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下午乘车回时家庄园。
车进了花园,秦思婕才明白为什么纪梓儒宁愿想办法说服时既,都不愿意一口回绝他。
这庄园都快顶一个村大了。
真想不明白一年以前那场舞会上嚼他舌根的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就算时既残了,那也是身家过亿,存款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啊。
秦思婕望着窗外的风景,琢磨着等会儿该怎么面对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她脑海里已经有被恶毒亲戚们刁难的场面了。
陈彦叮嘱她要照顾好时既,行事一定要一起,不要离时既太远。
秦思婕“嗯”了声,推着时既进了庄园。
进门时,她感觉佣人都在盯着她看。
“放轻松,等会儿会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看,别自乱阵脚。”
“哦。”秦思婕吐了口浊气,努力平复心情。
“哎呀,时既来了啊。”来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热情地上前跟时既打招呼,“这位就是小婕吧,长得真漂亮。”
时既介绍道:“我大姨。”
秦思婕礼貌地喊了声,继续推着时既往里面走。
随后,大姨父、二姨、二姨夫、二姑妈、三姑妈、大舅、三舅、大舅奶、二爷爷、叔叔、二妈、大哥、大嫂、大伯……
秦思婕自幼失去双亲,跟原来的亲戚一个不熟,日常从来不用见任何亲戚。她只是每年见纪梓儒很忙,从初一跑到初七。
原来还是她见少了。
这要走亲戚拜年,这得拜到明年吧。
她试探性发问:“这些人我全要记住吗?”
“不用,他们记住你就够了。”时既虽然腿不行,但在长辈面前说话份量很足。
这群亲戚拉着秦思婕坐下就开始问东问西,毕竟八卦是人的天性。
幸好昨天秦思婕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来的路上也一只在记忆,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到饭点,大家依次入座。
这辈子,秦思婕还是第一次见把中学操场大的餐桌放家里的。
“你对面是我奶奶。”
秦思婕没忍住弯腰眯眸,想看清时既奶奶的庐山真面目。
好吧,太远了,她近视,看不清楚。
转盘是自动转的,秦思婕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她觉得至少吃饭的时候可以放松一样。
然而,她想多了。
“时既,你多吃点菜。”某个坐他旁边的亲戚热情地跟他说。
秦思婕一看,麻婆豆腐四川版。
她偷瞄了眼时既。
这玩意吃了胃不得烧一夜啊。
时既不能吃辣,可这张圆桌上的菜,有一半都是加辣椒的。
剩下的一半,都是时既讨厌吃的。
坐得近的亲戚都让时既吃菜,还让秦思婕吃。
秦思婕也吃不了辣。
“时既,小婕,我敬你们。”又不知道哪个亲戚站了起来。
秦思婕刚拿起酒杯,就心生一计。
她敬完酒坐下时,故意没有拿稳酒杯,洒在了自己身上。
大家都慌乱地给她递餐巾纸,可惜红酒显色太明显了。
时既会意,立即开口:“我带思婕上去换件衣服。”
时既刚才一声不吭,一开口直接一鸣惊人啊。
一声“思婕”叫得可比平常叫“秦小姐”柔和太多了。
她笑着颔首,推时既下了位置。
两人乘电梯到四楼。
进了房间,秦思婕才松了口气。
“你也太惨了吧,连你们家厨子烧菜都不放过你。”
时既已读乱回:“小心酒里被下药。”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彼此彼此。”
“我去替你取衣服。”尾音落下,时既便出了房门。
秦思婕瘫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
下一秒,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
她本以为是时既来给她送衣服了,没想到是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是……?”
“我来给嫂子送衣服。”来人笑眯眯的,看着不像坏人。
秦思婕想着毕竟是在时既的房间,无论怎么样,对方也不敢做什么事情,便没什么戒备心地靠近他。
在接触到衣服的一瞬,男人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旁边的床上。
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绕过她的身体将裙子的拉链往下拽。
头发凌乱地铺在她的脸上,却不难看出她挣扎的表情。
她用力推开男人,却根本推不动。
身上的裙子被对方暴力地拽下大半,她白皙的肩膀露了出来,甚至还能看见她的内衣。
“时既!时既你死哪去了啊!”她大声喊叫着,眼神紧紧盯住门,渴望这扇门能被人从外面推开。
男人埋在她的锁骨处,想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什么暧昧的痕迹。
“你这么做,时既不会放过你的!”
“他特么算老几,一个残废而已,家里没一个人看他顺眼的。”
原来所有人都不待见他。
他们只是表面上的顺承,背地里全在暗戳戳搞着小动作。
那么大的家族,一个个都抱团取暖。到头来,只有时既孤身一人。
秦思婕头一次那么无助,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男人越是强迫,她越不如他的意。
“砰”地一声,门被人打开。
秦思婕像看到光了一般,将糊住自己视线的泪水眨干净。
不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像是望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随后,一阵喧哗声涌入房间内,时既身后的亲戚们推搡着想要一探究竟。
“都别看了。”时既冷冷地发声,“眼睛都不想要了?”
