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东即将迎来漫长的夏季,燥热的风没忍住先出门溜了一圈,吹散了杨柳,像是落下了一场久违的雪。
秦思婕把窗户摇了起来,随后端正地坐着。
就在刚刚,她和时既领了证。放在过去,她压根不敢想,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嫁人了吗?
许多年过去了,她最喜欢的人仍是霍持钧。
但她知道,他的心,无论过去多少个二十七年,都不会属于她的。
在领证前,她只和身旁的男人见过一面——在纪宅。
她其实并不了解他,只知道他年少有为,可惜天妒英才,几年前因为车祸坐上了轮椅,女朋友因此离开他。后来他相亲六年,却还是没有找到适合的伴侣。
秦思婕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但她绝不会给时既添乱。
时既给了她一套房子和一辆车,还塞给了她两张信用卡。
“留个联系方式,有事情我会联系你。”身旁的男人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示意让她扫。
秦思婕没回话,默默加上了他的联系方式。
只这一面,近两个月,两人便再没见过。
辞职后,秦思婕来到泊东,人生地不熟的她,先找了一份工作,依旧是外贸文秘。之后,便开启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时既这人太久没出现,也太久没有联系了,秦思婕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
第二次见面,在她意料之外。
时隔三个月,时既突然回了新房,还要跟她一块睡在侧卧。
秦思婕非常谦让,“你睡床吧,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时既没说什么,上了床后就睡觉了。
结婚这么久了,他也没公开她。或许是因为用她的时候还没到吧。
这一夜秦思婕睡得并不舒服,清晨很早就醒了。
收拾好她直接出门上班了,早饭她在路上买,她怕自己捯饬早饭影响到时既睡觉。
她是正常人,总要照顾着点残疾人吧。
因为答应了时既要陪他去参加舞会,所以她没在公司磨蹭,早早回家挑了件礼服换上,等时既来接她。
秦思婕生得高挑,收腰、高开叉的礼裙就很适合她。
见面后,时既只是上下打量着她,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路上,他也没看她。
和时既一起出场,注定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其他人进入宴会厅,都是女伴挽着男人的手臂,可他们出场不一样——秦思婕得推着时既。
时既:“我还有事,你自己找地方待会儿。”
说着,身后的秘书就接手了轮椅,推着他离开。
秦思婕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宴会厅内响着优美的钢琴曲,秦思婕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
想来,也没人注意到她,她也不用社交。
“哎,刚刚你们看到没,残废少爷居然带女伴来舞会了。”
“他不是从来不带女人来吗?”
“带女伴来舞会简直是笑话,他怎么敢带的啊。”
几人边聊边笑,似乎是故意站在秦思婕旁边的。
秦思婕情绪稳定,还继续低头玩着手机里的单机小游戏。
“你们说,他带过来的女伴什么身份?”
“情人……哦,不对。”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可能不可能。”
“那就是单纯的恋爱关系呗。”
论谁都不会相信时既突然有了喜欢的女人的。
“这女人也真是的,连残废的钱都赚。”
那几人又笑。
秦思婕还继续玩游戏。
看来时既的势力在泊东也不怎么样啊,不然怎么还会有人敢在背后嚼他的舌根呢?
秦思婕觉得这几人吵得她脑袋疼,准备起身换个地方待着。
她从几人身侧走过,倏地,她隐约听见一声布料破裂的响声。她愣在原地,低头看见了其中一人的脚踩住了她的裙摆。
还真是不惹事不尽兴啊。
秦思婕扭头笑着看踩她裙摆的人,“小姐,你刚踩到我的裙子了。”
女人不以为然,故作姿态,“抱歉啊,我不小心的。”
“没事。”秦思婕扯过裙摆,不打算追究责任。
“哎呀,这残废少爷的女伴原来是个软柿子啊。”
秦思婕刚走几步,听到这句话,在原地站定不动了。
她瞥见旁边酒桌上摆着的香槟,扭头手捏住酒杯,一鼓作气将酒泼了出去。
女人大喊道:“你干什么!神经病啊!”
