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坐在一块石头上,观察附近的情况,丁腾跟在孔安旁边帮忙搬石头,段启清则是查看靠近桥那一块。
段启清观察离自己最近的桥墩,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颜色看的很相近,他把手放在桥墩上,试探性的感受墙面。他感觉到墙面有些地方凹凸不平,他反复抚摸,那几块地方出现裂痕,轻轻一扣就能掉下来。
“慕珂,查一下最近这座桥有没有施工的记录。”段启清把扣下来的墙灰装进了证物袋里,那层白色被扣下来后,就看到里面那层带有淡淡的红色。他又把其他几个扣开,越往下,面积越大。
等全部扣开,段启清蹲在左侧挡住直射的阳光,这才看清这块扣走一层的形状。它从最底下那一片向上小面积分散,越往上越少,最上面就只下一点,旁边还有些圆点。周围还有晕开的痕迹,晕开的地方还带了些黑色颗粒。
“这形状和颜色,像血喷溅上去。”段启清搓了搓上面的颗粒,放在鼻子边,能闻到一股泥土气息和淡淡的锈味。
“段队,这座桥是五年前施工完成,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施工的情况。”此时慕珂的声音在段启清的右上方响起。
段启清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块,拿医用棉签沾了点墙上的淡红色放到了透明的证物袋里。“这很可能是血迹。”
“段队,这里有一块凹陷的痕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孔安正拿着手机正在拍石头底下的痕迹。
段启清走到他身边查看,那是一块大概3cm左右、只有三分之二的‘U’型痕迹,靠近凹痕的石头上有一道划痕,那附近还沾了些泥土。
“这个凹痕两边不一样深,猜测是斜插了什么,这个形状也很少见,不像是棍子、树枝之类的东西。”孔安的头转了好几个方位,也没看出这个形状的出处。
段启清伸出食指,在旁边石头缝隙里搓了个差不多深度的坑。看着手指上沾的泥土,“若是这个深度,不像是要架东西的样子。”
跑到水里的丁腾突然喊了一声,“段队,这边有什么东西飘过来了。”
看到孔安和段启清的样子,丁腾直接撩起裤腿往河里走了走,看看泡在河里的石头有什么情况。
他刚抬头就感觉河面上似乎飘了什么东西,立马淌着水过去,到了后才发现是一个黑色塑料袋,他抓着塑料袋一点点把它拖到岸边。
此时的他胸口以下全部湿透,提着袋子站在浅水里,整个人湿漉漉的,衣服还在不断滴水。
丁腾正要走上岸时,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他把低头绕过石头,看到石头地下压了什么东西。他把手伸进水里,摸到了一块塑料,拿出水一看,这和段启清手里的塑料袋的材质、颜色一样,上面还有拉扯的痕迹。
段启清仔细观察了一番,黑色塑料袋有几处破洞,不断得在向外吐水。他在旁边一块稍微平整的大石头上铺了一块超大的透明袋。
丁腾把这一块也递给了段启清,段启清拿起这一块对比,和袋子上最大的那一块破洞对上了。
“这是被压在水下,加上这附近又很少人在,一时半会发小不了。即使看到了也被当作谁乱扔垃圾在这。”
他小心解开上面的结,打开的一瞬间,先是一股恶臭传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的捏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会这么臭。”孔安脱下了右手的手套,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段启清瞄了眼袋中的东西,眉心蹙了蹙,瞳孔微张,裹了一会才把双手伸进袋中,把那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张有些圆的、扣出五道缝隙、像是泡发的面膜一般的东西。顶上对称的两个只留了一条缝,缝隙上面一层一层的耷拉着,它的上面还有根根分明的眉毛。中间的两个不对称圆圈状,最下面那道缝下面的肉色呈现一个弧度向下垂。
“这好像一个人皮面具,只是这脸上的五官做的有些潦草。”慕珂顺着阳光看着这发白的东西。
段启清观察到他那一面的眉毛好梦看到根部的位置。
“这可能是一张人皮。”段启清把手里拿的这个放进了证物袋,“带回去给检验科检验看能不能提取到DNA。”
段启清又翻了翻黑色塑料袋,除了这个吓人的人皮,还有一副透明硅胶垫肩、枕头、一套黑色西装。
段启清看到这个西装上还能看到标签。他把标签拍了个照,发给了慕珂,“慕珂,你查查看,能不能找到本省这个牌子的店面和购买记录。”
“好的,段队!”
