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
天衍宗在玄武城府邸的一处底下暗房里,关押着白霄尘师徒二人,外加一个被“连累”了的江月鹿。
暗房里环境倒不算差,桌子凳子床该有的都有,只是周围防护阵法一层赛过一层,连只苍蝇都很难逃出去。
期间防护阵法唯一减弱过的一次,是有天衍宗弟子来送饭,但没有人接。那弟子只好放在门口就离去了。
过了片刻,白霄尘闲得无事做,闻见那饭菜还挺香,便将餐盘端上来桌,招呼长溯江月鹿二人前来共享。
长溯没理他。
而江月鹿双手撑脸,盯着墙上一口小小的天窗,她似是直到现在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事实,摸摸自己脑门刘海,无限慨叹道:“真稀奇,我蹲在我自家监狱里吃牢饭。”
“可不是嘛。”白霄尘口中嚼着龙鳞翠玉卷,含糊地赞同道,“这场事本与你无关来着,确实是流年不利,早知道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
江月鹿摇头:“道长哥哥这话就不对了,我既在场,天衍宗怀疑我、把我一道抓来调查也是应该的。况且我们同进同出,我也不能丢下你们跑了不是?”
“不过有件事你说得对——等我爹接咱们出去后,我是得搞本黄历。唉,过去这么久了,我爹他该收到消息了吧,咋还不过来……”
这些与世隔绝的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四人组唯少了玉痕玉大宗主。
缘自玉痕那一脚威胁式的威势踏出,大战眼看一触即发,白霄尘连忙把他劝走了。
玉痕起初当然不愿意走,梗着脖子怒道:“天衍宗黑白不分,那畜生出来躁腾,我们撞见还嫌晦气呢!他姓谢的有这力气不赶紧去追捕那畜生,反过来先关押我们,他算什么东西竟敢关押本尊……”
白霄尘素来性子随和,这次却异常强硬。
他猛地将玉痕拉进幕篱,这幕篱有隔音之能,他低声打断道:“玉宗主!你听我说,你还记得那害人东西第一次在望江楼出现,江霭江城主管他叫什么吗?”
玉痕回忆一番:“可不就是那畜生……不对!”他突然发现问题所在。
白霄尘点头:“不错,那时候大家都连其是妖是邪分不清,江城主却肯定叫其为畜生,显然是一早就知其为何物。接着再结合我们在其府上停尸房看到的那般,玉宗主,你来瞧瞧这孩子——”
白霄尘迅速拉过江月鹿,只见其脖颈被掐之后,赫然一个火云纹的印迹出现。
玉痕骤然惊醒:“衡之你是说……”
白霄尘:“是的,她被吸去修为了,结果落下这个印迹,证明我猜想这印迹是伤口没错。而据这孩子所言,江城主府上不少幕僚皆有此印,起码证明江城主他们同那害人东西已经有不少次交手,却隐而不报……照我看,江城主知晓不少内幕。”
“天衍宗来者不善,玄武城又有所隐瞒,玉宗主,我们在别人家地盘,一着不慎讨不到好果子吃,加之天衍宗又携有两件至宝,真打起来,只怕便是你也难全身而退。”
“此外谢君礼那厢,定然是因着上次我们去偷听,被他怀疑了,之前一直没有我们去偷听的证据,眼下此番叫他抓到把柄,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眼下唯有去天衍宗请谢君清谢宗主,方是正理。谢君礼那一根筋,除了他师兄的话,是谁人都不听的。”
“璟纯!眼下只有你能去搬救兵了……”
……
天衍宗的人抓住全部四人相对容易,但想拦住玉痕一人还是相当困难的。
于是玉痕就这样被劝走了。
但在长溯看来,是白霄尘那一声“璟纯”一出,姓玉的原地直接傻成一根木头了,似乎脖子上架的那诺大脑袋顿时成了挂件一般,然后白霄尘没咋再说两句,这家伙整个人被哄得晕晕乎乎地就走了。
显然“璟纯”是那姓玉的表字,这一路上都没听白霄尘喊过姓玉的表字,向来都是中规中矩一声“玉宗主”,然而眼下不惜掏出二人过去旧情,也得哄得他离去,这其中原因,长溯越想心里越窝火……
小孩儿沉默地盘腿坐在地上打坐听二人说话,许久后,突然出了声——
“你是故意遣他走的。”
这话自然是对白霄尘说的。
而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玉痕。
闻言白霄尘正在吃饭的动作顿住,他微愣转过头去:“溯儿?”
江月鹿探来好奇的目光:“什么?为何叫故意遣走?合欢宗宗主不是去给我们搬救兵,找能收拾谢君礼的人去了吗?”
