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浮出水面

“兄长直到如今,你也不能向我说出母后逝世的真正原因吗?”许长歌垂着首,语气从最开始的傲气十足变为了垂头丧气。

许长衡面色沉重看向自家妹妹,之前自己总以她年纪还小,接受不了,所以一直隐瞒着,甚至有意将所有可能引起这种怀疑的人和物都阻拦在外,如今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甚至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了,也是该说出其中的秘密了。

许长衡皱着眉,思索着该如何去阐述那段时光,其中的角色扮演又该如何。

元后早产而亡之事,宫中无人敢议论分毫,当年大批遣散宫人,杖杀议论造谣者,所有人人心惶惶,如今仍是对此有着阴影,不敢议论。

许长衡当时虽是年少,但是面对此时依旧是记忆尤存,他自是母后的死绝对是有蹊跷的,可当时年少,权力甚至还无法掌控自己的东宫,更没有可能说去排查后宫中的一切,只是道听途说,对具体缘由也是一知半解。

“母后是在父皇少年时便与之相时,那是先帝暮年,神智失常,手弑无数皇子。尚是皇子的父皇为避灾祸投身于将军府,与母亲相识。

年少的爱慕总是一许终身,山无棱,天地合,当时的父皇应该的确是真心相待。只是人走茶凉,朝暮四季尚且是有变,更何况是所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心呢!”

许长衡说完只是沉默着,室内的兄妹无不是学过些帝王御/人之术的,后面的事情她们比谁都清楚。

皇帝从皇子至皇帝,多少风雨袭来,多少温柔可人的女子相待。母妃一介将军嫡女的存在,不断提醒着父皇那段寄人篱下的时光。

于是当初被捧在手上的金玉,被无常时光与人心磨成了败絮。

早已诞下的皇子,将军府的嫡长孙,无不在刺激着天子。

于是乍闻死讯,哪一点微不足道的忌惮参杂着愧疚变成了铺天盖地的伤心,皇帝将许长歌养于身边,事事亲力亲为,似乎在补偿着什么。

许长歌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多达三十人,还不时收到陛下的赏赐。宫中的老人偶尔窃窃私语,长公主这算是借母妃的死获了荣华。

私语传到皇帝耳中,一怒之下,杖毙了数十宫女太监,随后就再也无人提起许长歌那难产而死的母妃了。

许长歌从小养在皇帝膝下,又被特殊吩咐过外加太子年长也对其保护,看起来紫檀是闲散单纯,对宫里那些龌龊事情自是一无所知,如今这些日子,她这才接触一二,开始崭露头角,暗中调查甚至得到了自己兄长从未涉及到的领域。

许长衡一言不发,在陈述完那段话后,他陷入了沉思,在他模糊的印象里,母后是一个将门之女,却是饱读诗书和武略,刀剑骑射不在话下,作诗吟赋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少年时的皇子寄人篱下,有这么一位善解人意却有独有一番自己见解的女子陪伴自己,甚至还以皇子的身份对待他,并没有轻视与他。

甚至祝他一臂之力得到那万人之上的权利,后面甚至还为他出谋划略,摆平朝中的不安势力。

年少时,他记忆中帝后感情自是和谐,然而却不知从何而起,宫中进来了许久美丽好看的娘娘们,各个身怀才艺,每每给母后请安时,就好比各路花仙争奇斗艳着。

许长衡隐隐约约记得,那日阳光正好,母后轻抚着隆起的小腹,自己贴在那小腹上,笑着说:“我好似被妹妹踢了一脚。”

“胡说,小孩子不要随口胡说噢!”一道娓娓动听的声音传来,随后就是头顶被轻轻抚摸着,气质温婉的元后面带微笑,闭着眼,轻声说道。

许长衡到如今也不知道性情算不上蛮横,甚至善解人意如此的女子,为何就被这深宫吞噬甚至皇帝还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许长歌静静的看向陷入回忆的自家兄长,她自己对逝世的母后是无半点记忆的,只是从别人口中所谓的阐述感概中,隐隐约约知道她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子。

许长歌表情凝重起来,皱着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她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了解自己的母亲,就越是痛恨那个幕后杀手,倘若没有那人……

看来皇帝是下定心,不然兄妹二人接触不了此事,将这段历史隐藏。

“你突然问起这种事情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继续调查下去?”

