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你爸爸的问题,”孝真淡淡接话,这些个没用的男人们,最擅长将一切的不顺、烦心发泄在老婆、孩子和父母身上,“是他太没担当了。”
“什么是担当?”还是五岁孩子的石东哲不懂这个词,只能懵懂的望着孝真。
“唔,就是作为一个父亲和儿子,他应该做到的事情,”孝真希望石东哲知道,他所遭遇的一切只是因为男人的无用,而不是自己的错误,“作为父亲,应该让孩子安心健康的成长,作为儿子,应该让父母无忧的生活。”
石东哲被这个描述打动了,他仿佛看到了父亲本该有的样子,男孩瞳孔发光,可是立即被孝真的下一句话浇灭了希望。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可能石东哲还听不懂,但是孝真还是继续平静的述说着:“很多人因为能力不足,或者胆怯,或者懒惰,很多很多原因,他选择了逃避自己的责任。”
“就像我父亲那样,”石东哲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随即有些难过的问到:“他有办法改变吗?变成你说的那样?”
孝真闻言笑笑,提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改变一个人有多难吗?与其想要改变他,不如强大自身吧。”
这话题对石东哲来说太难理解,他只能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大家看起来差不多大,为什么孝真能懂这么多?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像孝真这样,爸爸是不是会变化,妈妈也能回来吗?
“我要怎么做?孝真,你能帮帮我吗?”石东哲握住孝真的手,急迫的寻求帮助。
“你快到上学的年纪了,去上学吧,现在我们还太弱小了,要保护自己,要忍耐,要学习知识,学会如何看这个世界。”孝真心里有个大概的规划,可是需要时间,届时她或许能照拂下这个孩子。
石东哲默默消化今天听到的话,而孝真则是思索接下来的布局,两人倒是默契的在晚风下发呆,直至夜色降临。
也是从今天开始,两人似乎有了一起看日落的默契,无论当天发生了什么悲伤、绝望、开心的事情,石东哲总是会来到这里,在看到女孩的瞬间,心总是会平静下来,可以支撑他渡过无数日夜。
话分两头,这边安慰完小孩子,那边彭柔美的事情也进行的非常顺利,那女人急不可耐的要摆脱自己的孩子们,一口答应将那幢房子转让给了孝真,并且不知从何处找到了相当坚硬的黑伞。
孝真也信守承诺,安排麻惠彬在房产举行一场驱鬼镇宅仪式,当然,是作为给彭柔美看的障眼法,实际上的小鬼,早已附着在了黑伞之上,在白天也可以随着孝真出门。
“真的由我来吗?”麻惠彬有些战战兢兢的问着孝真,“我从来没做过。”
“仪式的最终目的是感应神灵、驱除恶灵,而这两项都完成了,”孝真打量着屋内的程设,赞许的点头,“剩余的就是仪式了,你看这里不是布置的很好吗?”
此时三人正坐在麻惠彬的客厅里,这里现在完全大变样了,孝真好笑的看着满墙的符纸,到处挂着的麻布、丝绸、羽毛,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铜镜、铜铃、竹竿一些乱起八糟的东西,将整个屋子布置的昏暗神秘,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这个是我专门照着电视剧里找的,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吧。”赵完泰兴致勃勃的展示自己的杰作,“那些镜子和铜铃都是我从收垃圾那里淘的,羽毛是让小屁孩帮我收集的,还有那些布,是不是超级逼真!”
