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微动,锁链勒紧的力道恰好让男人窒息到眼球突出,却又在最后一刻松开。破布从男人嘴里滑落,他嗬嗬地喘着气,浑身抖得像筛糠。
“说不说?”尾崎红叶的声音很轻,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男人刚要摇头,就看见尾崎红叶另一只手弹出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他脚边的老鼠——那老鼠的尸体瞬间被妃色能量绞成血雾,溅在他脸上。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求饶声,没等绸缎再次收紧,就把藏货的地点全吐了出来。
灰谷扶光站在旁边,指尖的能量无意识地绷紧。她看着尾崎红叶用最优雅的姿态做着最残酷的事,和服上的牡丹花纹在血腥味里反而显得愈发鲜活。
“记住了?”尾崎红叶收回绸缎,用雪白的手帕擦了擦指尖,“异能是武器,脑子是磨石。再锋利的刀,不磨也会生锈。”
深夜的书房里,灯光在账本的数字上跳动。灰谷扶光按着太阳穴,试图理解那些用假名标注的账目——老首领说这是港口黑手党的命脉,每一笔数字背后都躺着尸体。
“这里错了。”尾崎红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用涂着红蔻丹的指甲点在某个数字上,“军火交易的回扣要算在‘损耗’里,你这么记,明天财务室就要少掉三根手指。”
灰谷扶光把笔攥得更紧,墨水在纸上洇出小小的黑团。白天的礼仪课上,老师教她如何用三根手指捏起茶杯,说这是“掌控”的姿态;此刻尾崎红叶教她在账本上做手脚,说这是“生存”的法则。
“白天学的那些,是给外人看的皮囊。”红叶端起直属部下送来的清茶,杯沿在唇上留下淡红的印子,比她大一岁的女孩看了她一眼,“你得让他们觉得你和那些穿洋裙的小姐没两样,才能在她们父亲的咖啡里下毒时,手都不抖一下。”
凌晨三点,灰谷扶光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桌上放着白天没背完的礼仪手册,夹着的书签是片干枯的鸢尾花——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
她倒在床上,刚闭上眼就想起尾崎红叶最后说的话:“老首领让你学这些,不是要你当花瓶。是要你成为既能戴着白手套弹钢琴,又能握着沾血的刀笑的人。”
窗外的月光爬上她的手腕,绷带下的能量轻轻搏动。她忽然想起兰堂,那个和她一样缠着绷带的男人。不知道他此刻是在镭钵街的废墟里搜寻,还是和她一样,在某个角落里,被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撕扯着长大。
第二天清晨的礼仪课上,灰谷扶光终于学会了用三根手指平稳地端起茶杯。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说她有贵族小姐的仪态了。她垂下眼,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那倒影的眼底,藏着昨夜铁牢里的血光,和尾崎红叶和服上永不凋谢的牡丹。
三个月后,负责教基础知识的老学者收拾书本时,指尖在《经济学原理》的封面上顿了顿。书页间夹着的笔记密密麻麻,连页边空白处都写满了批注,有些观点犀利得让他这个教了三十年书的人都忍不住心惊。
“灰谷小姐,这些……”他想说“不必再学了”,却被女孩抬眼打断。
“先生,能借我看看最新的华尔街周报吗?”灰谷扶光的指尖点在报纸角落的汇率曲线,“日元对美元的波动很奇怪,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盘。”
老学者看着她眼里跳动的光——那不是学生对知识的渴求,更像猎人盯着猎物的专注。他忽然明白,老首领让他教的那些算术、文法,对这女孩而言不过是打开门的钥匙,门后更广阔的世界,她早已自己闯了进去。
当天下午,老首领的书房里,灰谷扶光把一叠分析报告推到红木桌上。报告的纸张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卷,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横滨各港口的货运量、黑手党旗下产业的收支差,甚至还有几行关于欧洲军火商近期动向的推测。
“港口的仓储费按现在的涨幅,下个月会吃掉三成利润。”她指着其中一页,“我查了去年的气象记录,台风季提前了,那些露天堆放的货物得提前转移,否则损失会更大。”
老首领拿起报告,老花镜后的眼睛眯了眯。他认出那些关于军火商的分析——那是情报部门昨天才递上来的绝密文件,这女孩竟然凭着公开的新闻报道和货运数据,拼凑出了七七八八。
“这些金融模型,谁教你的?”他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画着个复杂的曲线图,标注着“风险对冲方案”。
“图书馆里的旧书。”扶光顿了顿,补充道,“还有红叶小姐给的账本,我反向推算了一下。”
老首领忽然笑了,把报告扔回桌上:“红叶说你半夜还在翻我给你的账册,原来是真的。”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港口来来往往的货轮,“知道吗?二十年前,我就是靠着赌对了一次汇率,才把港口黑手党从破产边缘拉回来的。”
灰谷扶光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像在计算什么。
“明天去财务部。”老首领忽然道,“让他们把近五年的账都给你看。学完了理论,该练练手了。”
财务部的人起初没把这个穿不合身制服的女孩当回事。直到第三天,灰谷扶光指出他们一笔“娱乐开销”的发票金额有问题——那串数字倒过来读,正好是军火交易的暗语,而金额除以三,恰好能填补另一笔亏空。
“你……”部长脸色发白,灰谷扶光却已经转身,手里拿着新拟的资金分配表。表上把闲置的资金投进了几家看似不起眼的海运公司,理由是“台风季来临前,船只维修需求会暴涨”。
一个月后,那几家海运公司的股价果然翻了三倍。财务部的人再看灰谷扶光时,眼神里已经多了敬畏。
深夜的书房,灰谷扶光对着地图标注新的产业布局。老首领坐在对面,看着她用红笔圈出的区域——那是之前被忽略的贫民窟边缘,却藏着连接黑市的秘密通道。
“这里的地价会涨。”灰谷扶光抬头,“我查过市政规划,明年会修一条新的地下管道,正好从这里过。”
老首领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那时他也像这样,在横滨的烂泥里扒拉着机会,把一个个看似无用的角落,变成黑手党生根发芽的土壤。
“你比我年轻时,多了把尺子。”他拿起扶光放在桌上的计算器,那上面还沾着墨水印,“我靠的是直觉,你靠的是算出来的胜算。” 灰谷扶光低头,指尖划过计算器的按键。她想起第一次用能量丝拆解假人时的精准,原来这种掌控力,不止能用在杀人上。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在地图上投下长条的影子。灰谷扶光忽然在港口的位置画了个小小的符号——那是兰堂帽子上金线绣的“R”的变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画这个,只觉得这个符号像个支点,能撑起整个横滨的重量。
老首领看着那个符号,没问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把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茶雾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只留下一句:“算错了也没关系。港口黑手党,经得起试错。”
灰谷扶光拿起茶杯,这次的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茶盏里的倒影里,她看见自己的眼睛——里面有账本的数字,有管道的图纸,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对未来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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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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