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祝合想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呵呵笑着捻灭烟头开车离开了这里。

徐思若见四下无人,终于松了口气。

她又重新掏出电脑,一手端着一路小跑到牧之面前,“师姐你先别走,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杜羽衡我私自去查了,全市只有一个人符合要求,女性,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她拽着牧之到楼梯上坐着,电脑搭在腿上。

手指在电脑键盘下的触控屏来回滑动了几下,没一会就调出了全部文档。

“我查到的这人你们应该也查了,只不过我听说一开始就把这人踢出嫌疑人范围了。”

牧之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看了起来。

这所谓的杜羽衡早就在二十几年前就去世了,注销原因是被拐卖遭受虐待而死。

“这有什么问题吗,一个死人怎么能爬出坟墓作案。”

“问题并不出在这里,凶手怎么会用真实姓名向警方发出挑衅。”

“说不定是这人足够自信,知道警方找不到。”牧之连着啧了几声,敷衍地回答道。

徐思若从不认为有凶手能够猖狂到用真实姓名来胡作非为,就算是上世纪的天才杀手“开膛手杰克”都是用代号。

除非凶手想要利用这个名字来引导警方去调查什么。

徐思若又再一次调出一个档案,“这是周浅的档案。”她说着,将面前的电脑递给牧之,“上面显示她是被警方送到福利院的。”

牧之看着这份警方的档案没觉得问题所在之处在哪,“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孤儿,然后呢。”

“警方是从一个拐卖残障妇女的组织把她给救下来的,这个组织现在又开始活跃在本市,我怀疑凶手是想让警方去调查这个组织,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按照你的意思,阿也和杜羽衡可能是认识的?”

后者缓缓点了脑袋,“时间不早我得走了,师姐有机会我联系你。”随后拿过电脑合上放进书包里。

牧之带着这个疑惑回到家里,一坐在沙发上就想着徐思若给的线索。

这何必又不是一个突破口,牧之双眼直勾勾盯着墙上的时钟回不过神,随后又低头想了很久。

她撩起垂下的发丝,重重呼出一口气,一个瘫坐躺在沙发的靠椅上,点燃香烟后又看着烟雾在眼前飘散。

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的时候,等待着的是空空如也。

阿也,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杀人犯是谁,我不信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牧之在脑海里想起了她的过去,那个时候的爱情只能用纯粹和懵懂来形容。

阿也像个坏孩子,总是不着边际,喜欢逗女孩子笑,喜欢捉弄成绩好的女生,那个时候的她和男生差不多,但又多了很多细腻的东西。

牧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每次看到她,都想和她在一起,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不觉得不靠谱反而很有安全感。

牧之喜欢跟着阿也,也喜欢管着她的一切,比如学习成绩,还有不爱学习的脾气。

想起那时在走廊的打闹,她的手里拿着自己写给暗恋的人的情书,嚷嚷着要当着全班人的面读出来。

又想起在她身边讲数学题时,她昏昏欲睡的钓鱼模样。

教室外的阳光落在她白色的校服上,阿也仿佛整个人都在发着白色名为救赎的光。

这份感情实在是纯粹,纯粹到分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做好朋友,可只能是好朋友。

牧之清楚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她选择把阿也归还人海,选择替她守护着来之不易的感情。

祝余的出现让她见到了阿也从未有过的笑容,她会因为祝余发生的一点小磕碰就急到手忙脚乱。

这些是牧之渴望的,但她永远得不到阿也给的偏爱。

牧之的香烟抽了一支又一支,陷在高中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怎么都抹不去关于阿也的所有记忆。

抚摸着眼角的泪,只有烫的感觉,呼出的气带着颤抖,手指不断想要抹去脸上的痕迹,结果是越来越狼狈。

第二天,她重新出现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

半倚靠在门框上看着熟睡的祝余,她睡得很安心,不知道昨晚是不是被医生注射过什么。

想到这里她又走上前,抬起对方打着点滴的手,粗略确认过手臂上没有别的针孔后才松了口气。

“小傻子,你可得答应我你不能死,否则我怎么和阿也交代,她一辈子没什么能在乎的,说白了她就只有你了。”