她身边的人慌乱地帮衬着,“说你一句怎么了?这不是事实吗?”
秦思婕轻笑一声,“一杯酒都够轻的了。嘴那么脏,赶快去洗洗吧。”
对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你跟着时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图他的钱?”
秦思婕眨眨眼,“是啊,我是图他钱。我不仅图他钱,我还图他颜,你管我。”她砸了下嘴,顿了几秒,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虽然时既他身体上有点缺陷,但不妨碍有人喜欢他,也不妨碍他喜欢别人。你们这种人,就因为人家的身体缺陷,就随意攻击他人,真是连良心都不要了。”
她转身要离开,下一秒就停了下来。
时既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时既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她,“系上。”
“谢谢。”
时既自己在前面划着走,他的特助陈彦和秦思婕走在一块。
“秦小姐,你刚好帅啊。”陈彦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秦思婕尴尬地颤了颤嘴角。她感觉在别人眼里,自己成拜金女了。
整个晚宴,秦思婕都跟在时既后面。他只是静静望着宴会厅中央那群舞动身姿的男男女女,什么话都没说。
秦思婕对跳舞不敢兴趣,又继续低头玩游戏。
“秦小姐,如果你想去跳舞,我不介意。”他冷淡的声音被响彻宴会厅的舞曲压了下来,不过秦思婕还是听到了。
秦思婕没看他,手指继续滑动着,“我不喜欢跳舞。”
这话说出来貌似不太对。
她挺喜欢跳舞的,只不过是在酒吧里舞。
既然秦思婕拒绝了,时既便不再多说什么。
-
自舞会之后,秦思婕就没再见过时既了。
第三次见到他,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某天早晨起床,秦思婕习惯性地刷微博热搜。她本身只关注热点新闻,结果却在热搜榜上看到了时既的名字。
秦思婕因为好奇,就点开看了一眼。
@疆数制药:占用公共资源一分钟。我司CEO时既先生现已结婚。
结婚一年,她总算有名分了。
不过,她当了一年的“寡妇”,如果不是突然官宣,她差点都忘记自己结婚了呢。
下午,时既亲手给她递了一份协议。
他需要她在外人面前陪他演戏,要求随她开。
果然,秦思婕就知道他是需要自己了,所以才官宣的。
这算盘打得妙。
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两人约法三章。
秦思婕边翻协议,边在内心笑,嘴角显而易见地上扬。
时既皱着眉头,这很好笑吗?
最终,秦思婕憋笑失败。她欲盖弥彰地嘟囔了一句话,但仔细一听,貌似也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其实没什么必要,毕竟你这死人一样的身体,我一点**都起不来呢。”
时既:“……”
“想说话就大点声,我不聋。”时既端坐着,声音冷不丁的,没什么感情。
秦思婕立即闭嘴,在协议结尾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他接过协议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明天陪我回时家庄园,应付一下我那群烦人的亲戚。”
她点头。
既然要演恩爱,那就一定不能穿帮。
秦思婕非常细心地把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全都问了一遍。
一问问到天黑,生怕有什么遗漏。
他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秦小姐,也没必要这么细致。”
秦思婕没理会他,低头在备忘录里记录着。
一旁的陈彦跟秘书面面相觑。
陈彦侧身跟秘书说悄悄话:“夫人就差问老大的三围和小兄弟的尺寸了。”
秦思婕:“……”
时既:“……”
“想说话就大点声,谁也不聋。”时既乜了陈彦一眼,一秒后,他露出一分带着玩味的笑,问对面的秦思婕,“要问么?”
秦思婕成功沉默。
她尬笑:“其实也不用那么详细。”
下午刚嘲笑完他的性缩力,晚上就被他调侃了。
时既,你真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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