长溯双眸垂下,眼观鼻鼻观心,他语调平直无波地静静道:“前几日刚来玄武城之时便听得,天衍宗宗主闭关了,修士突破境界只在瞬息之间,极其关键又极其凶险,正是不能打扰的关键时期。”
“就算姓玉的拿出一宗之主的面子,但谢宗主这种级别,一成一败不仅关乎个人,更影响整个宗门、甚至多个门派的命运,请其出关谈何容易?天衍宗的人又岂会轻易让他如愿?况且是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琐事。”
“谢君礼此人又行事雷厉风行,能今日干的事情不会拖到明日,只怕等得他师兄前来根本来不及。”
“——故而,姓玉的搬不来救兵,而这场事,终究大概率要靠我们自己应付了。”
他说话期间,白霄尘脸上吃惊的表情越来越浓厚,惊到后来,则慢慢全然转变为有种“吾家有徒初长成”的欣慰。
最后听罢,他不禁大笑道:“溯儿,我的乖乖,你果真聪慧过人!”
“玉宗主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事,竟被我这小小徒儿看得一清二楚。哈,这事儿以后定要同他说道说道,可笑他堂堂一宗之主,竟然连个娃娃都不如!……”
眼看着这人又要如往常般转移话题,而长溯平日里最讨厌的便是白霄尘此番。
“白霄尘!”长溯沉下声,不悦道。
江月鹿杵在旁边,听得冷汗涟涟,心道好家伙这小子竟敢直呼自己师尊名讳!这要搁别的门派早乱棍逐出师门了,可见道长哥哥脾气是真的好,当他的弟子真幸福。
长溯这声一出,此间当下气氛就不大对了。沉默片刻后,白霄尘低叹一声,率先妥协道:“好嘛,溯儿,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长溯坐在角落里,一双黑眼睛幽幽地盯紧了他:“你同那姓玉的说什么玄武城多么多么危险,说江城主可疑,说谢君礼至宝多,可你若真不相信江城主,便不会将他女儿携在身边相护;天衍宗是有至宝,但用起来局限大,若硬打起来,姓玉的修为制服谢君礼还是绰绰有余。故而姓玉的还在场之时,这玄武城根本谈不上危险。”
“而你糊弄的这一切的一切,故意将姓玉的哄走,只是因为,怕他和谢君礼真的打起来?”
白霄尘手里揉了两根杂草玩:“算是吧。”
长溯皱眉:“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白霄尘面上依旧是不怎么在意的吊儿郎当的笑意:“算是吧就是,我不是怕玉宗主和谢宫主他俩打起来,我是怕,他俩背后的合欢宗和天衍宗起冲突。尤其起因还一定程度上与我们有关。”
说着白霄尘继续低头编他的草辫子了,“修真界两大宗门一旦冲突,这因果太大了,我可担负不了。”
白霄尘嘴上说得轻松,但长溯知道事实根本就不如他说得那般。长溯继续咄咄之势逼问:“不冲突,那就我们得顺着天衍宗来,他叫我们做甚我们便作甚。所以你是准备如此和平解决?明日我们去面对天衍宗审判?”
江月鹿忙插嘴道:“天衍宗要怎么审判,还是等着明日上真言石吗?”
白霄尘笑着回她:“自然是上真言石。天衍宗行使审判之权,讲究一个公平,便面向公众无数仙凡进行审问,当众下判。”
长溯:“明日上真言石谁去?”
白霄尘微愣,继而笑道:“自然是我。我是你师尊,你俩是小辈,怎会有越过我让你们去的道理?”
“……”果然。白霄尘果然打着要自己抗下的打算。长溯明显感到胸腔中有股郁气越来越大,随之丹田处也涨得生疼,顿时怒道,“你不许!我不愿让你去!”
白霄尘微讶转头看来。他下意识伸出手,似是想去安抚安抚小孩儿,但发觉二人隔得有些远,讪讪缩回:“溯儿,那你说,此事目前该怎么办?”
“我……”长溯刚出了个音,却话也说不下去。
因为他发现,似乎真的只能这般做,没有别的路子。
他太弱小了,他不过一个堪堪踏入修炼法门的再普通不过的修士,路上随便找一个修士都能修为压过自己,更遑论已在赫赫有名天衍宗担任亢金宫之主的谢君礼。他又有什么能力去帮白霄尘破开眼下局面?
这种感觉让他异常不爽、让他不甘、让他愤怒……愤怒到丹田处储存得灵力都开始沸腾,不受他控制般开始自行运转了起来。
江月鹿察觉到冷场,试图让气氛轻松起来:“嗨,没事儿,还有我爹呢,我爹应该不会眼睁睁看我们……”而刚说着,自己底气先不足了起来。
长溯死死皱着眉,艰难用力压下丹田里的汹涌,沉声道:“你爹制不住他。”
这话不好听,却是一针见血的事实。
于是几人都沉默了。
啊,我本来准备周末好好码字,结果周末两天被抓去排练节目了,又唱又跳又rap,就差打篮球了(bushi……)
本来想着晚上意志坚定一把,拖着我肌肉酸痛的老胳膊老腿码字,结果晚上又被抓去进录音棚录干音。
被迫操着一口塑料粤语唱粤语歌,录音老师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扣发音orz……那个小哥老师非常的慈祥,和有耐心,看来是早已习惯了熬大夜(×)
然后我就废了呜呜呜断更了两天斯米马赛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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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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