“这边也查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剩下的交给其他警察。”段启清打了个电话给局里,便拿起了证物袋,感觉自己身边还想少了什么,这才发现这里没有方黎的身影。
“方黎呢?下来后就没听到她的声音。”
其他三人这才发现刚刚一直没听到她的声音。
“不会是去哪里玩水了吧?毕竟今天天气这么好。”孔安跟在丁腾身后,正在往上走。
“孔安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我现在好歹是个警察,怎么会不务正业,败坏这身制服呢。”方黎的声音从远桥方向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就看到方黎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条十几厘米的黄尾鱼。
“你这是从哪来的黄尾鱼啊?”慕珂跑了上去,戳了戳那个塑料袋,便看到那条鱼快速的在袋子里转圈圈。
“这不是老大爷们说这附近的经常有个钓鱼佬在这吗,就过来找找那个人在不在。这不就是张峰叔送的黄尾鱼,刚钓的,新鲜的很。”方黎掂了掂手中的袋子,“今晚可有烤鱼吃了。”
“你这鱼也就一口的事,还想烧出个花来?”孔安就瞄了眼那条鱼。
方黎怒目圆睁,脸鼓着像个河豚,看着很有喜感。
“别生气,我们现在先回去。晚饭我在加几条,让丁腾给你烧这条鱼。” 段启清又把当时下来的两根木棍递给了方黎,“我走在你前面,你跟着我的步伐上去,记得抓好周围的树。”
方黎用余光扫了眼已经站在大马路上的孔安、丁腾和拿着自己的鱼、背着一个包爬了一半的慕珂,又略微打量了段启清递到眼前的木棍,含泪拿着,在段启清的带领下艰难的爬了上去。
等回到警察局已经是下午五点十三了。
“饿死我了,中午就在警车上啃了个面包,现在早就消化完了。”方黎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揉着那一直出声的肚子。
方黎好奇看了在会议室的段启清,他站在白板面前,手中拿着黑色记号笔,不断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会停下手中的事,另一只手托着拿笔的手肘,头微低,盯着白板。还会拿起桌上的照片,在两者之前来回查看。
“走吧,去食堂,丁腾做好了,顺便说说你的线索。”段启清从会议室走了出来,拿上放在门把手上的外套,朝厨房走去。
“没想到丁腾的手艺这么好,我真的是有口福了!”方黎夹起一块鱼肉,蘸了蘸下面的汤,一口下去,真就是色香味俱全。好吃到方黎还没咽下嘴里的那一口就继续夹了下一块。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扒拉饭的时候还有米饭漏在桌上。
等方黎吃完后,抬头看到其他五人都看着自己,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吃几口,“你们怎么不吃饭啊,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啊!快吃快吃!”
众人这才回过神,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饭,“幸好让丁腾去多买了几条鱼,不然那一条黄尾鱼还真不够你吃的。”
孔安看向那盘红烧黄尾鱼,丁腾买了十几条,一下子就少了六七条。
“这不是丁哥的手艺太好了嘛,对了,段队你要问我什么啊?”方黎抽了一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安静的看向右手边的段启清。
段启清跟方黎的吃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坐得笔直,背和椅背有大概五厘米的距离。他夹起一小块鱼肉放入嘴里,又塞了一口米饭,在嘴里嚼了很久才咽下。看得方黎难受的要命,有不能说出来。
“你找张峰是不是问到了有人来到了河边。”段启清咽下嘴里的才开头说话。
“你还真被说,张峰说四天前的晚上十二点左右听到有一男一女来河边,他以为是小情侣来野战寻找刺激,就走远了些。没想到半小时后就听到什么掉入水里的声音,之后就是汽车启动的声音。他说那辆车开到桥上看着像是辆深蓝色的宝马。”
方黎说道这还把放在口袋里的录音笔递到了桌上,还把手机里的照片翻了出来,“后面我沿路观察到几块石头上有点深褐色干涸的液体和划痕,就拍了个照。”
三张照片里的石头,一半还有被水浸泡,而划痕和干涸的液体也有一部分被水浸染开始变淡。
“刚好等会吃完饭,我把尸检报告也给你们,你们送来的证物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项燕也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嘴,站起身就大步离开了食堂。
“项姐怎么对法医这个职业这么得心应手啊?我还以为你们说的在现场见到,以为是一名记者呢,没想到是法医。”方黎扒拉桌上的鱼骨头到自己的碗里,视线确实随着项燕的方向望去,都没注意到鱼骨头掉到了地上。
“项姐家里是医药世家,她大学学的是临床,工作后是自家医院的主刀医生,法医也是医生,肯定得心应手。”慕珂也站起身把碗拿到了回收碗筷的地方,方黎也立马跟上慕珂。
段启清吃完跟着丁腾收拾了一下桌子和剩下的菜,跟在两人身后,“吃完饭,等会到会议室集合。”
“好的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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