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府,宗政与琴收到陆府的回话,丝毫不在意,一个商户女而已,若不是三皇子那边打招呼,她才不管。
“知道了,春兰,你去给三皇子回个话。”
春兰应声而去,她是小姐的贴身婢女,自然知道该如何回话。
三皇子听完春兰所言,太阳穴突突跳了跳,手中茶杯险些被捏碎。
西汌省赈灾一事,他因为时疫提前撤出,而今,时疫解决,所有功劳全数被陆川柏所夺。
不仅如此,因为他提前撤回,不少朝中大臣对他有意见,更有御史因此弹劾。
圣上更不用说,本就看他不顺眼,眼下即将又有嫡子,表面上对他偏袒维护,实际上何尝不是一种放纵捧杀。
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商户女都敢驳了他的面子,真的好得很!
“来人,给我想办法弄死那姓陆的,决不能让他安然回京。”
“殿下三思!”江淮奇大惊失色,他明白殿下的不甘心,他也不甘心,好好的功劳被夺,西汌一行的苦难全白受了。
但眼下不是计较的好时机。
“殿下,此时不是算账的好时机,且先忍耐几日,等东南道一线的事情解决再算账不迟。”
三皇子憋了憋,忍不住破口大骂:“忍,忍,忍,还要孤忍到什么时候,那陆川柏都已经踩到孤的头上来了。”
江淮奇:“殿下……”
另一个谋士也开口劝道:
“殿下,陆川柏风头正盛,前几日咱们的人刚下了绊子,圣上也不曾怪罪,只是让他回翰林院就职,若此时再派人取他性命,圣上定会严查,届时,恐会得不偿失。”
三皇子气急,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之大吓得婢子侍从全部跪倒在地。
江淮奇见状,悄悄挥手让他们退下,待到室内只剩三皇子与几个心腹谋士时,他才缓缓开口。
“殿下此前不是想约见属下那位好友么,不如属下再去约一次试试。”
先前三皇子想见宗政卿,他几次三番与宗政卿提起,都被他拒绝,此次给苏锦一下帖子也是凑巧碰上宗政与琴小姐要办花宴而已。
他只是派人递了个话,宗政与琴小姐还算识趣,立马会意安排上了,可惜,对方不上套。
三皇子平平无奇,并无多少建树,这么多年来,凭借父王留下的人脉和自己的努力,在朝中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骨子里也有那么点傲气。
先前那么多次约见都被拒绝,内心早就不耐烦了,这会儿再让他去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江淮奇无奈,摊上这么个主子,寿命都不知道要短上多少。
“那不如,问问御史大夫?”江淮奇试探道。
此前三皇子与御史大夫试探着稍稍合作过一番,虽未能成事,却也合作愉快,故此三皇子心中就偏向御史大夫,此刻听到江淮奇的提议,只略微停顿一下,欣然同意。
此举正中袁晔下怀,他本就有意利用江淮奇通过三皇子对付陆川柏。
江淮奇见三皇子终于采纳谏言,方才无奈寒凉的心又暖上一分,“殿下稍后,臣这就去安排。”
江淮奇、袁晔各有目的,两人的约见十分迅速又顺利,很快达成共识,三皇子难得乖巧听话,全程不发一言,仿佛一切交由他们二人处理。
行为非和陆川柏同行回京,一行人马不停蹄,一路风餐露宿,只求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京都,奈何天不遂人愿,两人路过一个小村子时遇到了点麻烦。
陆川柏等人连日赶路,大家都疲惫不已。这不,恰巧他们遇到一个小村庄,就直奔村长家准备借宿,顺带好好休息一番。
是夜,陆嘉悄悄找到陆川柏:“大人,村子后头有点不对劲。”
不等陆川柏回复,陆嘉继续说道:“属下方才去查探时,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妇人,跟在她身后发现村子后面有个破旧的茅草屋,屋子里绑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说完,陆嘉就闭口等待回复,陆川柏略微惊讶,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归京在即,他不想多生事端,尤其在自己身上的麻烦还没有解决的时候。
但如果放着两个孩子不管,也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派人去悄悄打探,看是不是村子里的孩子,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不论结果如何,明日我们都要照常离开。”
陆嘉:“是。”
第二日,一行人辞别村长,仿若无事般离开村子,只是脚程与之前想必慢了许多。
行为非心思敏捷,察觉异样,径直问向陆川柏:“发生什么事了?”
