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她?
这句带有奇怪情绪的话被说完。
后颈微微僵一下。
月婳脸上并没有太大反应,她侧身看青韵,目光直而不避让,只是右手不知觉慢慢垂落,手指蜷曲,攥紧裙摆。
有时她也不知道青韵哪句话是真是假。
“那——”
微微停顿,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月婳认真地问道:“她们,她们都是怎么哄你的?”
她不会,所以需要问问。
或许也是想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青韵是怎么和别人相处的吧。
好闻又蛊惑人心的葡萄柚香味更加扑鼻,青韵主动将右脸靠过来,潜台词明显,意思亲她吻她,看着眼前人柔和的侧脸轮廓,月婳明白了,心也凉透了。
原来,她和她们真的是这样。
“青韵,我不会。”
月婳强撑着自尊,她是软弱,她是离不开青韵,但并不代表她会这样毫无底线的任对方践踏她。
青韵满意坐回去,薄淡唇线微上扬,显得很无所谓:“不会就算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你继续看吧,反正电影也快放完了。”
她总是这样...
在月婳心情状态不错时,莫名其妙在言行间故意招惹月婳一下,她心里也明白,最后这段更为感人的电影结局经过这一出,月婳肯定是看不进去了。
她就是故意的。
遇到一个好的“恋人”。
也是遇到一个好的心理医生,而青韵内心深处住着的却是一个折磨又扭曲的小怪物,这小怪物总是时不时跑出来作乱。
她知道月婳对她是有占有欲的,但偏偏拿她没办法,所以,她总会在月婳无形间惹了她后,就这样去将月婳欺负回来,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些。
“我们还是回去吧。”果然,连最后等待电影放完的二十分钟月婳都撑不住:“我有点困,想回去休息了。”
青韵:“这就不看了?”
指尖轻抬,在对方指骨轻抚。
指尖的冰润凉寒,透过肌肤一点点去渗透,将月婳试图躲避的心生生拉回来。
“你明知过来是这样的后果,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答应带我过来,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非得搅乱我的情绪,你才会舒服,是吗?”
就只是因为她没有按她的喜好…
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月婳很不舒服,她边说边解开安全带,她知道,对方不会就这么简单开车回去的。
“你觉得呢?”青韵笑着明知故问。
“...”
被这样的态度伤到,喉间涩然。
车门狠狠被关。
月婳迈开腿,像一阵风般跑出去。
电闪雷鸣,哗哗啦啦的暴雨就这样往下砸,身上湿了,长久积攒的莫名委屈与压力不知如何释放,拼命忍住眸底的泪意。
此时,她只想离青韵远一点。
二十秒后,待车内人反应过来。
另一扇车门也被狠狠关闭,身后匆忙靠近的奔跑声愈发清晰,随后,月婳的胳膊就隐隐作痛,青韵将她拽的很紧。
生怕一松手,就将她丢了。
“这种天气你也敢下车往外跑,你是不是活够了?觉得自己在手术台上积德积的多,多到雷劈不到你是吧。”青韵说话很直接,再加上严厉口吻,听起来凶极了。
“不用你管,放开我。”
月婳没转身。
自之前那次过后,她就不在愿意对着青韵掉眼泪,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会心疼,还是会心烦。
“我放开你干什么?你是跟我出来的,我有义务对你的安全负责。”青韵有看到对方抹眼泪的抬手动作,但严厉劲没变:“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
月婳鼻尖一酸,总是被这种接近于冷暴力情绪折磨的快要垮掉,但也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
她哽咽着开了口:
“你的知道是能改变什么吗,是能改变我们来这里的现实,还是能改变你对我的态度?你会改吗?你会迁就我吗?”
“你什么都不会的...”
不止不会改,她还会说教月婳的迁就。
“对,我讨厌改变。”
青韵直直望着对方,眸中不再有温柔,甚至平稳的音调下带着威胁:“从我们刚开始认识,第一夜过后,我就有告诉过你我是什么人,也说过,我们之间只谈情不说爱,是你一次次在破坏规则。”
她是什么人?
大概就是一个情感观扭曲,只顾自主感受的自私鬼,什么让她感到不适不愉悦受到约束时,就会转头寻找另外途径的乐子。
但,她甩不开月婳。
“如果受不了我,可以随时转身离开,但当月只要我给你转了账,你就得秉着服务精神,哄我开心到月底结束,而现在距离月底结束还有十三天,明白吗?”
