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始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座破败的小屋在绵绵细雨中静静矗立,暗沉的天色使小屋更添几分诡异之感。

屋内,一个巨大的堪舆图铺陈开来,上面放着许多刻着人名的棋子,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就会发现每个棋子所在位置和他们本人的位置惊人地一致。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玄衣男子将其中一个拿起,又放在了另一地方。

窗外的雨还在下,明明落雨声不大,却掩盖了屋内细微的动静,包括男子的那句轻喃:“棋局已布,这债是时候该讨讨了。”

… …

“这天色渐黑,前面正好有家客栈,我们不妨进去歇歇脚吧。”宋秋池对着身旁的柳兰泽问。柳兰泽目不能视,天马上就黑了,再继续赶路显然不太现实。

柳兰泽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不得罪人地说:“少侠决定就好,你愿意一路带着我这么个累赘已经很是麻烦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你再为难。”

宋秋池抿了抿唇,看着柳兰泽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脱口而出的就一句:“这有什么,都说了举手之劳而已。”之后就不再说话,转身朝客栈走去,向小二要了两间客房和吃食后又回来牵起柳兰泽探路的手杖,坐到一靠窗的位置上。

“这样能行吗?”宋秋池还是有些不确定,那人行为一向随心所欲,万一他不来,这一趟那岂不是就白来了。

柳兰泽眼上蒙着白纱,一时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声音中听出说话者的淡定:“少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吗?”

宋秋池内心无奈,这人又在调侃他,柳兰泽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兰泽还没开口,小二的声音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菜来咯,客官请慢用。”这么一打断,二人也没有再继续交谈的意思,相处不过数日,自然还没到无话不谈的程度。

两人只好默不作声地吃饭,听着远处小二招呼其他客人的声音,天色渐暗,客栈的人其实并不多。

那小二此时正在给一个身着青衣,背后背着一把宝剑的男子斟酒,木槿开花时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一杯酒下肚要暖和上不少,那男子咂咂嘴,不满地嘟囔:“这菜怎么还没好,快饿死我了。”

在两人的饭菜快要吃完时,一伙黑衣人突然闯进客栈。他们目标明确地提刀冲向两人,好家伙,这是寻仇来了。

柳兰泽知道他们会找上门来,但万万没想到时机会这么巧,宋秋池还正愁怎么和那人接触呢,这群黑衣人出现也算是替他们省去了一番周折。

宋秋池很快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柳兰泽被他护在身后,那伙人眼见碰不到柳兰泽,下手越发凶狠。客栈仅剩的客人从黑衣人进来时就被吓得跑路了,租了客房的回客房,没有的也都溜了,生怕自己被牵扯连累进去。

纵使宋秋池再能打,但也总有顾不到的时候。他们的位置是靠着窗边的,有几个黑衣人看正面不好打,便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出去转而从窗外翻了进来,宋秋池要应对前方的一群人,柳兰泽眼睛又看不见,一时间两人竟都没有察觉。

那青衣男子从他们打斗时就一直在观察这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跑路,故而很清楚地瞧见了那几个人的动作。在那几个人即将接近柳兰泽时,青衣男子突然取下身后的剑,踩着桌子借力飞向那几人。柳兰泽只感觉身边掠过一阵风,那几人就被剑鞘打飞了出去,砸在窗边的墙上,有一个还倒霉地从窗边飞了出去,将客栈外一根细杆子砸断了,声音之清脆,这时柳兰泽才反应过来是之前身后有人。

这几个黑衣人本就是底层的世家打手,武力值比普通百姓要好点,但在正经习武者面前是不够看的,很快宋秋池和青衣男子一起搞定了其他人。青衣男子不知具体情况,以防万一也就没有拔剑伤人,只是用剑鞘将人打了出去,而宋秋池则是知道情况,但因为本来是自己这边不占理,也没下死手。

身边的黑衣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好似一首悲伤的乐曲。他们当中为首的人应该是很有武功底子的,在手下哀嚎时还能对着青衣男子说出流畅的话来:“你又是谁?为何帮他们?”不等青衣男子回答就又气愤地冲柳兰泽叫嚷,“姓柳的,明明是你小人行为在先,居然还有脸找帮手!”

