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廖云和秦众良大四的第一个学期，还有少量的课。大部分时间要准备毕业论文，联系实习单位。秦众良家就在北京，课少了以后，基本就不住校了。这下子爷爷和刘妈高兴坏了，这个略显苍凉的小院子有了生气。过了几天，爷爷和刘妈都念叨起小云。问秦众良什么时候叫小云来玩？秦众良一拍脑袋，高兴地说：“你们等着，我去找她。”
中午的时候，廖云接到秦众良的电话。秦众良问廖云：“你现在的课是怎么安排的？”廖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实话实说：“我现在就周二和周五有课，其他时间准备毕业论文，还要开始找实习单位。”秦众良说：“那你今天没课，我去接你。”廖云问：“去哪儿？”秦众良说：“我爷爷和刘妈都想让你去我家玩。”廖云说：“我的毕业论文大纲老师审过了，要求我修改，我正为这事头疼，不知道怎么改，我还是不去你家了。”秦众良说：“我帮你改。一点钟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去接你。”没等廖云说话，秦众良就挂了电话。廖云心想，他学的是环境艺术设计，我学的是酒店管理，这两个专业风马牛不相及，他能给我修改？不管怎么说，廖云还是赶紧吃了午饭，一点钟不到，就乖乖地站在了校门口。老远就看见秦众良的车，快走几步上了副驾驶位。
秦众良给廖云扣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廖云问：“爷爷身体可好。”秦众良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个人在家寂寞。我这一不住校，老人家可高兴了，又想起你，非让我接你去家里玩，连刘妈也一直念叨你。”廖云说：“你的毕业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秦众良说：“回家咱们好好讨论这个问题。最近我看了一些资料，对写好论文有了一点谱，我们交流交流。“
中午，爷爷要午休一会儿。他们到家，直接去了秦众良的书房。刘妈过来给他们沏了茶。秦众良让廖云坐在沙发上，自己从长条案上找了一堆资料抱过来。他说：“廖云你看，我最近正在看这些资料，都是国内外室内装饰方面的研究文章和典型案例。这些东西读多了，就大概了解了论文的框架结构和写作方法，同时也积累了一些论文素材。我现在正在选题，究竟论文的主题选哪个，还没定下来。”廖云佩服的点了点头，说：“还是你这个路子对。要这么看，我的论文大纲也不用修改了，真的要推倒重来。”秦众良趁机说：“我们这样讨论讨论有没有启发？”廖云说：“对我真有帮助。”秦众良赶紧说：“那这样行不行，你没课的时候来我这儿，我给你搬张桌子过来，我们各看各的资料，写自己的论文，有问题就停下来，讨论讨论，互相给对方出出主意，行不行？”廖云犹豫了半天，说：“这样好。可是太给你家添麻烦了。”秦众良一听廖云松了口，高兴地说：“不麻烦，不就是添双筷子吗？还能把我家吃穷？”廖云说：“先试试看，不行我就不来了。”
两人商量好这件事，就去了北房。爷爷在藤椅上喝茶，见他们俩进来，说：“众良，你给小云倒杯茶。廖云说：“爷爷好！我刚才在书房喝过了。”爷爷说：“小云啊！你一来我这小院子就热闹了。功课不多了，就常来看看爷爷。”廖云说：“好。”两人陪着爷爷说了会儿话。秦众良说：“爷爷，我带小云去一趟图书馆借点书，晚上回来吃饭。”爷爷说：“快去吧，回来别太晚了。”
