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回到大理寺,初步查探过后就递牌子进了宫。
第二日开始,晏安就开始频繁造访陆府,“川柏兄,陛下的意思是你与我一起查探此案,我明你暗,我会经常造访陆府,对外解释是问询柳姑娘之死。”
陆川柏了然,只不过,“晏安兄,有关柳姑娘的一些事可否让拙荆知晓?”一一和柳与燕关系匪浅,若不让她参与,怕是会闹起来。
晏安想了想,同意了:“自然可以,或许贵夫人还可协助我们,只是更深的还望川柏兄海涵。”
陆川柏点点头,能有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为表感谢,陆川柏端起一盘玉米团子送至晏安面前,这是一一新研究出来的,“晏安兄,不嫌弃的话尝尝拙荆做的玉米团子。”
玉米粉磨得极为精细,口感非常不错,内里馅料蔬菜、鸡蛋、虾皮一起混合,鲜香清爽,给人一种很清新舒爽的感觉。晏安忍不住一口气炫了四个,心里想着若是陆府的伙食日日都如此好,他一点也不介意天天过来。
柳与燕突然逝世,原先交给她的店铺账册等重新回归到苏锦一的手里。最近这些时日,苏锦一不仅要克制住自己的悲伤,强自镇定安慰杜雅,协助追查凶手,还要理家巡铺,“义商”的招牌使得她名下铺子的生意更上一层楼,短短一个月,整个人瘦得不像样,说句皮包骨头也不为过。
陆川柏心疼至极,连夜派人将岳父大人请回,夫人再这样忙下去,他害怕自己成为鳏夫。
苏锦一着实累极了,身心俱疲,于是没有拒绝夫君的安排,将手中的庶务全部放给爹爹。
“一一,过两日咱们去小汤山的庄子泡泡温泉吧。”
夜已深,苏锦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冷不丁听到陆川柏的建议,惊了一下。
“是不是吵醒你了?”苏锦一懊恼道。
陆川柏双臂抱紧苏锦一,“本来也没睡着,最近翰林院无甚要事,咱们出去玩玩吧,你和杜姑娘都需要好好休息。”
是的,还有杜雅,因为柳与燕的死亡,两人都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生意里,片刻不让自己闲下来,这段时日,除了苏锦一,杜雅也猛然瘦了十几斤。
她们俩弦崩得太紧了。
“咱们家有温泉庄子?”苏锦一疑惑道。
说到这,陆川柏脸色黑了一瞬,半晌才郁闷道:“宗政卿那家伙的。”
更让他生气的是,不仅庄子的宗政卿的,就连去泡温泉的法子也是他提的。
没办法,晏安查到柳与燕背后的人貌似在谋划些什么,线索就在小汤山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掩饰。
至于宗政卿,哼,他才不会承认他们俩已经联盟,情敌就是情敌,除非那家伙不再觊觎一一,否则,联盟的小船也可以说翻就翻。
事不宜迟,休假更不能迟。夜话后没两天,陆川柏就带着苏锦一、杜雅、悠悠等一众来到了小汤山农庄。
还未靠近农庄,远远就看到宗政卿带着暮影等在庄子外。
陆川柏沉着脸瞪向宗政卿。宗政卿仿若不见,对着苏锦一的车马言笑晏晏。
“一一来啦,今日庄子上新打了几只兔子,已经吩咐厨娘做你上次说的麻辣兔肉,午膳就能吃上。”宗政卿边说边试图推开陆川柏,准备亲自扶苏锦一下马车。
差点被推开的陆川柏面色黑沉如水,抢先握住苏锦一的手,直接将她抱下马车。
车厢里的悠悠眼珠子咕碌一转,大声朝宗政卿喊道:“卿叔叔,娘亲有爹爹抱,悠悠没有人抱,叔叔你抱悠悠吧。”
宗政卿面不改色,温柔地将悠悠抱在怀里,也没有放下,直接抱着他进了庄子。
悠悠乖巧地靠在宗政卿怀里,姜家姐弟被莞草等婢子牵着跟在他们身后。
一盏茶后,大家坐在庄子堂屋,齐齐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晏安。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还是齐刷刷的看着,晏安如同毛刺在背,整个人忐忐忑忑,坐立不安,悄咪咪瞄着坐在上首的宗政卿。
“哈哈,那个,这不是看大家都来了吗,本官忙了这么多日也需要休息的嘛,正好一起,一起。”晏安尴尬辩解道。
宗政卿拿眼神刺杀庄子管家,管家是宗政府的老人,照顾过宗政卿小时候,在他眼里,宗政卿就跟他的孩子一样,因此一点也不惧怕。老管家垂头低眉,对宗政卿的眼神刺杀仿若不觉。
老人家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清楚,少爷的朋友,来就来了嘛,年轻人~就该多聚聚多处处,这样感情才会好呀。
宗政卿气笑,无奈,只能让老管家再打扫出一间客房。
用完午膳各自休整,陆川柏避开人小心询问晏安:“不是说好了你在京都吸引注意力,这边交给我们的么,你这时候过来什么意思?”