青衣男子没想到自己会帮了倒忙,有些惊讶地看向眼蒙白纱的青年和站在那青年旁边的白衣男子,他的情绪全表现在脸上了,实在是好猜。柳兰泽望向青衣男子方向抱歉地笑了笑,又对着黑衣人方向说:“东西本来就该属于我,你主子趁我们家混乱时抢了我们家的东西,我不过是想办法拿了回来,说起来你们才是小人行为。”

黑衣人偏头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那东西是我们主子买来的,什么抢的,我看你就是觊觎那宝贝才诬蔑我们。你等着,主人会亲自来讨回来的,到时候有你好看。兄弟们,我们走。”和书里的那种反派小啰啰一样,放完狠话就带着小弟夹着尾巴逃跑了。

宋秋池见人走了,方才一直紧绷的肌肉渐渐松缓,对着青衣男子拱手作揖:“多谢公子,在下可否知道公子大名?”

“哦,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在下姓施名容岱,今年二十三。阁下呢?”施容岱不自在地摸摸后脑,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如今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宋秋池自然是知道施家大名的,他这次来找的就是施家的小公子,只是不想他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的,就是不知是不是又是被安排好的。他听了施容岱的话,脚步微微向前了半步,双手抱拳:“原来是施振臻施少主的小公子,在下宋秋池,是专程来找公子的。”

“找我?”施容岱有点懵,他初入江湖,在外应该没有熟人才对,怎么会来找他?

“是这样的,家父同令尊有过交情,他得知小公子要去汀州的比武大典后便和令尊通了书信,让在下同公子一同前往,路上好有个互相照应。”宋秋池看出施容岱的疑惑,便向其解释了一番。

施容岱这才知道原来是他父亲的原因:“我就说嘛,我才刚入江湖,怎么会有人找上我,原来是因为我父亲。那这位又是?”他看着柳兰泽问道。

宋秋池又是微微挪步,不动声色地挡了部分视线才出声介绍:“这是我路上救下的公子,叫柳兰泽,是一个家族落难的世家公子。”

施家算起来也是世家,对其他世家好歹也有些耳闻,施容岱确实听说有个姓柳的世家前段时间得罪了什么人,一夜间死了好多人,他倒没听过柳兰泽这人,但看这人眼睛有疾确是不便出门,没听过也正常,就是不知他是好运还是不好运了,家族落难偏偏他逃了出来,但就算逃了出来这眼疾也不方便独自生活。

施容岱不做他想,只觉得两人倒是有缘:“柳兰泽,兰泽,嘿宋兄,这柳兄和你挺有缘分啊。”

柳兰泽有些憋不住笑,藏在白纱下的眉眼弯了弯,这能不有缘吗。宋秋池看起来则是有些好奇:“哦?小公子这怎么说?”

施容岱将剑重新背到背上,走到他原来的座位坐下,顺带招呼二人也坐,宋秋池小心引着柳兰泽过去,那探路的手杖早在方才的打斗中折断了。

见两人坐下,施容岱给他们倒了杯茶,才开口:“宋兄,你看啊,兰泽兰泽,兰泽这不出自一首诗里面的吗,“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宋兄你的名字想必也是出自一首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都是来自诗,这难道不是有缘吗?”

柳兰泽还以为施容岱能说出什么来,没想到仅仅只是依据这个,顿时轻轻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又不是来自同一首诗,再说了,这天下人那么多,就算来自同一首诗的人也不缺,怎么就有缘了。”

施容岱被这么一说,脸上有些红:“哎呀,我还没说完呢。你看啊,这两首诗都是表达的思恋之情,而且啊,兰泽指的是有兰草的沼泽地,而秋池又是指秋天的池塘,一春一秋多配啊,而且又是宋兄将他救下,啧啧啧,这缘分妙不可言啊。”

听到前面柳兰泽还是有笑意的,但后面的话让柳兰泽冷了脸,好在眼上蒙着白纱,他又是不管生气与否都面带微笑的人,再加上施容岱在津津有味的向宋秋池分析,也就没有被发现。

施容岱分析的正高兴,不知为何宋秋池却一转话题:“小公子这是还没吃饭?”

“啊?哦,刚刚我正在等菜呢,你们就打起来了,小二什么的都吓得躲起来了,然后就跟你们聊上了,一时间忘了,我这再问问,可饿死我了。”施容岱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说着就起身找小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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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是少年
连载中浮生孑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