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未烟
第一则:
“喂九九,你到了吗?喂”白旭阳一身休闲的白色运动服,手里夹根野草,黑色的边框眼镜里是望不到头的野林,“啊,我还在林子里采草药,小旭,你先去野渡口等我,这株盘龙草可珍稀了,我……”电话那头突然失声了。“喂九九”
“哎九妹,醒醒。”“啊,我九儿呀”屋子里顿时叽喳成一团,九九,崔九九一睁眼便已成了一个三岁小童的故事估计搁到现代是一件轰动的奇闻吧。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了,崔九九也不再叫崔九九,而是荆家老九,荆久久。荆家是整个村里最有钱的农户,原因是荆家养得起九个孩儿,四子五女,在荆久久之上有母亲荆花氏一胎连生了三位哥哥,三位姐姐,分别是老大荆周石,老二荆宇玉,老三荆崔河,老四荆清钱,老五荆含玉,老六荆云玉,荆久久则是二胎里最小的,因为七姐荆钱钱和八弟荆周周刚生下时白白胖胖,不似荆久久瘦弱,所以荆久久这腊冬时节在门外玩雪,着了风寒,一屋子的人担心得紧。倒也烘得久久的房间暖洋洋的。家里请了村头的行脚医生,是一个老妇人,早年丈夫是开医馆的,因此学了不少医理。
妇人行医也是诸多困难,但刘老妇治小儿杂证很拿手,她又是女医,更方便为荆久久行医。“久久外感风寒,恶寒发热,头疼身痛,无汗而喘,脉浮紧。这是风寒之邪侵袭肌表。”“需要麻黄去节三两(9克)桂枝二两(6克)杏仁去皮尖七十个(6克)甘草炙一两(3克)。”注(一两=3克)
“至于蒸煮需要先煮麻黄,加水九升,然后减二升,去上沫,再放上桂枝,杏仁,甘草,煮到水只剩二升半时,去滓,温服八回,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注:不可吃东西),如此便可一日一夜去寒邪。”
久久躺在床上,眼晴热得睁不开,又疲又倦。荆花氏将蓝布棉被往里掖了掖,温温的手指触摸到九女儿的额头,眼泪如滚豆子般一颗接一颗,荆鲤是最不愿妻女受苦,因此刘老妇诊完,还特意多加了五文钱,一共一两五文的诊金,都够得上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的米,面。也可以给八个哥哥姐姐一人做一件新冬衣。
荆花氏心里也是心疼九女儿,都一个劲儿的绣花样子,也没照管好自己的孩子。这一两五文就当给自己买个教训。刘老妇将银子揣进自己的腰包里,一路上跟荆鲤絮絮叨叨:“所幸今日出了些许太阳,雪未积太厚,你且跟我去村口的医馆拿些药,回去就煎着,记着,可千万不能让小久儿再受寒了。”刘老妇一边走着一边盘算着五文钱买只荷叶鸡,另外老头子一年的酒钱一两银子也够够了。
等到了医馆,不同于荆家的房屋,刘老妇的丈夫正躺在一张摇摇椅里,那椅子上铺了两层厚厚的褚色棉被,将刘老头的背骨贴得暖暖和和,因为屋子里全是木头做的柜子,桌子,椅子,甚至连地板都是木头垫的,这个,只有三间房的木屋小苑里没点炭火也依旧暖暖的。屋外的一颗大榕树下搭着的棚子也只有零星的柴火。
“回来了,老头子。”躺椅上的老人家一听声忙想起身,奈何棉被太大,一时竟只有待着等的份。“老婆子我回来了。”“哟,快躺好。”
荆鲤看见刘老妇将棉被又翻了上折,将刘医生的脚裹得严实许多。心里不禁生出许多羡慕,刘医生将将转头时看见了荆鲤,竟不好意思地红了眼眶,毕竟如果没有那次的出诊,刘老妇的丈夫也不会在四十岁风华正茂时被官家的大人打折了腿丢出府邸。这年头,官家的狗都要比寻常人家活得好上数倍罢。
刘老妇麻利地将药材分好,又塞了些治寻常感冒的小药材和补身体的党参,红枣,枸杞。将东西交给荆当家的,“这些药按我说的法子去煎,这些给你们家的孩子们补补身子,这治寻常感冒的小药材也成不了价,我看库房还有些便给你装了一点碎零头,大人也会有身体不适的时候,回家囤着些罢。”