赵完泰这小子是有点歪才的,短时间就配齐了一个萨满必备的法器,甭管真假,至少面上差不离,况且他还很能打,真的是很好用了。
孝真满意的点头:“很不错,你也可以帮她排练下,以后这都会是日常了。”
“日常?”这次是赵完泰发出疑问,自从孝真解决了彭柔美的事情,并且拿到一笔酬资后,他的热情就完全起来了,比麻惠彬更加热切的希望大干一场。
“巫志郡存在很多黑暗的角落,一定有很多诡异事务的受害者,而我们,”孝真看着另外两人,“我们有能力去解决这些东西,帮助默默受害的人。”
“大人,您的意思是?”麻惠彬眼睛发亮,身体前倾,一旁的赵完泰也紧盯孝真,身体微微颤抖。
“我想你成为巫志郡最强大的萨满,”思前想后,孝真还是决定让麻惠彬站在台前,而她需要一个旁观的位置,“我想要荡清巫志郡黑暗的角落,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面对屏住呼吸的两人,孝真泰然一笑:“所以,这场仪式不过是你的开始而已,无需紧张,我就在你身旁。”
“是的,大人!”麻惠彬深深弯下腰去。
孝真等两人平复好后,才提出自己的计划:“首先,将这里作为萨满事务所基地来展开活动,我们需要让人们知道向哪里寻求帮助。”
“这个交给我,西面是我的地盘,我可以通过这里的人,收集关于诡异事件的讯息,”赵完泰从小就在西面到处游荡,各类人物都接触,再加上很能打,倒是积攒了不少人脉,他摇头回忆:“这样一说,确实,很多事情都很奇怪。”
“其次,小白楼将作为我们的大本营,那棵槐树对我很重要,”孝真回想起彭柔美那栋院子的槐树心情变好,看向麻惠彬
“我会在那里孕养法器,以便你以后感应天地之气。”
“我也可以吗?”麻惠彬惊喜极了,难以置信的确认。
“你一直能看到些许模糊的影子,那些是恶之气,说明你有一定的通灵能力,”这也是孝真选择麻惠彬的原因,本身她便是有可能感应天地之人,“我会助你。”
三人定下计划便很快开始行动,麻惠彬学着书上或是电视上的萨满装扮屋内,跳通灵舞蹈,为十天后的仪式做准备,赵完泰去给她联系对应的乐师,而孝真则是长日呆在小白楼的槐树上,以月光之力,净化恶愿,化为平和的神力。
仪式当天,晴空万里,庭院里搭了简易的祭台,五位乐师分布在周围,麻惠彬一身隆重的深红色萨满服,手持神竿,白幅飘荡,配上额间红色印记,显得神秘庄严。
孝真坐在庭院槐树之上,抱着那把附有婴灵的黑色雨伞,看着麻惠彬在鼓声的伴奏下,跳起驱邪舞蹈,而庭院门口站满了附近前来看热闹的邻居。
随着鼓声越来越急,孝真弹出一缕黑雾,让其拨动庭院内植物和风帆,于是,外人只见微风起于草地,周围枯枝乱叶沙沙作响,树梢无风自动,而招魂白帆在‘邪风’作用下绷直于半空之中,顿时引起周围人的惊呼,甚至有人大声喊了出来。
“是恶鬼!”
“真的有恶鬼!你看那白帆!”
麻惠彬见状立即用力挥舞神竿,嘴里恋恋有词,一个跺脚大声驱赶:“邪祟尽去!!”
随即扔出神竿,将挂于腰间的铜铃打出来挥舞,仿佛在驱赶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本在大门看热闹的人们早就被庭院中的邪风吓得不轻,全都双手摩擦,祈祷神明保佑。
仪式很顺利,庭院中的异象和麻惠彬的表演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前来看热闹的邻居纷纷打听这位陌生的萨满来自哪里,而守在一旁的彭柔美似乎也放下心来,她并没有多停留,在确认仪式结束后便偷偷离开了,看样子短时间不愿意再回到这里。
“没关系吗?”孝真坐在槐树树干上,撑开黑伞,文植便也坐在了她的身边,小鬼看着彭柔美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妈妈她一直很害怕,”沉默了片刻,文植还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到婴灵们身上,“姐姐们这几天很开心,大家一起看了日出日落,看了小河,看了小花小草,一起晒月亮。”
“还有很多很多一起,”孝真扭头看文植,依旧是青白的小脸,黑黢黢的瞳孔,身上还攀着四个婴灵,不过,周身的黑雾似乎平静许多,不再随时处于翻涌不安的状态,“慢慢凝固神魂,消解怨恨,然后,寻找再次转生的契机。”
“嗯,”文植对这座小白楼的感应很复杂,“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住在这里吗?”
“白天大多数时间我会呆在这里,槐树也有利于你们养气,它与你们有缘,”孝真拍了拍树干,“你姐姐们脱离烈火灼烧之痛的时候,它也重获新生了。”
槐树最易联通阴阳,小白楼的这棵槐树阴差阳错的初具灵智,很适合辅助孝真借助月光之力炼化恶愿,对于文植和婴灵们凝神也颇有效益。
这场驱邪仪式颇为成功,现场的异象慢慢出现在周围人的谈论之中,再加上赵完泰借助人手往外传播消息,小白楼所在的镇子北面和白云楼所在的北面渐渐传开,当地新来了一位颇具实力的萨满。
很快,麻惠彬的萨满事务所迎来了第一位委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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