牧之自言自语说着,祝余却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接着是没有任何铺垫地睁开眼睛。

牧之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就拖着下巴,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小傻子,给你找个活干要不要,事成之后可是一笔不错的报酬。”

祝余不感兴趣反倒还切了一声,“我呵呵你,平时有好事不知道想着我,把人往火坑里推就有我的份。”

事实确实如此,牧之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不就是把你手臂弄脱臼了,至于吗。”

至于吗,祝余又呵呵了一声,锁骨上被硬生生挖了一块肉,下巴脱臼,手臂差点就断了,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淤青,这叫至于吗?

祝余朝人白了一眼过去,自然没给一点好脸色。

牧之见状立刻卸下了所谓高高在上的模样,变得宛如狗腿一般附和上去。

“哎哟,姐姐知道错了啦,下次不敢了啦,小傻子原谅姐姐好不好呀。”

这番话说出口时,仿佛自带撒娇般的波浪号,听着祝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刺挠地在被子里挪了下身子,一把推开那张令人恶心的嘴脸,嫌弃的气息就差涌出整个医院。

“你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

“我怎么烦了,看,我还给你带了件衣服。”牧之别开脑袋,顶了下腮帮子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两件衣服。

一件是白色一件是黑色,都是T恤衫,“就给你这件白色的吧,其实你喜欢黑色也不是不行。”牧之贱兮兮地将衣服撑起,故意把背后印着的字摆在祝余面前。

我在疯人院里一切都挺好,每天做着电击没有烦恼。

祝余小声在嘴里念出这句话,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是在骂自己。

藏在被子的拳头硬了,现在恨不得直接掀开被子,照着牧之那张漂亮脸蛋来上两拳。

她只敢想,却拿不出任何行动,一边手脱臼还绑着石膏,一边还带着吊针。

祝余无语地表情都皱到了一起,现在真想从病床上站起来,用靴子狠狠踢她的屁股,直到把人踢出这家医院。

“牧之。”祝余紧皱着眉头喊了对方的名字。

这位漂亮的大波浪御姐听到后,便收起了衣服,随后将两件衣服扔到床上,“嗯?”

“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好心给你置办两身新衣裳,怎么还骂人呢。”牧之脸上摆出委屈的小样子,实则内心早已笑出了声音。

这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有成就感;“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谁说真让你穿这件衣服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谈判后,祝余更是不想多看一眼眼前这贱兮兮的人。

牧之望着后者这副拒绝沟通的样子,连着啧了好几声。

“我能让你出院,这个诱惑力怎么样。”

这确实是足够吸引人,特别是喜欢自由的祝余,她扭过头满眼冒出星星地看着眼前的人,“什么条件。”

“当卧底……”卧底这两个字刚出口时,医院房间的门就被人狠狠推开,牧之顺势看过去见来者是祝合。

“我不同意,一个精神病去做卧底,谁能保障她不会在任务过程中犯病。”

祝余白了一眼过去,“我同意。”

祝合随即反驳道:“你不能同意,那帮人都是见钱眼开的混蛋,你自己都没办法照顾自己。”

“现在知道心疼我了?早干嘛去了?”祝余言语中充斥着厌恶,“现在的我不是你的谁,你也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我要自由,我只想要自由,我不想像她一样,一辈子都待在冰冷的医院里,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眼里的害怕,你永远无法共情我们,你才是那个恶魔。”

这番话字字诛心,怼得祝合无法反驳,他吃瘪地转过身,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活动的病人。

牧之望着队长的背影,竟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她又扭过头看向祝余,“跟你爸好好说话,再怎么说也是你爸。”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就死了。”祝余一把推开牧之的手臂,“我不是你,没有家庭和睦,你根本就不懂跌落谷底的感觉。”

七岁之前的祝余家庭美满,父亲的臂膀宽厚像是永远的港湾,母亲还是那样的温柔,无论做什么的都会无条件地支持自己。

可一切的美好都在七岁那年毁之一旦,祝余一瞬间从掌上明珠沦落为街头乞丐,在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得不到他的一点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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