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云义荡带人去张近福家里查看一番,只发现一张圈了红圆的地图。

他带着那张地图回到路昕讱暂待的村子,临走时还仔细检查了遍门框。

这一来一回花了好几日,他回去后第一时间把手上的东西交给路昕讱。

“大人,只找到一张地图和从衙门那里复刻来的指纹。”

路昕讱接过地图和印有指纹的纸张,景皙则悄悄凑到他身后瞄了几眼。

云义荡:“摆放尸块桌子上围起的那本书只是张近福记录的自己制作偏方的过程。”

景皙:“不对吧,这种性命攸关的东西怎么会轻易被发现,而且他也不可能写的很通俗,一眼就能被外行人看懂。”

“你想的太多了吧,书上确实是他的字迹。”

“那就证明凶手与他很熟或是观察他许久。”

“你懂什么?还没及冠吧?”

景皙缩了缩身子,没回应。

云义荡:“大人,您看现在怎么办?需要把指纹带回去比对一下吗?”

“比对什么?”景皙眨了眨眼,“你们找到嫌犯了?”

云义荡皱起眉头,“嫌犯死了,还没确认他是不是凶手。”

景皙:“那尸体保存的很完善?”

云义荡顿了顿,对着路昕讱说:“我这就去派人找他的尸体。”

路昕讱把指纹放到一边,“不用了,回去再说。先看看那本书。”

“我这就去取来。”云义荡行了一礼之后瞥了景皙一眼退出房间。

“你之前参与过查案?”路昕讱问景皙。

他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书上见过一些案子的记载。”

见路昕讱没回话,他抬起头,认真道:“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路昕讱垂下眼皮,景皙咽了口唾沫,“若是外传张近福的偏方被人取走后又开始大卖,能不能引诱凶手来?”

听完他的意见后路昕讱嗯了一声,“可以一试。”

云义荡取来那本书递给路昕讱,路昕讱看过后把书放到一边便吩咐他去找郎中来改良张近福的偏方再宣扬出去。

景皙拿起路昕讱放下的书翻来翻去也看不出什么细节。

“他,会写字吗?”

路昕讱觉得他的疑惑该去查查,刚想要下床却被他拦下。

“你要干什么?去查案?你的伤口你自己感受不出来吗?不好好修养若是烙下病根一辈子好不了,而且,你的伤疤本来就不会消掉了……”

景皙低下头抿抿唇,似是有些无能为力的愧疚,“药我已经研好了半个月的,你先好好修养,案子,我去查!”

路昕讱吸了口气,见他眼眸里泛着亮光也没说什么。

等景皙又叮嘱他几句离开后他坐在床沿上沉思了许久。

“张近福……在哪儿呢?”

景皙到了睦勒县左看看右看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询问路人他们却匆匆走开不愿提及。

他叹了口气,失落了一会儿后又提起劲头到处问人。

逛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有人肯给他指指路。

张近福家的木门没有锁,景皙从院子走进屋里,满地鲜血干在木板上留下几串脚印,四下许久没人打扫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他会看书?”

景皙停在小小的书架前拿起几本书翻了几页。

书顶上落了很厚的灰,页面干净没有变色,也没有折痕,怎么也不像是看过的。

他刚要把书放回去,却注意到书架上外层一排书后面摆着些物品。

“这是……”

好几个小盘子里放着些树叶、粉末之类的东西,越往后的盘子里是好几种材料挤在一起却一眼就能看出有什么。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记录偏方的制作过程!”

景皙喘了口气,把书放回去之后又在屋子里仔细翻找起来。

院子的栅栏一角有一面系着红布的木杆,景皙弯下腰捡起来拍了拍表面的灰尘,“张近福。”

他把杆子绑到门上,坐在旁边的地上看看周围的人有什么反应。

他若是不会写字,那这上面的字是谁写的?

在院子里踱步一盏茶的时间后他拿下旗杆走上街。

“我想找人写字,请问去哪儿合适呢?”他把红布卷起来,握住杆子走上街,边走边逮住人问。

从白天找到天黑,景皙纳闷不已,“不应该啊,他要是找人写字肯定就在周围……”

“难不成他真的会写字?既然会写字又怎么会只写个自己的名字?”

他沿着张近福家附近的路绕来绕去,就是没人认识这上面的字是谁写的。

夜色已深,景皙想来想去还是在张近福家的床上将就了一晚。

次日清晨,天要亮未亮,张近福家的院子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奇怪噪音。

还在睡梦中的景皙被动静吵醒,他穿上鞋子垫脚静悄悄的靠到门后。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景皙屏住呼吸,他此刻后悔起刚刚为何没拿工具。

他咬咬牙,突然间蹦过去吓了门边来的人一跳。

景皙眯起眼睛认真的打量,面前似乎是个年迈的老头。

他张开嘴还没出声,倒是老头急忙挥手说了起来:“你是官差?我,不是,不是……我不是凶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出来我便不为难你,若是说不出来,那就只能带你回牢里审问审问。”景皙压住嗓子刻意表露出严肃。

“我只是,哎呀,那张近福的招牌红布是我教他写的,他本来不识字,我这不是怕你们找上我,所以,所以……才趁着天不亮,想着拿走……”

景皙心中惊喜,可语调还是质问他,“为何现在才来?”