时既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然大家也不会表面上如此惧怕他。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拨通陈彦的电话。
“帮我处理个人。”他的视线从秦思婕身上扫过,她漂亮的眸子晶莹地闪着泪光,泪痕错综复杂地交错在她姣好的面庞上。
时既铜墙铁壁般的心竟莫名生出一丝怜悯。
“哪只手碰她了?”他的眼神狠厉地盯着狼狈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却是轻飘飘的,让人不禁打颤。
没等男人开口说话。
时既笑得冷,让人脊背发凉:“这双手都别要了。”他又对陈彦说,“他的眼睛和嘴,也都洗洗干净。”
陈彦应下,随即男人便被两位魁梧的男性带走了。
时既将房门关上,上了锁。
秦思婕无措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时既:“先去浴室泡个热水澡吧。”
秦思婕“嗯”了声,转身后,抬手撇去眼角的泪珠。
时既坐到了沙发上,给乔煜宗发了条消息。
在照顾女人这方面,乔煜宗确实比他有经验多了。
遇上这种事情,时既也无可奈何,他想,秦思婕心里肯定留下了阴影。
【乔煜宗:抱紧她,安慰她。】
【时既:我跟她不熟。】
【时既:我没跟她谈恋爱,怎么抱?】
【乔煜宗:直接抱。】
【时既:她不会觉得我流氓?】
【乔煜宗:你们都结婚了,抱一下怎么了?】
【乔煜宗:况且你这张老脸也没什么好拉不下来的,要不是你带她回庄园,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时既:哦。】
时既听得云里雾里,他总感觉乔煜宗的建议不靠谱。
但当初在酒店姚弥遇到危险,他就是这么紧紧抱住她的。
姚弥还真就吃这一套。
秦思婕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哭。
从一个牢笼里来到一个新的牢笼里,她反而更加力不从心了。
她想毁约了。
她安慰自己,时既不知道会发生这种突发情况,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来阻止了。
秦思婕同意嫁给时既,一是还恩,虽然纪梓儒没有把“恩”提出来,但秦思婕还是主动把他这十几年的养育当成“恩”来还了。
二是逃离,眼下她天天住在纪家,心里还是无法真正融入他们,还不如趁早离开。既然和时既结婚了,那她也算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吧。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又怎么能轻易反悔呢?
她用毛巾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脖颈,渴望让这些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痕迹消失。
她现在看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等她出浴室,时既已经靠在床头看手机了。
她偷瞥了他一眼,轻轻翻开被褥,也上了床。
今天实在有些疲倦了,已入深夜,秦思婕便直接背对着时既侧躺睡下了。
时既斜了她一眼,伸手将房间的灯关掉。
瞬间,房间内被黑暗笼罩,窗外的光透过窗帘隐隐约约,如几缀桂花。
秦思婕闭着眼睛,可过了许久也没睡着。
时既在大脑里反复过着乔煜宗给的建议,但不管他怎么做心理建设,他也下不去这手啊。
他毕竟也三十三了,和一个不太熟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让他有些不习惯。何况还要抱着她睡,简直是在为难他。
但他如果什么都不表示,秦思婕会怎么看他?
当他决定好,环住她的腰时,她猛地睁开了眼。
她低眸去看,内心画着问号。他是睡着了吗?
时既的身体紧紧贴住秦思婕的背,因为体型差的缘故,她整个人完全被包在了他的怀抱里。
时既咬着牙,搂她腰的手紧了几分。
这个动作让秦思婕感到意外。
她吞咽了下,试探性地喊了他的名字,想知道他睡没睡。
“没睡。”他的声音此刻就她的耳边,让她没忍住打了个颤,耳朵烫了几分。
她斟酌着想开口问些什么,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两人不熟,同床也是第一次。
“那……”她其实想说,能不能松开她,但又不好意思。虽然两人不熟,可两人是夫妻啊,关系摆在那儿呢。
他的下巴恰好能卡在她肩膀处,所以他今晚说的所有话,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轻启薄唇:“今天的事情,抱歉。”
她微愣。
“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过分。”他抿了抿唇,“视频和照片我都让他们删了,这件事不会流出去。”
“嗯,谢谢。”她轻声回。
漫长的几秒过后,他又说了一句:“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
他在向她保证,他一定会护着她。
秦思婕不再回话,安静入睡。
一直到她睡着,时既的手都没有松开过。
时既平常睡觉都是平躺着的,一般腿受伤的人侧身睡很奇怪,所以他近几年都是平躺着的。
过了许久,他才把手轻轻抽回来。
凌晨三点,窗外掠过一阵微风,将浓稠的雾吹散了几分,皎洁的明月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时既睡眠浅,自从车祸后,连睡觉都要警惕着。
他睁开眼时,秦思婕从旁边揽住他的腰。
不同于他前夜抱她,她的脑袋搭在他的胸膛处,胡乱地蹭着,发丝凌乱地散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腿也不安分,就这么随意地搭在他的腿上。
清醒的秦思婕不会不考虑这位残疾少爷的腿,说明她单纯是睡姿不雅。
那她为什么要抱自己?
她也在安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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