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翰林院,随意穿梭在热闹的街头,有过寻找经验的陆川柏,凭感觉很快就找到了苏锦一。
她正拿着几个小玩意儿与街头贩卖的商贩讨价还价。
“就你这态度,多花一文钱都是我脑子有问题!”苏锦一气呼呼地放下手中的七巧板。
转头就撞到一个软硬适中的胸膛,正要闪开,被一只温热的手臂拦腰捞了回来。
“要买什么?”陆川柏低头询问刚刚被捞进怀里的人。
苏锦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刚刚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眨了眨眼,努力将委屈憋回去,“你会做木工活儿吗?”
嗯?陆川柏一愣,瞄了一眼被她放下的七巧板,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牵过她的手说:“先回家吧。”
回到陆宅,徐伯已经安排好了晚膳,还额外给苏锦一准备了一碗姜茶,苏锦一中午吃得本来就晚,一碗姜茶下去,没有空间再装其他的东西了,拿着筷子将自己碗里的肉戳得稀巴烂。
陆川柏看不下去,放下筷子将她拉到院子东北角一个小屋子,“今天你看到的那个七巧板是什么样的,跟我说说。”
说着,他就松开苏锦一,从屋子里面的一堆木材里,翻找合适的木板。
苏锦一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屋子,屋子很小,小到放一张床都嫌挤,但是满墙挂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工具,地上也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木材。
她瞬间明白了自家相公的意思,眼眶泛红,感动着上前拉住陆川柏的胳膊。
“白白,不用了,一个七巧板而已,本来就是买给悠悠玩的,他有那么多玩具,不差这一个。”苏锦一轻松笑道:“你刚刚都没有吃好,赶紧回去吃饭吧。”
陆川柏顺着她的力道起身,看她脸上确实轻松释然的样子,放下心,“一起!”
苏锦一摇摇头:“我不饿。”
陆川柏不信,她刚刚一直戳着一块肉,压根没吃几口饭,肯定还是想要七巧板,转身又要去翻木头,被苏锦一扯住。
“真的,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她急忙拉过陆川柏的手往肚子上放。
陆川柏的手白皙修长,指节微微弓起,他曲起手掌,果然抓到一片鼓鼓的柔软的肚子,相信她确实不饿。
“午膳什么时候吃的?”
苏锦一眼神飘忽,讨好地笑了笑。
陆川柏板起脸,转身就走,媳妇太皮了,得给点教训,先冷她几个时辰,反省一下。
苏锦一苦着脸,追上去,不断承认错误。但是陆川柏就是不理她,吃完晚膳独自去了书房。
房间里,苏锦一向贴身丫头莞草和水柯求助,相公生气了怎么办?两人七嘴八舌,没有说出一点有用的意见。
眼瞅着星星挂满天空,夜越发寒凉,陆川柏还没有回房。苏锦一在房内踱来踱去,终于决定亲自做个糕点,去哄一哄。
后厨已经歇息,莞草点上油灯,环视一周,台面上空空如也,苏锦一也傻眼了,厨房这么干净的么!
她里外翻了一圈,灶台靠墙边上的罐子里有半罐子猪油,旁边还有半罐子上好的白糖、白盐,橱柜里有一罐子蜂蜜,一罐子酱菜,还有一个小瓷瓶,里面竟然是红曲粉,最边上还放着一个被倒扣盖住的木盆。
苏锦一将倒扣的木盆掀开,里面是磨好的糯米粉,转头看了看灶台上的猪油和白糖,有了!可以做玉带糕!
玉带糕是一种苏式点心,主要的材料是糯米粉、猪油和白砂糖,分作三层,上下各一层粉,中间一层猪油和白糖,上下夹好之后放到锅里蒸,蒸熟了切块,就可以吃了。
玉带糕蒸好了之后,苏锦一兑了一点红曲粉,用筷子在糕点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笑脸画好后,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刚蒸好的糕点很烫,苏锦一端蒸笼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两只手的手指被烫了一下,她摸摸耳垂,稍稍缓解之后,将玉带糕装盘,亲自送到书房。
临到书房门前,苏锦一忐忑不安,脚步踌躇,最终轻轻敲了敲门,“白白,我能进去吗?”
“白白!”
……
“相公!”
苏锦一呼唤了几声,里面没有动静,最后一声“相公”落地,她也不等回复了,直接推开房门,与里面守在门口的陆嘉对眼,陆嘉瞪大了眼睛,无声告饶:少夫人,不是小的不给您开门,大人不让!
随后很有眼色的出去,还将书房的门带上。
苏锦一闭了下眼,给自己打气,怯生生走向陆川柏。
陆川柏侧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背对着苏锦一,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苏锦一放下食盒,端出玉带糕,凑到陆川柏的面前,“相公,你尝尝,我刚刚亲手做的,可香了。”
陆川柏本来还想再装装样子,换个方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盘子底下苏锦一通红的手指,连忙转身端过盘子,握住她的手,冷声道:“怎么回事?”
