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应天冷淡地回应道:“我知道。”
玉灼阳又道:“我想之前之所以没被破译,应该是方法不对。”
胡应天冷冷问道:“那你的方法是什么?”
玉灼阳笑道:“我们先看第一页,第一个段落一百零四字,第二个段落十九字,第三个段落二百八十七字,第四个段落十五个字,第五个段落九十六个字,第六个段落九十二个字。”
胡应天问:“这说明什么?”
玉灼阳继续解释道:“选取第二个段落之‘十九’,第四个段落之‘十五’,可得‘十九,十五’,选中第十九行、第十五列之字……”
胡应天打断道:“停!这页一共六个段落,为何只选取第二个段落和第四个段落?”
玉灼阳说道:“看每页的行列数,满打满算,每页一共二十五行,二十列。我们能从每页之上,获取两个数字,第一个数字不能超过二十五,第二个数字不能超过二十。故第一段一百零四字,无效;第三段二百八十七字,无效;第五段九十六字,无效;第六段九十二字,依旧无效。”
胡应天将信将疑:“按你这种计算方法,又能得到什么内容?”
玉灼阳道:“第一页之‘十九,十五’,‘鬼’;第二页之‘七,十九’,‘厉’;第三页之‘九,十二’,‘之’……算下来,前八页便是……‘鬼厉之术,玉遥子著’。”
胡应天一把从玉灼阳手中夺过红皮笔记,眼神已经开始热切起来:“我看看,我看看!”他依照玉灼阳所述之法,仔细查对起内容,果真是玉灼阳所说之“鬼厉之术,玉遥子著”。
“女剑圣”赫恋凡就此隐隐感觉到,脑海之中,有一团光在微微发亮,虽然那亮光还蒙着纱巾,不够明显,她明知故问道:“这‘玉遥子’,又是何人?”其实她有听过乡间野说,“玉遥子”,就是玉生烟大师的绰号。
胡应天叹道:“这‘玉遥子’,其实就是玉生烟大师自己对自己的一种别称。看来这本笔记,是玉生烟大师之遗物!玉生烟大师才华横溢,此间也不知记载了何方玄妙,若是能够解出,定当能够造福世人啊!”
玉灼阳于心中向着胡应天啐道:狗东西,你他妈就是凶手之一,倒在这里给我装起来了!但当下,玉灼阳唯有隐忍,他问道:“那胡长老,在下继续解读?”
胡应天强作镇定,但因为激动脸都红了,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说:“解解吧,很可能有造福世人的好东西呢!”
玉灼阳笑道:“能解读玉生烟大师的遗作,我也十分荣幸。不过胡长老,你得再等我一段时间,因为往后的内容,应该是更换了加密的方式。”
胡应天眼睛瞪得老大,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红肿:“如你所说,这笔记的加密方法,还不止一种?!”
玉灼阳回答:“正是。”
胡应天叹道:“也难怪这些年都没有人解得出来,敢情密码系统如此复杂!除去玉生烟大师自己,根本没有人能读懂!”
玉灼阳应道:“正是。好在……在下愿意,尽力试试。”
胡应天忙道:“小兄弟,解密此笔记,关乎民生之福,你可要全力以赴啊!”
玉灼阳说:“当然,当然。”回应之时,忍不住又在心中啐上一口:“猪狗之人,道貌岸然,还装得自己一副为国为民之表象,简直令人作呕。说什么‘民生之福’,实则只为肥己。你等着,接下来有你好看的!”
玉灼阳又一次破解起密码来,须臾之后,玉灼阳故作兴奋之态道:“找着了,找着了!好在第二套密码系统实在不难,不过是暗合五行、八卦之术。所以,第二段内容便是:‘今吾玉遥子行鬼厉之术于吾妻之身,他日若歹人戕害吾妻,则九年期满,其凶必遭天谴。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
“什么东西?”胡应天听得云里雾里,“这都是什么意思?”
玉灼阳解释道:“解读至此,应是玉生烟大师在他的妻子身上种下一种术法。名曰‘鬼厉之术’。日后如果有人谋杀玉生烟大师的妻子,这个凶手于九年之后,便会遭受天谴。”
玉灼阳看得出,胡应天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但他在刻意隐藏。胡应天故作面无表情地问道:“那后面那些‘平平平仄仄仄’的,又是什么?”
