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森再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没有再和裴予肃纠结于各自的成绩,反而真的开始学习了起来。
裴予肃也见识了一下自己同桌那可怕的英语卷子做题速度,不过他倒是没觉得冉森的字儿不好看。
——因为他的更不好看。
甚至冉森只要慢下来认真写,还能写出来好看的堪比书法艺术一样的字,他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人么,哪儿能处处完美。”裴予肃用手抚了抚胸口,告诉自己不生气。
冉森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却被手疾眼快的裴予肃带了节奏。
“我应该会考本部的高中,本部高中只是名声小一点,实际上实力很强的。”他靠着出众的记忆力捡起来了之前的话题。“你呢?你之前说,户籍什么的可能要跟你姨妈走?那你高中还在这边念吗?”
“就是不一定啊。”冉森果不其然的被顺利带跑了。“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不识好歹,但我真的有点打怵。”
“我老家的模式和这边已经很不一样了,到了北京还不得差的更多?到时候还得住在别人家里,和现在又不一样。”
“我叔叔婶婶,因为毕竟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在对我有亲近之余,反而会更尊重我的意见。但我姨妈那个人吧,比较强势。”冉森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担忧。“我真的有点打怵会和她一起生活。偏偏这在别人眼里看来还都是天大的好事儿。”
那可是京城户口啊。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好在裴予肃还不太懂这些,他只是单纯的决定,他的同桌在不开心。
冉森也确实没办法说。这不是她能掌控的事情。她只能尽力调节自己的心态而已。
还有就是... ...尽力在中考中考出一个好成绩。这样,无论是她留在这边的省会,还是真的要去京城,一个好一点的中考成绩和排名,多少都会对她的择校有所帮助。
无论怎样,大人们也都是出于好心。
“那你呢,你以后文科还是理科?”裴予肃适当挑起了另一个话题,缓和了一点凝滞的气氛。“你现在看起来都还行啊,就是化学差一点。”
“我大概率还是会选择理科吧。”冉森琢磨了一下。“但也不一定,还是到时候看看情况,我更偏向理科是因为我其实也不太会背,而且感觉文科答题真的好难好难。明明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答案吗,为什么有的就是对有的就是错?”
“还是理科好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似乎也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其实无所谓了,我以后大概率是想当老师,这样无论什么专业,都不影响我的人生规划。”
“... ...不是,你这就开始人生规划了啊。”裴予肃有点震惊地多瞟了她两眼。“我感觉我还处在乱写人生理想的阶段,你都开始人生规划了?”
“对啊。”冉森点点头。“当老师多好啊,每年还有寒暑假。最好是大学老师,不用当班主任不用坐班,也没有高中以下的老师责任那么大。”
裴予肃不理解,但裴予肃大为震撼。
怎么会有人把未来的职业规划说的这么笃定且理所当然的?他感觉他自己能笃定自己以后学理科,都算是很不错的了。
你也过于超前了一点叭!
冉森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还扒拉了两下,回问:“你呢?你有什么计划不?”
她之所以这样问,除了礼尚往来以外,更多的是,她觉得裴予肃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规划的。
想想这位哥之前的战绩吧?就不说那些竞赛,花滑这一条,他都可以进国家队了!
就算没进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省队运动员,是代表国家参赛的。
虽然冉森知道花滑在国内不算受重视,但毕竟也是为国征战的运动员哎,应该,不用担心什么未来吧。
但裴予肃只是摇摇头。
“我不知道啊。”他眼睛里的茫然不似作伪。“我真的不知道。”
“我好像根本没有想过。”裴予肃的表情温和又平静,甚至还渐渐透出点笑意。“虽然听起来可能有一点像是炫耀。但因为我天赋高么。”
“而且我也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反感的,都是看着大家都在做,或者我父母让我做,我就开始了。”
“比如学习,还有花滑。然后既然滑出了成绩,就按部就班一点点继续滑。”他回忆着过往的经历,突然打了个响指。“对了,其实我是学芭蕾的。”
甚至比花滑还要早一点,他其实是小的时候体质有点弱,为了让他加强锻炼,也是增强他的柔韧性和平衡性才学的芭蕾。
后来发现孩子好像还是有点弱,就有个亲戚提议,为什么不练练花滑呢?