秦众良开车和廖云去了市图书馆。原来，秦众良不仅有这里的借书证，还有个老熟人。他们找到郭叔，说明了来意。郭叔写了张字条，让他们去三楼找王岳。到了三楼找到王岳，王岳看了看字条，说：“你们坐那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找。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王岳抱着一摞杂志和书回来。他说：“《中外酒店》《中国饭店》这两本杂志，我给你们找的是今年这几期，这几本书也是最近这几年出版的，你们先看看，如果还有需要再来找我。”秦众良和廖云谢过了王岳，搬着书和杂志回到车里。
晚饭的时候，爷爷问廖云啥时候还来？秦众良抢着说：“我们说好了，她除了周二周五有课不来，其他时间都来。我们一起研究写论文的事儿。”爷爷说：“那可好！”吃过饭，秦众良拉着廖云回了书房。他脸上面露喜色，小声地说：“廖云，你知道你这一来谁最高兴吗？”看他的神情，廖云能猜出他要说什么，故意不搭他的话。秦众良指指自己说：“我最高兴！你呢？”廖云笑着说：“能不能正经点。”
送廖云回去的路上，秦众良说：“廖云，说说你爸妈的情况吧。你家的情况，我想知道的多一些。廖云说：“我爸妈肯定比你爸妈年龄大。我妈生我的时候都35岁了。我前边，她有过两次孩子都没有保住。怀我的时候，也费了好大的劲。所以爸妈从小就宠着我，就连来北京上学都舍不得。我妈妈现在在卫市一中教语文，去年退休后又返聘回了学校。我爸爸在卫市大学历史系教书。爸爸妈妈都是在上高中时动员下乡的。1977年恢复高考，他们都参加了高考，也都考上了卫市大学。爸爸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妈妈分配到市一中。秦众良说：“我爸妈比你爸妈岁数小。我爸今年49岁，我妈要是活着48岁。他们上小学时正赶上闹运动，勉强算初中毕业。毕业后都进了工厂。九十年代企业不景气，我爸爸就开始做生意，后来和继母去了加拿大。”
两人一路说着，到了廖云的学校。秦众良说：“今天是周一，你后天没课，早上我来接你。”廖云说：“不用接，我坐公交车去你家。这样接来送去的，我心里过意不去。”秦众良怕廖云一生气就不来了。就退一步说：“那好，早上我不接，晚上让我送行不行？”廖云说：“好！”她下的车，又转回来，敲了敲车窗。秦众良降下车窗问：“还有事？”廖云说：“晚安，路上开车小心些。”秦众良笑着说：“今晚做个好梦。”望着廖云的背影，秦众良心想，这姑娘不知不觉就有了女朋友的样子了。
星期三早上8:00多，廖云就来了，刘妈开的门。一见廖云提着几个袋子的东西，忙接过来。秦众良听见刘妈跟廖云说话，从卧室出来。正看到刘妈提着几个袋子进厨房。问廖云：“你买的？”廖云点了点头。秦众良小声说：“ 就这一次，好像我家管不起你饭一样。”秦众良又问：“你吃过早饭了吗？”廖云指指书包，：“刚在超市买的。”秦众良忙拉着廖云进了厨房。他看见灶上还有早饭，摸了摸还热着，就掀开盖子，给廖云盛了一碗小米粥，又从另一个蒸锅里拿了两个包子。说：“快吃，还热着呢？”
廖云吃过早饭，进了书房。秦众良的书房靠书架那边，新添了一张桌子。昨晚回来，他叫刘妈帮忙，从书房隔壁屋子里抬过来的。秦众良把从图书馆给廖云借来的书，整齐地码放在桌子上，还给廖云拉了一个台灯。廖云有些感动，也体会到了秦众良的良苦用心。
上午他们一直看各自的资料。廖云记了笔记，还做了摘抄卡片。10:00多时，秦众良要休息一会儿。两人就到院子里晒太阳。这座四合院虽然不大，庭院里还是栽了树种了花。北房的台阶下种了两颗石榴树，西厢房窗下栽了几颗菊花，开得正盛，还有两盆绣球，红的、粉的开得鲜艳。爷爷也出来晒太阳。秋日的阳光和煦温暖，小院子里还来了几只麻雀，正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回到书房，他们在沙发上聊了聊各自上午看的资料，梳理了一下重点，廖云觉得还真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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