苏锦一不好意思地缩回双手,“我忘了糕点刚蒸出来很烫,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没事,没起泡。”
陆川柏眼底闪过一丝怒火,他生气的主要原因就是她做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理她也是想让她自己反省反省,可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反思,还让自己受伤了!
他虎着脸,起身将座位让给苏锦一,翻出药膏,蹲在地上,轻柔地给她上药。
清凉的药膏搽在炙热的手指上,苏锦一本能地缩了缩手,被陆川柏及时抓住。
“别动!”
语气严肃认真还有点点凶,苏锦一被唬住了,不敢再动。
直到手指上的药全部上好,眼见自家相公起身要走开,苏锦一曲起手指,用指缝夹住他的袖子,左右摇晃,撒娇道:
“相公,玉带糕是我好不容易做的,手指都被烫到了,你就尝尝吧。”
陆川柏狠狠剜了她一眼,他现在只想把这什么劳甚子的玉带糕全部扔掉。
他甩开苏锦一的手,将药箱放好,回过头来捏住苏锦一的下巴,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骤然被吻住,苏锦一惊讶了一瞬后缓缓闭上眼睛,两只手刚想回抱陆川柏,却被他抓住胳膊,按在座椅两边的扶手上,受伤的手指无处安放。
苏锦一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被夺走,又不敢挣扎,憋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陆川柏放开了她。
他深情地注视着苏锦一,狭长的双眸中夹杂着最繁复的七情六欲,隐约还有一丝最曲折的无奈,罢了。
陆川柏说道:“你先回去睡吧,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苏锦一莫名其妙被推出书房,顺着他的话乖乖走回房,等躺在床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貌似被安排了。
那夜过后,苏锦一接连好几日都没看到自家相公,要不是每天早晨醒来,身旁被褥上有被睡过的痕迹,她都要怀疑人是不是失踪了!
终于忍到风寒彻底好全,她迫不及待地奔向苏府,向两个闺蜜求助。
“你们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与燕微笑不语,杜雅欲言又止,两人陪着她一起唉声叹气。
这时,于伯拿着一张请帖进来,“小姐,这是宗政府递来的请帖,邀请小姐到登云阁一叙。”
苏锦一不清楚宗政卿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约她害她病了一场,这次又约?
“拒了吧,就说我已为人妇,对外男应该避嫌。”
于伯没有应下,而是回:“来人说已经向小姐递交了许多拜帖,都没有得到回复,不知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此次刚好在登云阁抽中了春日宴,还请小姐赏光。”
“拜帖?春日宴?什么时候?”杜雅和与燕八卦地看向苏锦一,一连三问,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苏锦一神色慌乱,连连摇头摆手,没有啊,我没收到什么拜帖,春日宴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真的不知道啊!
不等苏锦一解释,杜雅直接问于伯:“于伯,请帖上说是什么时辰?”
“就现在!”
“什么?!!!”三人惊呼,苏锦一在杜雅身后两手交叉,向于伯示意,拒绝,不去!
但是很快就被杜雅和与燕拉走,去,怎么可能不去,我们一起去,再把悠悠带上。
一行人七手八脚换身衣服收拾好,赶到登云阁。出乎意料,登云阁内人满为患,店小二认识自己小姐,正打算将小姐引向她专属的包厢,却被苏掌柜拦住,苏掌柜向苏锦一指向另一边的包厢。
苏锦一了然,深吸一口气,带领众人敲响包厢的门。
进入包厢之后,除了宗政卿,陆川柏竟然也在。他与宗政卿面对面坐着,虽然很生气苏锦一前来赴约,但是看她带着孩子和好友,避嫌的姿态也很到位,到底将心里的醋意暂时压了下去。
“相公,你怎么也在呀?”苏锦一屁颠屁颠跑到陆川柏身旁坐下,几天不见,自家相公都瘦了。
陆川柏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门口被她落下的小包子悠悠,悠悠嘟着嘴,气呼呼地瞪着苏锦一。
他起身将悠悠带过来,在他与苏锦一中间添了一张椅子,让悠悠坐下,而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宗政兄宴请,本官不来岂不失礼。”
苏锦一愣愣点头,干巴巴道:“哦。”
对面的宗政卿幽幽地看向陆川柏,绷着脸,浑身散发郁气,上次三个累赘,这次四个累赘,要炸了。
“陆大人不在翰林院上衙,贸贸然出来不好吧。”这幽怨的气息仿佛要将在场的所有人淹没。
“翰林院清闲,宗政兄难得宴请,再忙也得来!”陆川柏平静道。
“难得吗?看来日后在下还需要多多举宴。”宗政卿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必当恭候!”陆川柏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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