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记忆里的礼物

“什么?”孝真有些意外的看向一旁已经停下脚步的男孩,“小俊,怎么停下了?”

姜亨俊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孝真,满是认真的开口:“分明是遇到苦恼的事情了,孝真,能告诉我吗?”

孝真心里不解,便也直接开口问了:“小俊很在意吗?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在意的,我很想知道困扰孝真的事情是什么,我希望能帮上忙。”姜亨俊毫不犹豫的回答,“孝真在意的事情我都在意,也想知道。”

看着男孩眼巴巴的样子,孝真歪歪头,妥协般的开口:“好吧,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可没开玩笑。”

“嗯嗯,我相信孝真。”姜亨俊高兴的点头,“不论你说什么。”

“那现在可以走了吧,”孝真不太清楚男孩的想法,或许幼崽总是能这么轻易的付出信任?不过,也没什么所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想到这里,孝真一只手搭在推车上往货架尽头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现在是?”姜亨俊两手推着推车高兴的随着孝真的脚步往外走。

“有一个小姐姐在超市里游荡,她头上流着血,穿着蓝色的毛衣,经过的路上都会留下点点血滴。”孝真描述着女孩鬼的模样,随即在转出货架转角的时候看到了蓝毛衣女孩。

女孩目光呆滞、行动迟缓,看着地上的血迹,似乎是一直在附近货架徘徊,孝真看着女孩的样子心念一动,跟上了女孩的脚步。

“血迹?毛衣?”姜亨俊很快意识到孝真话里的关键,他立即顺着孝真的目光仔细看向眼前的位置,可是眼前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血迹!意识到不对,他立即转头看向孝真的侧脸,并没有从她的侧脸找到开玩笑的神色。

“小俊,你确定想要看到吗?”两人的手均搭在推车把手上,孝真不甚在意的问到,自从来到纽约,确实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今天的女鬼引起了孝真的一丝兴趣,她也不介意和身边的男孩一起分享。

“看什么?”姜亨俊有些犹疑,他紧盯着孝真的侧脸,细细分辨着女孩的表情,然后便看见孝真转过脸正对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而澄澈。

“看我的世界,小俊。”孝真说着将手覆上了男孩的手,将自身的灵力笼罩在两人周围,然后朝着蓝衣女鬼的方向抬头示意。

“啊!”疑惑的顺着孝真示意方向看去的姜亨俊猛地收缩瞳孔,短促的惊叫声从嘴里发出,此时蓝衣女鬼正好走到两人面前,不合时宜的毛衣、半张脸被鲜血覆盖以及突兀的出现,使得男孩比自觉的惊叫出声并且往后急退几步。

孝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她任由男孩急退并站在不远处惊疑不定的喘气,而此时,蓝衣女鬼正从她的眼前走过,这次,孝真看的更加清楚了。

蓝衣女鬼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棕色头发与眼睛,相貌清秀消瘦,眼神呆滞异常,而孝真也感受到女鬼的气息十分微弱,或许再过不久就会消散了,这与孝真之前在村子里见到的无数灵魂十分相似。而让孝真感兴趣的是,女鬼似乎尚存一丝执念,孝真隐隐感觉到这丝执念会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女鬼呆呆的走远,孝真再次看向姜亨俊,发现男孩基本上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手里紧紧的抓着推车,眼神认真的观察着孝真,在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男孩深呼吸一口,推着车再次走到孝真面前开口到:“所以,我们要跟着她吗?”

看着明明眼神有些晃动,却还是强压着惊慌站在了自己面前的男孩,孝真却突然觉得开心起来,她伸手搭在姜亨俊受伤,微笑安慰到:“不要害怕,我也在这里。”

姜亨俊反握住孝真的手,定定神微笑:“我知道,只要和孝真在一起,我不怕。”随即眼神飘到了前方女鬼的位置,或许是经过了刚刚的视觉冲击,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

孝真任由姜亨俊握住手,两人一起推着车跟在了蓝衣女鬼身后,女鬼似乎只是呆呆的徘徊,没有特殊的行动,周围的信息也不断的汇总给孝真,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关于女孩的只言片语,于是在女鬼再次回身走过两人身边时,孝真一手抓住了蓝衣女鬼的手腕。

