日他的小弟子又说他病了,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

楚宁玉不是傻子,每回她来都见不着人,她怎会不知那和尚是在故意避着她。

只可惜,她楚宁玉想要的东西,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

他越是躲着她,她就越是要出现在他面前,引他沉迷,诱他堕落。

-

用晚膳时,王皇后宫里的陈嬷嬷来了寂月宫一趟,与楚宁玉闲谈了几句便回去了。

陈嬷嬷走后没多久,皇后宫里又差人递来消息,说是王皇后病重,烧得神志不清,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楚宁玉听了,仍旧慢条斯理地用着晚膳,神情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贴身伺候王皇后的宫婢立在她面前询问了好几次,楚宁玉都没有发话,直到那侍女急红了眼,说要去太医院请太医,楚宁玉这才命她站住。

她眉眼弯弯,笑着说母后的病是心病,原不是太医能治好的,倒不如去请崇华殿的僧人们前去做一场法事,或许有用些。

说罢,又唤来枕春,命她即刻去办。

乘着轿辇去到崇华殿后院时,天已经黑透了,像是泼了墨一般,无比的黑。

崇华殿的所有僧人都被她借故支走了,除了靠里侧最偏僻的那间禅房还亮着微弱的光,其余地方皆是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伺候在身旁的宫婢与内官皆被她留在了外头候着,此地偏远僻静,况且满宫的人都忙着照料王皇后与楚雄,想来不会有人来此。

楚宁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把玩着一串珠子,光滑的珠子从她手中一颗颗划过,在寂静的夜空中发出细微的脆响。

这是她前阵子特意命枕春用谢容羽送她的那块紫檀木拿去制物司制成的,完工之后制物司的人便迫不及待地送了来,楚宁玉便就此带在了身上。

她从前向来不喜这种佛家之物,可自从那日她在宣室殿门口捡起玄凌的那串佛珠时,那串珠子的样子便一直在她脑海中出现。

后来亲眼瞧见那块紫檀木,楚宁玉才恍惚记起,他戴的那串佛珠,似乎也是用紫檀木制成的。

想着想着,已经提着食盒迈过台阶,来到了那间禅房外头。

单是立在外头,压根听不见里头的一点动静,只有那微弱的光尚能表明他在里头。

楚宁玉吹了一会儿冷风,随后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面前的木门。

大约扣了三声,里头便传来一个听上去有些许虚弱的声音:“放在外头便是。”

闻言,楚宁玉没说话,竟听话地照做,将食盒放在了地上。

里头的人听到动静,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片刻又问她:“这几日为师不在,法会和诵经之事你与虚浮可还办得妥当?”

这是把她当成他的小弟子虚空了?

楚宁玉笑而不语,弯腰拿起地上的食盒,而后用力推了推门,不料那门竟没锁,因着她这一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一股冷风随着她的进/入灌了进去。

屋内,坐在蒲团上打坐的男人听到动静,疑惑着转过头,不成想却看见那个害得他这些时日寝食难安之人。

是她。

她怎么还敢来……

将男人的一系列表情变化全都尽收眼底,楚宁玉才慢慢关上木门,提着食盒迈着碎步款款朝他走去。

走到他身旁时,楚宁玉坐了下来,狐狸般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沉默许久,她才绽开一个勾人的笑:“高僧这神情……是不欢迎我来?”

00:她怎么还敢来啊……(她来干什么,我好怕怕)

鱼鱼:高僧这是不欢迎我来?(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拜托,00你有点不行诶!看到鱼鱼脖子上的草莓连念经都念不动了,撞见鱼鱼和谢狗啵啵直接吓病了,还做了个spring梦,你说说你,要是下次再撞见点什么,你岂不是要当场吓晕过去!!

——来自亲妈的在线吐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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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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