晏安也很无奈,“是陛下身边的暗卫,他一早过来告知说咱们的计划暴露被乱党察觉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匆匆过来,咱们真真假假让他们摸不准,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计划只有他们几个和陛下知道,突然被陛下身边的暗卫告知计划被泄露,晏安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吓得差点整个人没了。
至于陛下怎么知道被泄露的,他不敢问也不敢打探,安安分分做自己该做的就可以了。
“现在我突然过来,他们肯定接到消息,指不定就不敢有什么动作了。”晏安大胆猜测。
“不见得。”陆川柏不赞同。
果不其然,当晚就出事了。
寂静的暗夜里,募地,两三个黑衣人跳入院墙,分散着往后面几间屋子摸去。
苏锦一睡得迷迷糊糊有点被尿意憋醒,乍然闻到烟味,心里惊了一瞬,连忙推醒陆川柏。
他们屋子被糊了层层厚纸的窗户那里,被戳开一个小洞,此时正有一根小细管子伸进来,正往里炊烟呢!
“别怕!”陆川柏小声安慰苏锦一,两人迅速穿衣。
而后陆川柏拉着苏锦一下床,匆匆将床上布置一番,随后躲到床后。他将苏锦一推到床壁与墙面的夹角处,自己则举剑站在前面,隐身在床壁后。
暗夜里,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放得无比大,缩在角落的苏锦一清晰地听到外面人撬门的声音。
刀一点一点划着木板,木板不长,借着惯性很快被划开。
然后一名黑衣人悄然进入,黑衣人很是警惕,进门后先拿着手中的刀往空中挥舞两下,确认没有异常,才轻轻往床边走去。
黑衣人摸到床边,正打算掀被,冷不丁被脖子上的凉意冰到,身体跟着颤抖了一下。
原来,陆川柏躲在暗处看着黑衣人靠近床边,趁他不备,将剑横在他颈间,冰凉的剑直接凉透他的心。
被发现了!
黑衣人僵硬不动,陆川柏横着剑慢慢从床侧绕出,两人均没有出声,形势一触即发。
果不其然,陆川柏身影显现的那一刻,黑衣人挥剑格挡,拼着手臂不要躲开了陆川柏的剑,随后两人打成一片,黑衣人虚晃几下,直往房门外跑。
陆川柏紧跟其后,他武力值虽不强,一个黑衣人勉强可以应付,何况方才外面没有动静,是为了不惊动这些人,此时周围定围满了护卫,他们跑不掉。
追至外院,三个黑衣人围聚一团,四周院墙上满是举着弓箭的护卫,院门外七八个护卫堵着,黑衣人自知行动失败没了活力,奋力朝看着最弱的陆川柏扑去。
墙上护卫见状直接射箭,将三人射成了筛子。陆川柏来不及阻挡,眼睁睁看着三人倒在面前,一个活口都没有。
晏安匆忙赶来,看到院内三具尸体,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老天保佑!
“没事吧?”晏安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川柏一圈,确认完好脸色稍稍好看一些。
陆川柏没有立即回答晏安的问题,蹲在地上检查三具尸体,三人均是黑衣打扮,脸也陌生,身上没有任何标记,没有什么令牌等能够暴露身份的东西。
陆川柏拿起尸体旁边的长剑,脸色陡然一变,长剑很普通,一般的铁匠铺都能打造出来,然而,它太普通了,普通到上边一点痕迹都没有。
要知道,如今的京都,不论是朝廷工部的制造署还是大街上普通的铁匠铺,凡是自家打造的东西,无论大小都会刻上自己的标记,或是图案或是姓、名,每月固定时间上报工署。
不标记、不上报,打造的工匠是要坐牢的!
陆川柏挨个检查了三把长剑,都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还蛮新的,明显是私造的了。
“事情麻烦了。”晏安眉头紧皱,神色凝重,本以为那些人只是小小的闹一场,谁知道出现私造的兵器。
“走,晏安,咱们现在就去把小汤山搜一遍。”陆川柏果断作出决定,毫不犹豫的率先带人前去搜查。
晏安慢了一拍,随即明白了陆川柏的打算,紧跟其后。
今晚就是一个局,三个黑衣人的试探就是一个陷阱,他们没有反应或者反应稍迟一些,幕后人或许还会有所猜测,不能十分确认。然而他们反应太快,一下子将人压下去,还出动了这么多护卫,幕后人一眼就能确认他们的目的。
陆川柏的打算也很简单,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已经暴露,不如趁机闹大一些,全部搜查一遍,让他们处于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或许还能搜到些什么。
事实证明,陆川柏的决定十分正确。距离小汤山两公里处,一伙粗布衣衫的匠人手忙脚乱的拾掇,现场一片混乱,管事的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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