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鬼谷门总门主宇文真笑道:“关于神、佛,我倒想听听玉生烟大师之意见。”
玉生烟笑道:“那我,就说说?”
“说说!”众人拱言道。
却听玉生烟说道:“这世上或许真的有神,但就算真的有神,又能如何?这三千世界,我们人类只是沧海一粟,神又怎么可能顾及人的事?真正的神,哪怕人类彻底灭绝,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这着实不是什么大事!古往今来,吃人者为魔,助人者为神,然而这是真正的神吗?非也!这是人通过自己的臆想,生生捏造出的‘神’罢了!是故:‘神前不缺三炷香,佛后犹藏一俗人。’神不会助人,连害人的兴致也没有,天下之间的那些‘神’、那些‘佛’,其实只是人们的幻想所凝成的而已!真正能帮助你的,还是那些俗人!”
崆峒派戒律门门主天梅子、雪山门掌门易清泉、八方鬼谷门总门主宇文真听过这番言论,不禁拍手叫绝。唯独丐帮长老胡应天仍是不服,追问道:“如此说来,玉大师是不信神佛了?”
玉生烟道:“确实,我只敬神,还真不信。”
丐帮长老胡应天似是抓住了玉生烟的“小辫子”:“玉大师若是不信神佛,为何家中还摆设一尊观音像?”
玉生烟笑道:“你这可就误会我了!虽然我从未绝对否认神明的存在,但我其实是偏‘唯物主义’的一个人。哦,不好意思,想来你们也听不懂‘唯物主义’是什么,扯远了扯远了。我就先说说观音像是怎么回事吧,这观音像,不是我摆的,是内子摆的。还没有我儿子时,便已经摆上了。内子有心生育时,我是男孩女孩皆可,但我妻子一心想要生个儿子,俗话说‘观音送子’,于是内子在怀孕以前,便把这观音像摆上了。”
丐帮长老胡应天仍是不服:“玉大师不信神佛,但玉夫人信。正因玉夫人诚心向着观音菩萨,这才得偿所愿,喜得龙子。”
玉生烟无意与胡应天争辩,他知道他改变不了胡应天,而且,与胡应天争辩是很无聊的一件事,于是回应道:“嗯,大概是吧。”
八方鬼谷门总门主宇文真说道:“说起神明,我八方鬼谷门也与之有点关系。我鬼谷八门之中,尊鬼谷子为神仙,自认鬼谷子乃神仙下凡,启发世人。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八方鬼谷门是网罗天下奇谋异人之地,并不是什么宗教。但这些年,我八方鬼谷门实在越来越像宗教了!”
丐帮长老胡应天又插进话来:“就算是成为宗教,那又何妨?最近有个叫‘亲神会’的宗教,说是能够亲近神明,我实在有意加入。奈何丐帮帮规规定,帮中下到弟子,上到高层,都只能有丐帮一个信仰!”
雪山门掌门易清泉笑道:“不知玉大师,对宗教一事,又是怎么看?”
玉生烟回答道:“我这人不信神明,对宗教也是不感兴趣,所以我没怎么考虑过宗教方面的事。不过,我可以向你们推荐一个人,你们可以听听他有何见解。”
丐帮长老胡应天、崆峒派戒律门门主天梅子、雪山门掌门易清泉、八方鬼谷门总门主宇文真忙齐声问道:“是谁?”
却见玉生烟招一招手,向众人之身后喊道:“温泽,别躲了,进来一起聊聊天吧。”
众人一望,原来是玉生烟大师之独子玉温泽正躲在墙后偷听,想来方才说的话,他都有所耳闻。雪山门掌门易清泉不禁心说道:“这孩童小小年纪,于悄然靠近之过程中,竟未引起我们这群老辣的江湖人半分警觉,实在高明!”
玉温泽有些畏生,起初不想露面,被玉生烟这么一喊,不得已只能站出。
玉生烟对玉温泽笑道:“我们刚才在说宗教一事,你听到了吧?来,说说你的想法?”
玉温泽深喘一口气,随即说道:“古往今来,时至今日,这名声在外之宗教,没有几十,也有十几,虽形式各有不同,但本质大多劝人向善,以此换得福祉。而与宗教并蒂而生的信仰、神明、佛祖这些,多被宣传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个人若是能依从法旨所言,其未来必定无上光明。然而,古往今来,时至今日,又有哪一方宗教,是真正做到改善世人之生活的?连整日将‘渡世间一切苦厄’挂在嘴边的佛教,又渡得几个苦命之人?秦启天下一统之局,然天下苦秦久矣,此时,宗教何在?是救了人,还是平了乱?试问哪一方宗教曾像项羽一般,以拔山之力终结此局?秦虽一统,后世中原土地依旧战乱不断,试问又有哪一次战乱,乃一方宗教所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时,宗教所谓的神、佛、信仰,又有几分作用?
