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三皇子,不等他发难,陆川柏率先宣圣上旨意,命其回京,他留下主持大局。
至于禁军,圣上没有明说,但看如今的情势三皇子走时必定会一并带走。
宣完旨意后,陆川柏欲言又止,他想将禁军留下,按照先前行为非的安排将人重新安排出去,他们有经验也熟悉情况,可以尽快稳定各县府的情况。
三皇子乐滋滋接了旨,立即安排手下去收拾行李,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回京都。
此时江淮奇瞅了陆川柏一眼,眼神中似有深意。
“殿下,圣上旨意您回京并未言明禁军护送,不若就将禁军留下,一路让亲卫护送。”
说着,江淮奇凑近三皇子耳旁:“殿下,亲卫随陆大人一起过来,想必是圣上的意思。”
三皇子抬眼很不爽的瞪了瞪陆川柏,冷哼一声,默认了江淮奇的提议。
陆川柏见此不由得悄悄松口气,如此最好。
出了三皇子的住处,陆川柏立即将禁军全部召来,让他们按照先前行大人安排继续执行。
安排完,陆川柏又亲自去见来援的驻军将领,驻军将领原是西北的参将洪撷,因犯错得罪上官被降职到西汌省附近做了驻军将领。
前段时间一直被三皇子押在身边,不能及时参与赈灾事宜,现在终于等到了陆川柏。
一见到陆川柏,驻军将领洪撷热泪盈眶,大手呼哧呼哧拍着陆川柏的小身板。
陆川柏端方君子的模样差点破功,强忍痛意与他寒暄:“洪将军,不知您带了多少兵丁过来?”
洪撷大大咧咧不作他想,直言:“陆大人放心,区区乱民不在话下,不必忧心,明日老子就带人去平了他们。”
这话说的陆川柏心里直打鼓,赶忙拦住他话头:“洪将军,圣上旨意一切交由本官处理,如今要紧的非是那三县,而是疫病,纵使将军的兵再强也难保不会患上疫病,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陆川柏没有明说的是,若是没有疫病,想拿下三县尚且不易,但如今疫病在前,想拿下兵不血刃地拿下三县,不费吹灰之力。
想及此,陆川柏催促:“您只管将兵丁等报上来,一切听从本官调遣,还请洪将军谅解配合。”
话说的很有理,虽被驳了面子让洪撷心里略有不爽,但也不能拿他手下的兵冒险,想了想,洪撷欣然应下,听就听吧。
送走洪将军,陆川柏深呼吸几下,随即前往行为非所在的疫区,他此次前来带了几名御医,要尽快让他们出方子,预防的方子。
很快,西汌省在陆川柏的调配下,施粥施汤药,安置灾民等一系列措施有条不紊地开展,情势一下子好转起来。
被洪将军惦念的三县,陆川柏没有贸然攻打,他将部分灾民安置在县门外,每日在县门外的空地上熬粥施药,相应的让接受布施的灾民们做一些活。
不停的诱惑下,被灾民占据的三城百姓逐渐坐不住,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县门大开,就这样三县轻轻松松的被收了回来。
带兵占领三县的洪将军:“嘶,到底是读书人,就是脑子好。”
最难办的就是因疫病而封城的几个县。
里面情形一概不知,每日交谈都是在城门下与城门上的人对吼。
药材粮食等也都放在吊篮中给他们送进去。
短短几日,陆川柏的喉咙就已经嘶哑,不是他不想让里面的人书信告知,实在是百姓皆病,书生们体弱,有心无力。
焦头烂额之际,苏锦一带粮带药到了。
这日,陆川柏再一次大吼着与几个封闭的县城沟通完,回到石山县灌下一大碗凉茶。
“凉茶喝多了闹肚子,白白,你得喝汤药。”清悦的嗓音伴随着汤药的苦涩味道随风飘来。
陆川柏以为自己想一一想多了,幻听了,端着凉茶还想继续喝。
一只温热柔软嫩滑的手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
陆川柏这才回头,恍然大悟般看向近在眼前的夫人,喃喃道:“不是幻觉。”
“噗嗤。”苏锦一松开他,抢过他手中的凉茶,将药碗塞到他手中。
“赶紧喝!这可是我新带过来的药材。”
陆川柏反应过来后,喜不自禁又焦虑担忧:“你过来作甚,快回去,这里危险。”
“你还知道危险!”苏锦一啐了他一口,红了眼眶:“消息也不给一个,你可知得知你过来西汌的消息我心中有多焦急,万一你有个什么,我怎么办?”