玉灼阳回答:“是关于这本笔记的第三套密码系统的线索。有了这条线索,我们才有可能知道第三套密码系统会是什么解法。”
胡应天说:“这么复杂,密码之中藏线索,解得线索才能开启下一道密码……难怪这个谜题,在今天之前,一直无解。玉大师真乃奇才呀!”胡应天嘴上是褒扬玉生烟,实则心中已是恼羞成怒:“玉生烟,你有毛病吧?把密码搞得这么纷繁复杂,你是生怕这世上有第二个人看懂是不是?你个脑子有病的疯子!”
玉灼阳说:“那……胡长老,我继续解了?”
胡应天对玉灼阳已经恭敬起来,行了一抱拳礼说道:“解吧,小兄弟,麻烦你了。”
玉灼阳又解了许久,破解一套又一套的密码系统,随即说道:“哦哦哦!后面的内容,是对‘鬼厉之术’的详解。简单来说就是……”
胡应天忙打断玉灼阳:“小兄弟,要详细点的说法,我们有的是时间!”
玉灼阳心中暗笑:狗东西,你心里已经慌了吧?
于是玉灼阳又详细解答了何为玉遥子所著的“鬼厉之术”。严格来说,就是借助“六道”之地狱道的力量,打破阴阳之限,玉生烟大师之妻慕圆圆被种下“鬼厉之术”,非但无害,反而有利。日后如若有人谋害慕圆圆,那九年之后,慕圆圆之魂灵便能积攒够能量,然后寻到这个凶手,将之拖下十八层地狱。
“啊对了,这里还有一句,”玉灼阳补充道,“‘吾玉遥子,不信神明,而信鬼怪。’哈哈哈,想不到玉生烟大师这样的人,居然不信神,但信鬼!”
此时,胡应天仍是强作平静,但实则内心之中,陡然惊出一身冷汗!他已经算到,今年便是九年之期已满,难道慕圆圆之魂灵,真的能找他来寻仇???!!!胡应天已是心乱如麻,但不得不警告自己冷静,他又问玉灼阳:“那……这就是这本笔记的全部了吗?”
玉灼阳道:“前面都说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句是……玉生烟大师举了个例子,‘鬼厉之术’的发动需要九年,九年之后,准时发动。按照玉生烟大师的说法……以今天八月二十七日为例,假如玉生烟大师之妻于今天死了,则九年后的八月二十七日,凶手就会遭到报应……”
“够了!”胡应天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吼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急忙掩饰道:“小兄弟,死者为大,玉夫人早已经死了,请你不要拿她的死开玩笑。”
玉灼阳连忙认错道:“在下错了。这本笔记,我已经解读完毕,就此完璧归赵。”玉灼阳再一次于心中啐骂道:“狗东西,你怕了吧?你怎么可能不怕,对我娘的死,你是心知肚明!狗东西,你的死期到了!!!”
胡应天当然会害怕,因为慕圆圆之死,是在九年前之八月三十一日,也就是说,四天后,便是慕圆圆之魂灵索命之时。
玉灼阳遗憾地说道:“看来这笔记之中记载的,也不是什么造福民生之术。胡长老,这次多谢你肯将笔记借出,我和‘女剑圣’才得以见识玉生烟大师之著作。日后若有需要,可以继续找我破解密码。今日,我和‘女剑圣’就先行告辞了。”
胡应天勉强从口中挤出一句:“不送。”
玉灼阳和“女剑圣”赫恋凡刚一离开会客室,胡应天便开始打起哆嗦来: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之所以信神,就是因为他信鬼,因为信鬼,他才祈求神明庇佑。但这件事,神不会庇佑他,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杀人凶手,所以神只会任凭慕圆圆的魂灵到来,将他拖下地狱。
此时,胡应天只想到一个字:逃!
他也顾不得收拾金银细软,他怕带上那些东西逃命时碍事,他也不知逃往何处能避过鬼怪,但至少,这丐帮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这地方太过明显,慕圆圆一定会来!——逃!马上逃!
他正准备走出丐帮总坛,忽见帮内执法长老狄度和掌棒龙头吕大元伸手一拦:“帮主有令,帮中有急事需要你传功长老处理,等到九月的时候,才能让你离开!”
胡应天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何偏偏这个时候,不放他离开???!!!他转念一想:也不尽然是坏事,丐帮上下,如此之多的弟兄,阳气定然是极度旺盛,别的不说,总坛之内,何曾闹过鬼?既如此,他不去别处,留在丐帮之内,又何惧慕圆圆那只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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