“我,我前几日生了场病,卧床几日,没听说这件事,这不,才听说……”

景皙挑了挑眉,“你走吧,不治你的罪。”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张近福不识字也不会写字,所以那本书必然是假的。”

景皙踹开先前被他扔到屋内的旗杆走出张近福的屋子闭上门,“我为何非得要证实他不会写字?”

“那本书是假的,字迹又没法找出凶手,那凶手是怎么知道偏方制作过程的?”

“凶手真的买过他的偏方,而且,监视了他许久……”

“唉……当下就只能等着看能不能骗到凶手上钩了……”

该卖偏方的地方云义荡选来选去提议要不要把张近福的家收拾出来做埋伏,可他家周围太过冷清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路昕讱让他找到一处荒废寺庙的地址,由队伍中一个小兵装作卖偏方的人在寺庙里交易了多日。

云义荡带着一半人到处传播消息,剩下的人则全部躲在寺庙内外的角落里。

某日晚上,寺庙溜进来一个黑衣人,步伐轻缓,眼神四处打量,等他专心致志奔着偏方去时云义荡率人出其不意将他拿下。

众人得意的威逼利诱一番才知晓他只是个普通来偷偏方的贼。

云义荡把此消息告诉路昕讱,景皙站在旁边问:“确认只是个贼?”

云义荡:“他是本地人,而买张近福偏方的都是外地人,两人从不联络,之间不可能有过节。指纹也比对过了,不是他的。”

景皙:“指纹有可能是假的。”

云义荡:“嗯?”

“万一是栽赃陷害呢?”景皙又问:“他们是怎么发现指纹的?”

“是沾了血的指纹,一眼就能看见。”

“凶手手上既然沾了血就不可能会碰门框。”

“那若是他下意识的忘了呢?”

景皙闭上嘴一时没法反驳云义荡。

这时路昕讱开口:“再等几日,尽可能去外地宣扬一下。”

“是。”

云义荡走后景皙走后摇了摇头,“几率渺茫……”

时间又过去几日,队伍从京城而来已经半个月还多,不说陶弓久的死,就连他被陷害的案子都没着落。

路昕讱由于焦急日日夜里睡不着,景皙除了每日给他上药外看着他越来越憔悴的面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本来中了那么多刀好不容易留下一口气,这日日心思忧虑弄得自己越发虚弱,你若好不了岂不白白浪费了草药。”

景皙说罢把草药放到桌子上,“你自己过来磨药。”

为了让路昕讱转移注意,景皙特意去睦勒县给路昕讱买来许多探案的画本子。

“这些你看看。”他将画本子一齐放到路昕讱床边没再说其他的话。

路昕讱疑惑的翻了几页,“你平时就看这些?”

“差不多,医书我也会看,多个立足的本事嘛。”

“你在这村里住多久了?”

“嗯……小时候被村长捡到便一直留在这里。”

“上过学堂吗?”

“倒是上过,后来不去了。”

路昕讱见他低下头也没再问,可他支支吾吾还是说了出来:“他们上学堂是为升官发财,我只想留在这里。”

景皙抬起头,眼睛盯着路昕讱的侧脸。

常听村长讲起官兵们的事,可路昕讱不像他想象中领头的那般霸气。

没有威严但像是可靠到让人信服,没有精气神却很尽心负责,给人的感觉冷淡不冷淡,柔和不柔和,总是夹在中间由各种东西混合而成的感觉,总之不清楚……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景皙能看出来士兵们都对他很忠诚。

一时想起这些,景皙说出了长时间没问出的话:“你是怎么受的伤?”

感觉他很厉害的样子,是,被人暗算了?

路昕讱想了想,“可能是中毒。”

景皙:“中毒?可你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啊?只是伤深了些……”甚至是穿透了……

路昕讱:“你会查案吗?”

景皙摇摇头,“没试过。你需要我帮忙?”

路昕讱应下了,“嗯。”

“我姓路名彣,字昕讱。是京城言律司中官员。”他介绍起自己,语气淡淡。

“我叫景皙,我虽然没及冠,但也要夫子给我提前取了字,则斘。”

景皙说完自己后道:“这段时间你身体不适,我可以帮你去调查一下案子,但是能不能找到凶手……”

路昕讱:“无碍,随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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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之孽
连载中青合姒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