陆川柏一口闷下汤药,抱住苏锦一开哄:“别哭,别哭,圣命难为,当日虽是我自请,实则是被御史大夫下绊子,若不是我先一步开口,此刻只怕情形更糟。”
“不说这个了,一一,这里这么危险,你过来作甚?”陆川柏眼色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苏锦一伸手抚摸陆川柏憔悴的脸颊,眼中心疼不已:“你说我过来作甚。”
“我此次带了很多粮食和药材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治病我帮不上,但是预防我知道一些。”
随后,苏锦一将在现代知道了预防举措跟陆川柏一条条罗列,还特意强调了她带过来的一车石灰,分配到几十个县或许有困难,但紧着有疫情的一二十个县城还行。
听着苏锦一口中一个又一个防疫之法,陆川柏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穆老告诉她的。
说到穆老,苏锦一此次一并带过来了。当日她从大雪口中得知消息,又惊又怒又忧,第二日就不管不顾硬拉着穆老赶路前往西汌。
粮食和药材本都是筹集好了要发往京都的,被她截住全部带到了西汌省。
至于官粮之事,苏锦一顾不上了。
但也没有就此揭过,晚间休息的时候,苏锦一到底将官粮的事情告诉了陆川柏,还将大伯插手的事告诉了他。
陆川柏拥住苏锦一,“既然大伯插手了,咱们就暂先不管了,大抵为夫心中有数,明日为夫书信一封送去给大伯,有些猜测。”
声音越说越小,苏锦一没有听太清,抬头疑惑地看向陆川柏。
陆川柏微微一笑:“没事,睡吧,连日赶路很累吧。”
确实,苏锦一闭上疲惫的双眼,伴随陆川柏胸口的心跳声睡着了。
苏锦一再醒来时,天光大亮,小雪端着水盆进屋:“小姐您醒了。”
苏锦一问:“白白呢?”
小雪:“姑爷去后院小宅了,行大人的小厮过来说有新的药方,药效明显,大人去看了。”
“什么,他去看?”
小雪急忙解释:“小姐放心,姑爷只是在外边听着,小宅的门依旧是紧锁的。”
行为非的小厮非常衷心,将事情与陆川柏交接好之后,执意进小院照顾行大人,陆川柏拗不过就顺了他的意,现在就负责在小院里与他通消息。
昨日穆老赶到,不等休息好就进了小院,参与研制治疗时疫的方子,改动后的方子经过一晚的试验,行为非晨起就退了烧,症状减轻不少。
小厮大喜,迫不及待将消息报给小院外的人,陆川柏闻声过去,让小厮将最新的药方报给他听。
陆川柏细细抄录过后,按照症状与药量配比,让人准备好药材,打算给封城的几个县送去。
苏锦一找到陆川柏的时候,他正在大吼着与县城里的人沟通。
一段话说完,苏锦一连忙送上清喉的水:“你何必自己来,其他人呢?”
陆川柏沙哑着嗓音道:“赈灾的事不能放松,洪将军他们需要镇守其他县城,陆嘉被我派到其他轻症时疫的县城,这边情况最严重的,必须我亲自来才行。”
“这样他们才能知道,官府,朝廷没有放弃他们。”
苏锦一很是心疼,她已经将她所知道的关于疫情的东西都告诉了他,现在也帮不了什么忙。
看陆川柏沙哑的吼着,苏锦一想到了喇叭。
就地取材,苏锦一赶回石山县,拿宣纸裁剪折叠,卷成喇叭的形状,又赶到陆川柏身边,递给他:“试试。”
陆川柏接过简易的“喇叭”,认真朝城墙上的人喊了两句,声音着实大了不少。
陆川柏看向苏锦一的眼睛闪亮,心里暖暖的,能帮上忙,苏锦一心里也很开心。
一整天,苏锦一都陪着陆川柏辗转在疫病严重的几个县城,帮助他送药,解释用药对应症状,听他们诉说城里现状。
有一个县城沟通之人换了人,原先那个患病已经起不来床了,那汉子不会说官话,方言苏锦一听不懂,陆川柏也模模糊糊,着急起来,苏锦一恨不得立马冲进县城。
废了老大的功夫才将信息传达完毕,陆川柏试图劝说他打开城门放他进去。
那汉子死活不肯,再说他就不吭声,就这么僵持,没办法,他们只好继续吼着嗓子沟通。
“那人怎么这么死脑筋,简直不可理喻!”苏锦一气急,恨恨的说。
陆川柏摸了摸苏锦一的头,安慰道:“他不开是对的。”
“这几个县的县令都很称职,及时关上了城门,从源头杜绝隐患,如今,若不是县令在里面坚守,只怕里面得了病的百姓早就跑出来了。”
“方才也是我失了方寸,一但县门打开,且不说咱们进去之后有何用,里面贪生怕死的百姓借机跑出来,再将疫病传开,那事儿可就大了。”
“哦。”苏锦一自知失言,脸上烧得慌,差点坏事了。
“明日我多送些粮食过来,好歹让他们都吃饱些。”弥补一二。
陆川柏笑了笑:“你的粮,你说了算。”
说到粮,苏锦一自从离开荆州府,生意又交到苏老爷手中打理,她一意孤行,将两个好姐妹都撇下,杜雅和与燕一边气呼呼骂她见色忘义,见了夫君忘了姐妹,一边忧心忡忡协助苏老爷筹粮筹药材往京都、西汌两地运送。
生怕她们送的晚了会失去这个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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