荆鲤见此还欲塞些银钱,却被刘老妇制止了。“我省得你,你是个好孩子,那一两五的银钱那一两五的银钱便够买几筐子药材。”刘老妇知道荆家一家子是两年前搬来的,来时还抱着三个刚生下不久的奶娃娃,荆花家的是个有福气的,丈夫在这野林子里打打猎,也有一笔糊口的活路,再加上买的三块水田,有三分地大,约莫也能基本糊口,但对于一个十一口之家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呀。等将来孩子大了,还要多做打算。荆鲤此时也已归家,果真如刘老妇所说,两日后的荆久久已然能下地站着玩会儿。“看这样子,久久大抵是好了起来。”
荆鲤听妻子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也松了口气,门外的大雪堆成了半尺深。
在这严冬腊月,一声啼哭惊起了一山的鸟兽,火红的焰火照彻不周山每一处暗沟死穴,积雪融化成涓涓细流,每一块土地里都蕴藏着新生命的力量。周宁雪,为不周山带来新气象的孩子,从出生之日就注定了不凡的一生。两只凤凰用火色的彩羽轻轻抚摸周宁雪。
椒花颂声,彼尔无常。
新年伊始,永宁三十年,永安城里的府衙许是值班,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黑三黑四坐在一处衙狱里,吃着肥油的烧鸡腿,颇有着恶狗食肉的应景,坐牢狱,不得自由。
一青衣男子面容瘦削,指节修长,因牢狱阴暗,常年不见光,指甲里沾染了些许垢土,并不碍于他于此处写写画画,“喂,我说,那个呆子,你当真不急,不是,这都仨月儿,咋来接我们的人还未到?”“哎,”旁边牢房里的火红衣裳,虽长着一张分外俊俏的帅脸,但说出话来总让人想敲一锤子的冲动,“这是牢房,进来容易,出去难啊。”被唤呆子,那青衣男子依旧不羞不恼,手指间的草根却在飞快地舞着,火红衣裳也安静下来,见他不应,是希望能赢。仔细看去,那网格纵深密布,上面画了些山山水水的轮廓,这有什么用嘛,都仨月儿了,还没音儿,画着画着说不准呢,毕竟呆子可是独一份儿的。青衣男子还沉浸在自己的写画中,过了这年,咱们就有救了。
彼时,皇宫内,皇后正与安乐公主,安槐公主一道品茗制绣。钦天监的探子将将出了宫墙,就被关大公公逮住了。“王大监,皇上有请。”皇帝左右站了许多云贵妃的亲族,早就听钦天监说永宁三十年,凤凰现世,没成想这凤凰没先飞到皇上这,倒往皇后那递去了。钦天监真是好大的本事,越想越不对味,没过几日,宫中便传出大赦天下的消息。
第二则:
贵妃云氏诞下皇儿,福泽四海,故大赦天下万万民之上。
新年里,所有牢狱里的犯人被释放,这天下,又多了几许莫辩风云之气。
永宁城里出现了许多卦者,街口巷角,一算命人打起了幡,天下卦师。与此同时永安城里刚出狱的青衣男子与火红衣裳的男子相互搀扶着走在街头,命运交响。“凤凰择主,母仪天下。此人在何方位。您不是说您是天下卦师嘛。”
“龙门一跃方知有,京门顿开始知无。”
“哎,呆子,你说为什么云贵妃生了孩子就大赦天下,那皇后娘娘还生育了安乐公主与安槐公主,皇上咋想的。”“凤凰一跃七千里,是龙是凤三年见。”
“啥意思,呆子”“不在朝堂,不在山门,在于农家。”
“不在今年,不在去年,在于三年。”“为什么?”“任何事物一开始就显露,便不会是长久的道理。”
“咱们撞上了!”
“只是帝王心术,权谋相算罢了。”
褐石村里突然安喧不已,原是坐牢狱的丈夫,儿子,孙子回来了。不少人都在村口守着。荆久久,坐于小祠堂,脚下的青石板因着深冬的缘由,冰硬且返潮。母亲花氏看着小女儿圆圆眼睛里映着自己杏眼柳眉的笑颜,顿时双眼朦胧,“久久可是想要什么了?”
“阿娘,九儿定是想要读书了,对吧。”六姐荆云玉左手卷着书卷,轻轻在荆久久额头上打一棒。“才不是,六姐姐,九儿想穿杏色的小棉衣,上面要绣好多好多的玉兰花,还想有几只鹊儿,要彩背的。”“九儿定是为难云姐,云姐只会读读杂书,哪会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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