“由此观之,宗教之实质,终究停留于人的思想之间,无以超脱现实。盖宗教之事,君信则有,君忘则无。”
言毕,玉温泽又是深吸一口气,示意自己已经说完。
但见丐帮长老胡应天、崆峒派戒律门门主天梅子、雪山门掌门易清泉、八方鬼谷门总门主宇文真四人皆是目瞪口呆:如此惊绝之语,竟是出自一个五岁孩童之口!小小年纪,便懂得如此道理,正可谓天资聪颖,后生可畏!
玉生烟微笑着对众人道:“如何,我儿子没有让你们失望吧?”
雪山门掌门易清泉赞叹道:“令郎之眼界,果真高广。老夫今年四十岁整,当是不惑之年,却比不上令郎这般真知灼见,往日老夫心中之所惑,竟是今时令郎所解,实在是惭愧,惭愧之至啊。”
丐帮长老胡应天也说:“是啊!玉大师方才那番‘神佛之论’,未能将我说动;但令郎这一通‘宗教之论’,却是完完全全将我惊醒了!”
八方鬼谷门总门主宇文真打趣胡应天道:“所以,你以后也不信神佛了?”
丐帮长老胡应天忙澄清道:“什么不信神佛,啊呸呸呸,我的意思是,神明还是要敬的,至于要不要入宗教,可就无关紧要喽!”
崆峒派戒律门天梅子摇头感叹道:“令郎竟把胡应天都给说动了,实在难得,难得。”
玉生烟摸了一把玉温泽的小脸,说道:“行了,你去玩吧,别再偷听了。有些大人讲的事,小孩子不适合听。”
玉温泽点点头。
时间回到现在。
玉灼阳道:“胡长老,在下也是最近才听说,你这里有一古本典籍,似是隐藏不少奥秘。但由于其内容是某种密码加密,故一直未能解读。胡长老,可是如此?”
胡应天道:“陈年旧事,提它干嘛!难道你解得开?”
玉灼阳道:“在下可以试试。”
胡应天心说:这本从玉生烟那边掠来的笔记,我暗中求助过不少能人异士,皆是无以为解,这个毛头小子,又怎么可能解得开?多半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有点本事,便有能力解开这未解之谜。
当年胡应天参与围杀玉生烟一战,最终与众凶手分赃时,分得这本红皮笔记。胡应天试图解读多年而未果,胡应天无奈,只得声称这是自己偶然所得的古籍,四处招揽人才破译,意在通过求助他人而得到解答。但是后来,不少的聪明人都试过,皆是无功而返。
——玉生烟果真当世百年一遇之奇才,能望其项背者,实在难寻。
胡应天气得半死,当初参与围杀玉生烟,何等危险?结果自己报酬中最重要的一项,这红皮笔记,竟看不懂?
如今,这眼前的毛头小子,竟主动找上门来,意图破译?胡应天感觉不靠谱。
见胡应天默不作声,似在犹豫。“女剑圣”赫恋凡便开口道:“胡长老,你就给我们看看吧。兴许,我们能带给你惊喜呢?”
“女剑圣”的面子,武人很难不给。见连“女剑圣”赫恋凡都已经开口,胡应天也不再踌躇,随即从抽屉中拿出那本自己一直读不懂的红皮笔记,向玉灼阳、“女剑圣”赫恋凡二人示出。
玉灼阳拿在手中,翻看起来:原来胡应天持有的,是《映月篇》啊!玉灼阳开始仔细回忆,《映月篇》之内容,就此于脑海之中浮现。玉灼阳仔细翻动着书页,心中就此有了计划。
胡应天看着阅读笔记的玉灼阳,心说:“看不懂了吧?毛头小子,真是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忽然,玉灼阳抬头道:“胡长老,这笔记的前半部分,我想已经破解了。”
“嗯?”胡应天大感意外,意外过后,又是觉得不可信。破译过这本笔记的人,也有几个兴高采烈地声称自己有了发现,但继续解读之后,却越来越不对劲,想来必然是没有找到正解。胡应天觉得,这“女剑圣”带来的毛头小子也不外如是。
玉灼阳笑道:“其实这笔记之上的字,多半都是废字。如若是不懂解读之法,便读不出这笔记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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