陆川柏双眼不着痕迹瞥向四周,陆嘉还没有回来,转头淡定地朝行为非摇摇头:无事。
见他不予多说,行为非也没有恼怒,只当自己是随口一问。
又过了半日,陆嘉和几个随从怀抱两个孩子匆匆追赶上来。
“大人,这两个孩子姓姜,荆州府方向来的。”
陆川柏一听,神色骤变,看向两个孩子的眼神凝重锐利,气势压人,仿佛要将两人刺穿。
两个孩子缩在随从怀中瑟瑟发抖。没错,他们正是被苏锦一安排在公婆那边的姜家姐弟。
苏锦一等人回京时并未带他们,只将他们托付给了陆川柏的父亲。京都那边苏锦一将一切事由向圣上禀报之后,就飞鸽传书给了陆父,她一直觉得姜家姐弟知道些什么,只是没有证据,也不想为难两个孩子。
陆父收到书信,当即就派人一路护送姜家姐弟回京,只是这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们的行程很不顺利,一不留神,江家姐弟就被人贩子掳走,一路拐到刚刚那个村子,直到被陆嘉等人救出。
陆川柏心知此事不同寻常,并不追问,让陆嘉给两个孩子稍作打扮,只当队伍里多了两个随从,随后匆匆赶路,继续回京。
只没想到的是,自从姜家姐弟混入队伍之后,他们的行程开始艰难起来,一路上不是遇到碰瓷讹诈,就是被波及无辜,还有官差来胡搅蛮缠,更过分的是竟还遭遇刺杀。
人员不断缩减,到最后竟只剩下了陆川柏、陆嘉、行为非和两个孩子。
几人的装束也从最初的锦衣缎服变成了粗布破衣,就快与乞丐无异了。
行为非抱着姜家弟弟姜域,两眼对视姜域懵懂无辜又害怕胆怯的眼睛,一贯冷静自持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破裂,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救命!
“川柏兄,你真的不打算放弃这两个孩子,你看看咱们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一路上陆川柏都没有解释说明,看着冷漠无情,对两个孩子也不假辞色,却偏偏不论发生什么,遇到什么样的状况,他都第一时间保护两个孩子。
行为非询问的眼神无数次瞟向陆川柏,他都不理,不说,不解释,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陆川柏紧皱眉头,抿紧唇角,打探四周,他们此时躲在一处破庙里,蜷缩在神像的背后。
“你可以自己走。”陆川柏毫无情感的说。
行为非顿时一噎,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耳目通红,倔强地抬头表示:“本官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么!”
陆川柏并不反驳,只默默地盯着他看,行为非内心瞬间有种心虚感,不敢与之对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心虚。随后倔强的狠狠地瞪了回去。
陆川柏无语,不想跟这么幼稚的人说话,怎么也想不到初见时那样令人钦佩的人,如今会这么幼稚还话痨。
突然间,破庙大门外不远处传来动静,陆川柏神色一凛,侧耳贴近地面凝神倾听,而后迅速判断方向,找出最近的逃离路线。
“快,从这边窗户出去。”陆川柏牵着姜莘往神像右后侧的破窗跑去。
行为非行动迅速,抱着姜域紧跟其后,陆嘉坡着脚殿后。
破庙后面就是山林,夜幕已经慢慢爬上天空,视线越来越暗,陆川柏和行为非一刻也不敢放松,弯着腰往山林深处逃去。
天越来越黑,月光逐渐成为他们唯一的光芒,逃命间,行为非错眼看到了一个影子,以为是猛兽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跑在前方的陆川柏转身低低询问。
行为非爬起坐在地上,舒缓受惊的心脏,指着方才看到的影子说:“那边,原来是块石头,方才乍一见还以为是只猛兽。”
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块很大很大竖立的石头,石头周围藤蔓林立。陆川柏将姐姐姜莘塞到陆嘉怀里,自己前去查探。
不一会儿,陆川柏返回将几人都带到石头旁,“陆嘉,你腿脚不便,看好两个孩子,注意周围的动静,行大人,咱俩把这石头挪一点缝隙出来,里面应该是个山洞。”
“真的!”行为非眼睛发亮,里面将手里的孩子塞给陆嘉,喜气洋洋和陆川柏两人推石头。
很快,一个小小的缝隙显露了出来,借着月亮微微撒照的亮光,大约可以判断出山洞的大小。
“山洞不小,足以让我们躲进去,先进去再说。”行为非建议道。
众人无声点头,陆嘉率先侧身进去,而后是姜家姐弟,最后才是行为非和陆川柏。
从里面合上石头后,陆川柏才说:“石头周围都是藤蔓,底下也有藤蔓,刚刚推石头并没有花多少力气,可见这个山洞很可能是有主的。”
说着,他就拿出一个火折子,吹出亮光,照耀山洞四周。
果如他所说,山洞不小,最里面有张石头床,左侧有张石桌、几个树根凳,墙根处还有几个瓦罐,右侧有两捆干柴,山洞墙壁上还挂着几张皮子,可以看得出是个猎户的临时居住处。
“哎,这有水,还有肉干条!”陆川柏刚点亮石桌上的油灯,就听到行为非惊喜的声音。
真是,这人,摸着黑都能摸索到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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