入手冰冷湿润,孝真面带微笑的抬头看向蓝衣女鬼,一边打量着女孩呆滞的面色,一边轻声开口:“姐姐,你在找什么?”而姜亨俊则是握住孝真的手,紧张的看着女鬼的反应。

原本目光呆滞望向前方的女孩,在被阻挡了步伐后,停顿了片刻才微微低头看向孝真,呆滞的眼珠轻微的晃动起来,片刻之后,竟然恢复了些许神采,嘴里喃喃着:“礼物,礼物。”

在女鬼低声呢喃的时候,些许画面划过孝真的脑海,画面中,女孩兴奋又忐忑的在超市一角看着什么,然后是女孩在一家商店门口徘徊片刻,最终的画面是终止在了漫天大雪,红色的雪。

还未来得及分辨那些画面的含义,女鬼突然挣脱被握着的手腕,往前急匆匆走去,嘴里还急促的念叨着:“礼物,我要快些拿到礼物。”此时蓝色女鬼的行动似乎是变得敏捷了些,而额头的鲜血涌出更多,在身后留下了一滩滩血脚印。

“需要帮助吗?”孝真清楚,是因为自己的灵力刺激了女鬼记忆的复苏,并且使得其形态更向死亡时刻靠近,而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现在就是最好探寻的时机。

女鬼的背对着两人,往前的脚步不停,于是孝真继续到:“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礼物,并且送给你想的那个人。”

这一次,女鬼停了下来,她缓缓转身看向孝真两人,呆滞的眼神死死盯着孝真,机械的吐出几个字:“你可以?”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找到她,”孝真回想那些画面,微笑的看着女鬼,“艾玛,我有这个能力。”

听到艾玛两字,女鬼身体一震,她的眼睛张的极大,似乎想起了什么,发出疑问:“艾玛?”

“连名字都忘记了吗?但是还记得你想要送出去的礼物,”孝真歪头表示疑惑,“艾玛是你的名字,好好想想。”

“艾玛,名字?艾玛,名字!”女鬼的眼角流水血泪来,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我是艾玛。”

下一瞬,名为艾玛的女鬼抬头急切恳求到:“求你帮我,我的礼物还没送到!”

话音一落,在孝真的视觉中,无数血红色的光点从女鬼身上涌出围绕到自己身旁,随即隐入自己体内。

感应到体内多出的灵力,孝真满意的点头:“你的祈愿我收到了。”

随即,孝真扭头看一旁沉默的姜亨俊,眼神在男孩额头的薄汗转了一圈询问:“小俊,你还好吗?”

一直旁观孝真和艾玛交流的男孩抽搐着嘴角强笑:“当然没问题,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帮她找到礼物吗?”

孝真觉得小俊强装镇定的样子也很可爱,她摇了摇两人紧握的手,然后推着小车向女鬼走去:“啊啦,就是帮助艾玛小姐姐找到她死前最执念的事情。”

“你知道她的执念吗?”姜亨俊疑惑,明明刚刚他只看到两人面对面的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而已,不过,“不过,孝真,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秘密哟~”拿到些许灵力的孝真心情颇好,她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结束后或许能拿到更多的灵力,嘴里便敷衍着男孩。

“秘密啊,”姜亨俊神色有些莫名,明明之前他和孝真几乎形影不离的呆在一起,可是却不知道原来孝真还能看见亡灵,不过,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心里稍稍放松,至少,从现在开始,他可以参与孝真的秘密了。

孝真推着车经过艾玛时说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要的东西在那边,跟上来吧。”说着也不耽误,推着车咕噜噜的往超市右侧的角落里走去。

艾玛呆呆的跟在两人身后,虽然身形迟缓,但是孝真两个小孩子推着车也走不快,两人一鬼倒也保持着几乎一致的速度。

就在孝真推着车走到货架尽头准备往左拐的时候,艾玛突然停了下来,她目光呆滞但是很坚持的出口:“不是这边。”

孝真却没停,继续左拐朝着角落而去,她侧头看了一眼艾玛有些惋惜:“时间太久,很多东西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你又只残存了部分记忆,所以什么都找不到。”

艾玛死去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曾经留下的痕迹也几乎全部消失了,所以孝真在五公里以内的信息搜集时什么都没能得到。

“太久了?太久了,”艾玛迟缓的重复着,语气听起来说不出的落寞与心酸,不过倒也调转脚步跟上了孝真他们。

“所以,她要找的是什么?”姜亨俊站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有些迟疑,所以艾玛死前放不下的礼物竟是不起眼的生活产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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