许长衡的声音骤然拔高,眼神警惕起来,如今自家妹妹已经算得上走火入魔了,只是向自己打听这件事情,绝对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计划。

许长歌瞧着许长衡眼中的警惕之意,摆了摆手,神情放松这,盈盈笑道:“兄长放心,我不过是要离开都城,前往封地,至于母后身后的谜团,我自是一条路走到黑,但是现在不是我死磕牛角尖的时候。你我虽是兄妹,但是说不准终有一日会反目成仇,不如这样,咱两协议好,我祝你登基,而你则不能妨碍我调查真相。”

“反目成仇?协议?许长歌你是真的长大了,到这般与我说话了。”许长衡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脸色凝重,过了片刻眉眼舒张开来。

登基、真相、朝堂和后宫,再加上封地,许长衡大脑飞速思考着,心中有了自己的一番猜测,等同于……他的妹妹要插一脚在皇位争夺赛上了。

祖规上虽未明确禁止女子为帝,但是往上细数确实是有过几任女帝。

许长衡手中攥紧的扶手,此时算是松开,过了许久,才微微开口说道:“我同意你的协议。”

“母后确实是遭人暗算致使早产的,身为将门之女,母后虽性情温婉,但是骨子里的将门风范自是不少,年少时琴瑟和鸣,到后来,父皇日久虽是未变心,但是夜夜留宿于她宫,甚至还提拔了不少曾经在朝堂上为难过外祖父的人,幕后当时虽是明白此意无非就是怕外祖父一党只手遮天,但是当时外祖父一心向着陛下,却被猜忌,甚至架空,母后开口曾劝诫过,谁知父皇却一改往日的温柔,恼怒下来,下令让母后好好在宫中呆着,静静养胎,直到生产后为止。”

许长衡说完,心中更是悲凉万分,虽说是皇帝的错,但是从帝王的角度去看,皇帝也是有这自己的烦恼,可是情爱终是需要后退一步,母后……

遭人暗算?就因为一党势力庞大?提议一番就被软禁足?

许长歌第一次如此详细的知道所谓的前因后果,对于母后为什么身为一国之后还能被暗算心存疑虑,不曾想是皇帝提供的条件啊!为什么叫做一党势力庞大,若真是外祖父将那人扶上帝位,如若一党势力不大,怎么可能会坐到?

真的是!端起饭碗骂娘,什么糟心玩意儿!

“那你知道母后身前最后和谁接触过?”

许长衡听完许长歌的提问后,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瞧着她,眼圈泛红,到最后竟然语气哽咽的吐出了一句,“我!”

“你!”许长歌身体一晃,手撑住了扶手,这才没有摔在桌旁,一个少年亲眼看着自己母亲早产而死,怀中抱着自己期待已久的妹妹,倘若是自己,只怕是早已寻死。

许长衡瞧着自己妹妹的眉眼,随后移开了视线,望着桌上茶杯中的茶水,轻声道:“那是母后虽是被软禁,但是后宫众人只以为是母后是生我时亏损了身子,如今又怀有一子,需要好好静养,自然也是不来打扰的,只有我清楚,每每习课后,都来探望母后,与母后吃完晚膳用完安胎药后,才会离开。”

“当时父皇一连数日都在贵妃宫中,不曾召见母后,后宫不乏贪求荣华富贵之人,想要从母后宫中克扣些银两,孝敬贵妃,只是碍于母后身为一国之母,而我贵为太子又时常在此用膳,这才没得逞。”

“当时侍女端来了安胎药,谁知脚下一不留神,竟洒到我的袖口上,母后自大怀有你后,便性情愈发温婉,也没让我说些什么,只是让那侍女重新再端来一碗便好。第二碗我生怕那侍女在手脚一乱,撒到母后身上,于是亲手接过,奉给了母后,然后就……”

许长衡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肩膀也从轻微颤抖到后来的不加掩饰猛抖起来,到最后竟哭出了声。

“母后生产之时,我曾派人去找过那侍女,最后却得知那侍女早就投湖自尽,有人说什么曾经听过她抱怨过,说是实在受不住皇后对她殴打辱骂!母后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她向来善待宫中的侍女随从们,又怎会殴打辱骂一个小小的侍女呢,事情发生后,父皇曾彻查了一番,最后太医院众人给出的结论就是安胎药中有少许的藏红花,但是并不能致人早产致亡,是母后孕期郁郁寡欢导致胎气不稳,又遇此事,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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