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陈岁宁和许繁喻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她没说结束游戏,也没让许繁喻搬走。
她只是不再和他同车,吃饭也特意分开了,除了早晚两次许繁喻特意制造的偶遇之外,两人再没有任何交流。
许繁喻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跨年回来后的气氛还很正常,甚至睡前陈岁宁还回了他一句新年快乐。
他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可一瞬间他又被打回了原型。
如果放在刚开始,他或许不会这么难受,可感受过正常的相处,现在就让他非常难受,他借着酒劲儿将人拦在房间门口。
“我们聊聊可以吗?”
“聊什么?”陈岁宁微微错开视线,耳后的热度直线攀升,心跳变得不规律起来。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我可以改的,你别结束游戏,好吗?”
陈岁宁突然笑了,她揪住许繁喻卫衣领口,将人压在墙上:“你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是不是我给了你国王游戏不过如此的错觉?”
许繁喻反握住她的手,一寸寸上移,放在了自己脖颈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不是的。”
“陈岁宁。”
“不管是任务还是惩罚,只要你说的,我都可以做。”
“我心甘情愿当你的臣民。”
陈岁宁像是被烫了一下,飞快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有病。”
她避开了许繁喻的眼睛,那种隐隐失控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段时间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游戏就结束了。”
许繁喻心情不断下沉,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现下一点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
-
第二天陈岁宁下楼时听到院子里的机车声,她松了一口气,以为许繁喻这是知难而退了,她的生活终于能回到正轨上。
可下午她回来,机车又出现在原位置。
许繁喻并没有离开。
一连一个月,许繁喻都没离开,每天早出早归,完全错开陈岁宁的时间。
他几乎不出门,除了学校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每天早上弄出的一点轻微动静,能让陈岁宁感受到这房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外,他几乎完美隐身了。
破冰的机会在期末后终于来了。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埋头学习非常有效果,期末全市联考,许繁喻进了全校排名前一百,全市500多名。
林远洲比他还激动,锤了他一拳:“你还真在家搞学习?”
“牛逼,兄弟。”
许繁喻没说话,一直在闷头喝酒。
一群人在外面嗨到了凌晨两点才散,许繁喻回到望山湖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推开门,原本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清醒了。
陈岁宁坐在客厅,正对着门口的方向。
“早啊。”
“早…早啊?”许繁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停在门口没再上前。
“游戏结束了,明天搬出去。”
许繁喻声音拔高了两个度:“我不同意!”
这一瞬间,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脑细胞过分活跃,灵光一闪,他想到了。
“我还有两张许愿卡。”
“我现在就许愿。”
“第一个,我希望游戏永远不会结束,”他说得很急,表情也是一片慌乱,“第二,陈岁宁会同意上一条。”
“两张。”他停顿了一下,“同时使用。”
陈岁宁感觉一股麻意从四肢蹿进颅内,平缓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心脏跳动的声音和鼓膜发生了共振,大脑即将罢工。
“陈岁宁。”
他近乎祈求的声音在她耳后想起,轰得一下,陈岁宁的大脑彻底罢工。
她转身,一把将许繁喻推开。
许繁喻没反应过来,被她推了个趔趄,等他稳住身体,她人已经跑远了。
陈岁宁。
她现在很乱。
或者说,她的心早就乱了。
从对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投入注意力开始,情绪就逐渐脱离了掌控。
她不喜欢这种失控。
可,她也不想放许繁喻走。
最后把选择权交给了许繁喻,让他来做选择,知道他选择留下时,她内心有一丝隐秘的高兴。
第一次。
她不用花费任何力气就摆脱了被放弃的选项身份。
可今晚,许繁喻迟迟没有回来,这让她感受到了背叛。
随着等待的时间延长,她越来越冷静,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国王游戏,在她手里成了过家家。
臣民没有崩溃,反而是她这个国王差点“驾崩”。
在许繁喻回来之前,她已经决定结束这场荒谬的游戏了。
可许繁喻的态度超出了预料。
陈岁宁一夜未睡。
在闹钟响的前一分钟,她关掉闹钟出门一气呵成。
许繁喻应该也是一夜没睡,陈岁宁一眼就看见了他眼里的红血丝。
他以为陈岁宁是来催他离开,心里难受得要命,迟迟不敢和她对视。
陈岁宁突然朝他伸手,他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
陈岁宁皱了皱眉,挣开他的手:“许愿卡,拿来。”
许繁喻没有动,脑子里飞快地分析陈岁宁话里的意思,想要再挣扎一下。
如果许愿卡都没了,那就真的没可能了。
“你想反悔?”
陈岁宁的语气和表情都算不上好,但许繁喻却是眼睛一亮,从口袋里将两张许愿卡拿了出来,郑重地放在了陈岁宁的手心:“谢谢。”
陈岁宁合拢手掌,掌心被硬质卡片挤压,生出一点疼痛。
“半个小时后我要在餐厅见到谭记蟹黄包。”
望山湖离谭记不远但也不近,现在又是早高峰,半个小时,绝对不可能。
许繁喻风风火火跑下楼,陈岁宁站在二楼的阳台,听着楼下传来的机车轰鸣声,心情很好地弯了弯嘴角。
既然许繁喻不想走。
那就来玩一场真正的国王游戏,看看到底是谁先投降。
她拿着一只秒表,坐在餐厅里。
滴答滴答,时间跑得飞快,倒计时还剩三分钟,院子外还没有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低头看着不停跳动的数字,手指轻轻跟着敲打节拍,心底默念着数字。
滴滴滴———
秒表传来短而急促的铃声,机车声很快将其覆盖。
许繁喻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手上提着的打包盒却没有晃动丝毫。
“你迟到了。”
许繁喻一脸懊恼,却没有开口替自己辩解。
陈岁宁一步一步逼近他,从他手上接过打包盒,越过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叫他。
“许繁喻。”
“惩罚要开始啦。”
她摇了摇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手机。
-
学校才刚放假,老爷子那边就来了消息,让陈岁宁进公司实习。
老爷子在自己的办公室给她弄了一个小隔间出来,她平时就待在小隔间里看文件,如果有人进来汇报项目,她也得跟着旁听,还时不时会被老爷子点名,让她发表一下看法。
这一天下来,她累得只想睡觉。
结果到了下班的时间,老爷子也没放她离开,祖孙俩久违地一块吃了顿饭。
饭桌上,老爷子一直在问她对今天下午会议上那两个项目的看法。
老爷子听完,眼里都是对她的赞赏,他还要再说些什么,被管家打断了。
“老爷子,先吃饭吧,宁宁还在长身体呢。”
老爷子脸色有点尴尬:“先吃饭,一会再说。”
陈岁宁低低应了句好,沉默地扒饭,饭菜都只剩一点余温,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
饭后,她又留了一会儿,最后拒绝了老爷子说的留宿,坚持回了望山湖。
进屋的一瞬间,她挺直的肩膀就垮了下去,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刚准备弯腰,她的拖鞋就被放在了面前。
一抬头,她就怔愣在原地。
两秒后她就靠着柜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都忘记了,出门前给许繁喻定下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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