长时间呆在冰面上,多多少少也能有点气温方面的锻炼效果吧。
就这样,他开始了自己的花滑之路。现在花滑坚持了下来,芭蕾却因为学习紧张而在半年前就停了。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裴予肃摊了摊手。“哪怕是我,现在也感觉没办法兼顾花滑,等以后要高考的时候恐怕还得放弃一样,不过那时候就无所谓了,如果我竞赛出头了就能走保送,竞赛没出头就是继续学习参加高考,和现在比起来也算是放弃了一样。”
... ...想得倒是也挺开,算得上是另一种方式的有规划了。
不过,冉森其实也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潜意识。
裴予肃,到底是不想放弃花滑的。
冉森叼着一颗桃子啃了几口,目光飞快从已经继续做题的裴予肃身上扫了过去。
她不知道裴予肃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但无论他说了多少,其实他的话语里都隐隐传递着,他不想放弃花滑。
高考的时候保留两样,既然竞赛和高考二选一,那另一样,不就是花滑了吗。
所以,这才让冉森有点不理解。
明明裴予肃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可他为什么,还总是看起来这么犹豫呢?、
“你今年还不能升组是吗?”下一个休息的时候,冉森主动把话题引了过去。
她本来是有心想多了解一点花滑的,自己也充值了冰场的卡和课,但上了两节以后就都先暂停了。
没辙,考试大于一切。
“对,我下一个赛季还是青年组。”谈到自己的领域,裴予肃仿佛整个人都发着光。“虽然说是满十五周岁就能升组,但我因为生日的原因今年还不行,所以,今年将是我最后一次青年组的比赛。”
他的教练还惋惜过他的生日不占优势,毕竟他这几天确实看得出来,是生长期终于快要过去了。
如果生日在早两天,他的教练就能让他今年升组了。
裴予肃自己也这样觉得,但没办法,他的生日是真的格外的小——12月25的生日。
也还好是小的格外过分,反而能让教练们有一种诡异的平衡感。
至少在没办法升组的人里,我们的生日也算是有那么点优势了。
“其实也挺好了。”裴予肃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反正事实就在这里,不如好好规划一下。”
“这一个塞期就可以给成年组做准备了,曲子和节目都尽量打磨好,然后直接带着升组,这样没准还能刷刷表演分,正好今年中考完了刚进高中应该也不会这么紧张,还可以好好重塑一下习惯和技巧,再彻底把丢了的跳跃旋转捡回来。”
如果,他还能继续滑下去的话。
裴予肃脸上的笑容一瞬即逝,快的连冉森都没有注意到。
在这以后他们就没有再聊这种有点严肃的话题了,只是自己拿着自己的书查漏补缺。偶尔互相探讨一下学习方法。
最后发现的确是天赋——冉森根本不懂为什么裴予肃只用眼睛看看就能直接拿出来大题的结果,裴予肃也想不明白那英语怎么在她手里就那么简单。
笑死,什么方法,没有方法。
冉森/裴予肃:那不就是看一眼就会的东西吗??
俩小孩既讲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会的,也不明白对方是因为啥不会的,只能将就着一道道地互相讲,然后在精疲力尽之前,冉森一开门,把裴予肃送走了。
本来是想留同桌一起吃个午饭的,但就那么巧,在做饭之前裴予肃就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让他回去吃饭。无论冉森和她的叔叔阿姨有多热情都没用。
裴予肃自己也觉得稍微有点抱歉,于是没有拒绝那两袋硬塞过来的牛奶。
其实他感觉没问题的,从牛奶这方面就看得出来,既然冉森邀请他吃饭了,那肯定准备的食材都是经过考虑的。
但他也理解自己父母的心情,毕竟情况特殊,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 ...他好。
裴予肃捏了捏手里的书包带子,踢走了一颗单元楼门口的小石子。
他跺了跺脚,然后抬腿,三个台阶三个台阶的跨上去。
“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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