这话还真是直白又伤人…
匿在衣下的右手微微回拢,青韵深而不见底的眸中映出女人傻傻征住的神情。
月婳后退大半步。
她从来都不是贪图青韵给的这些身外之物,况且,也从没去花过对方的一分钱。
此时此刻,连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下去。
或许是发觉这样的争论很没有意思吧,似乎不管怎么做怎么说,她在青韵心中也就那样,也就仅此而已。
青韵跟在月婳身后,声音疏远到没有半分情绪:“你别闷头往前走了,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我还得负责,你要是工作压力大真想不开不想活了,就一个人独自找个角落,了结前把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和记录都删干净,别连累我。”
她越说,月婳走的就越快。
这种刻意被忽略的感觉惹恼了青韵,她快速走上去,与月婳齐肩,扬手抓紧了她的胳膊:“我说你这闷葫芦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耳聋了听不见是吗!为什么总是像个哑巴?”
乌沉沉的黑云大面积压了过来。
眼中有些模糊。
分不清是雨水沥淅,还是蓄在眸中清泪,月婳的声音不算大:“那你教教我,教教我再听到你这些话时,我应该怎么去回复?我又能怎么回复?”
“你都说了,在这段关系你不会做出任何改变,你也说了,如果我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青韵,但是你一直知道的——”
一向温柔自矜的月婳也难得被逼的情绪激动,说到后半句,眼中是愈发红润,她哽着停顿了。
知道什么?
知道她离不开青韵。
知道她在她眼中是廉价的宠物。
每每到这时候,月婳就觉得自己挺低贱,挺羞耻的,青韵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去离开。
青韵就这样看着她,苏苏清凉的柳叶眸中还是淡漠偏多,她摇了摇头。
“算了,你这幅表情还真是像被欺负一样,车钥匙给你,你自己开车回去,就你那高度近视眼,这天气别把我车撞了,你赔不起。”
搭在胳膊上已久的外套被淋湿很多,青韵算是含着怒意给披在月婳身上了。
月婳:“我不要。”
“你别拒绝,最好也别惹我。”
在意识到对方有挣脱外套的潜动作时,青韵用了用劲,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突显。
月婳就这样被迫裹入衣内。
“你开车回去,别在这碍眼。”
青韵的妆都有些花了。
她将额侧被淋湿的长发往后撩了撩,撩发时,抬起的胳肘,合角度地挡住她那一双永欠真诚的黑眸。
月婳一下看的就有些晃神。
青韵刚转身,背后忽地就贴上一温热柔感,她愣了愣,短暂两三秒后恢复以往的淡漠:“你又眼花犯什么病了?”
月婳本能搂的更紧。
她开始示弱。
“不止你不想和我待一起,这个时候,我也不愿意看到你这张脸,很惹人心烦,所以,你听明白了吗?”青韵两手插兜,没有打算去回应这个拥抱。
手指下意识蜷缩,又慢慢松开,月婳听懂了:“我明白,抱歉。”
暴雨将她的声音吞噬。
又小又轻。
青韵没转身去看,连姿势从头到尾都没变过,她就这样一步一步消失在雨中,消失在月婳的视线范围内。
起雾了,雾散了,天就晴了。
青韵坐在店铺外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侧脑袋,静静地看着远处那辆停在黑幕前的商务车。
半小时过去,月婳还没开车走。
“您跟您朋友吵架了吗?”
不知何时,老板已经端着泡好的普洱站在身后。
他的目光也随着青韵直白的视线看过去,很有眼力见,话语间给递了个台阶:“您看这茶您一个人也喝不完,我叫小石过去请您朋友过来,两个人坐这品茶观雨,没什么说不开的。”
朋友?
青韵眸色渐深。
右手半握着小小紫砂壶。
其实那会她一直没踏实睡,月婳在车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心中都知道,包括解释的那两字:朋友。
所以,她们是能上床的朋友关系。
“不用,她不喜欢喝茶,也不喜欢下雨天。”脸上是明媚又潋滟的妆容,但青韵说出的每一句话却都是冷冰冰。
老板担心:“可是您朋友…”
青韵眉目间不由紧张蹙,她利落打断男人未说完的半句话,似匿隐隐怒气,一字一字纠正道:
“不是朋友,是——
“女朋友。”
对,她们是恋人关系。
晚安呀,早睡早起~
谁熬夜谁是猪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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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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